031章恨無用武之地
凌建軍抱着大碗，吃得很快，吃相卻不難看，姐弟三個都是左手勺子右手筷子，雙手連動，動作斯文，極少發出那種稀里呼嚕的聲音，這用餐禮儀是阿公教的，從不曾忘記過。
兩個做姐姐的都把自己那份牛腩肉往老弟碗裡撥一半，他樂呵呵的接受，眼睛裡卻有水光閃動，怕人發現異常，忙低頭狂吃。
填飽了肚子，街上的行人和小攤也多起來了，賣雞鴨貓狗的攤子靠近老街，走過去便是一股腥羶氣，好在現在人還不多，空氣流通，氣味不算重。
凌秀清走了一轉，從兩個攤子各挑出一隻小狗，湊成一對，花了一百二，凌建軍抱着兩個竹籠子，樂得合不攏嘴，不時“啾啾啾”逗小狗，得到奶聲奶聲的汪汪聲回答就咧嘴笑。
凌秀清走到賣雞崽的小攤前，又不肯走了，蹲下撫摸毛絨絨的淡黃色小雞崽，眸光閃閃。
凌海燕道：“阿清，養雞不行，別看了。”
攤主是個中年大叔，曬得黑黑的臉龐洋溢着笑，“你們是紹明家的吧？”
“啊？凌紹明是我爸，阿叔是哪個？”凌海燕也蹲下來，驚訝地看着大叔。
“我是李遠華，跟你爸是初中同學，沒去過田洞村，你們不認得。”李遠華看了看凌建軍，“這兒子跟紹明初中時一模一樣，又聽說紹明的二女考上了大學，名字裡頭有個清字，才大膽猜測是你們，大女叫什麼？好像在林場小學教書？”
“呵呵，李叔好，我叫凌海燕，老妹叫凌秀清，老弟是凌建軍，八一生的嘛，呵呵。”凌海燕把自家介紹個遍。
凌秀清喊了李叔，捧起一隻小雞崽，撥弄着小腦袋問道：“李叔是自己孵的小雞，還是從良種場進的貨？”
“我自己有一個孵化廠，圩日賣點雞鴨苗，平時老婆在菜市場開個賣蛋的攤子，小打小鬧，混時日唄。”李遠華笑着說道，“阿清喜歡小雞，我送你兩隻帶回去養吧。”
凌秀清放下小雞崽，搖頭道：“謝謝李叔，這小雞要養到出欄或下蛋，時日太長，我們九月份都要開學，沒空照顧，我想買那種半大的肉雞苗，養兩個月就能出欄的那種，李叔有沒有好介紹？”
李遠華哈哈大笑起來，“不用介紹，我廠裡就有兩月齡和三月齡的雞苗，一般都是承包果園、玉桂、八角林的人家來要，平時也來圩日零賣，我兒子正拉過來五十隻，阿清想要的話，在這裡等一下就行了。”
“那太好了，我就要三月齡的，是正宗三黃雞麼？”
“正宗，絕對正宗，種蛋都是從平縣收來的，那可是三黃雞的最大產地。”
“那好，我要一百隻，李叔先忙着，我們先去買點東西，一會再轉回來拿雞苗。”
“行行行，我這就打電話叫兒子拉過來。”
凌海燕拉住老妹，“一百隻太多啦，放哪裡養啊。”
飼料問題倒沒考慮，老妹仙術了得，還怕雞崽餓着？
“買幾尺紗網，把後院攔起來，再搭個擋雨的瀝青棚子就可以啦。”凌秀清笑眯眯拉起大姐，“走，買瀝青和紗網去。”
凌建軍抱着小狗追上，二姐又有賺錢計劃了，他也很興奮，用仙術養出來的雞，一定很好吃，太期待了。
在雜貨一條街，凌秀清不但買到了瀝青和紗網，還買了二十個塑料編制的大提籃，每籃能裝百斤左右的蔬菜，要不是小三輪放不下，她都想買五十個，將來坡地的蔬菜長起來，每天的產量肯定千斤打頭。
“這家店天天都開，不夠用隨時可以出來買嘛。”
聽了大姐勸說，凌秀清也覺得自己操之過急了，現在隔天就出來送菜，上街機會多着呢，不必急於一時。
現在街上還能過車，凌秀清去取了三輪車開過來，裝了提籃和瀝青紗網，就佔了三分之二的位置。
“哎，車子買小了。”
“你就知足吧。”
凌海燕瞪了老妹一眼，“一時一個主意，說要買雞苗，也沒問人家多少錢一隻，唉，剩下這錢也不知道夠不夠。”
“嗯，應該不會超過一千塊，夠了夠了。”凌秀清哄着大姐，讓老弟留下看車看東西，姐妹兩個去提雞苗。
李遠華的兒子李安十五歲了，跟他老爸一樣黑不溜秋，長得很壯實，跟瘦弱的凌建軍不能比，凌海燕後來跟老妹說可能人家吃雞吃蛋多了，營養好長得好，回村後找何姨買點雞蛋，這個假期給你們多補補。
村長家養有十頭豬，還養有五百隻雞，全部散養在他們家承包的八角林裡，去年結婚的兒子兒媳就住在山上看護，村裡人買雞都不用上街的，直接上山稱了給錢就完了，小賣部裡也長年有雞蛋賣。
原來南山還屬於凌家阿公時，也曾在山上散養過三黃雞和烏雞，後來二叔公接手過去，也不知爲什麼，養雞總髮瘟，老虧本，養了三年就再也不養了，村裡人都暗地裡說是報應，人品問題。
現在凌秀清是真恨，恨自己有一身本事，卻無用武之地，“要是給我一塊地盤，飼料隨手可得，靈雨水可保無病無災，養個雞算什麼呀，養兔子大雁果子狸都可信手拈來呀。”
凌海燕聽得一頭汗，“你快打住吧，整天掉進錢眼裡拔不出來，你師兄知道嗎？”
“大姐，我這也是爲了修煉創造條件嘛，等我有了錢，我去包下一座山，山上建個花園別墅，想修煉修煉，想賺錢賺錢，逍遙自在，多好哇。”
“這天還沒黑呢，你就做起美夢來了。”
“哼，等着瞧吧，我會做到的。”
回家的半路上，凌海燕收到銀行短信，又一筆錢打進了賬戶，四千二百塊。
凌秀清打開自己的手機查看，黃慶軍在三分鐘前發來了短信，貨送到了，她用快捷鍵回了個“收到，謝謝！”
到了岔路口，凌海燕把車子停在小賣部門口，喊何英稱三斤雞蛋，十塊錢一斤，跟市場上一樣的，但質量有保證嘛。
“哎喲，你們可回來了，那個龍先生到了可有一陣了，趕快回去看看吧。”
凌秀清一聽，拍拍老弟胳膊示意加油，這人才回去一天又來了，是不是有什麼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