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城哥,你是不是弄錯了?蔓蔓知道了,怎麼會裝着像不知道一樣,就算不告訴凌越,也會遠遠的躲着季叔叔遠遠,不是嗎?”雲池也覺得一切都太不符合邏輯。
韓弈城坐下來,悠然的點起一支菸,若有所思的說道,“其實,這些年來,師父對蔓蔓,就像是親生女兒一樣對她,蔓蔓總會感慨,若是她的父親會對她這麼好該多好。”
季凌越聽着韓弈城的話,心裡如針扎一般,他很難受,心疼着這麼多年來陸蔓因生活而承受的辛苦。
陸蔓沒有出聲,回想着昔日的陸蔓,結合韓弈城剛剛說過的話,她還是很難理解陸蔓這麼做是爲什麼。
“凌越,有一點我可以確定,蔓蔓是絕對不恨師父的,從小到大,每當師父一個人把酒寂寞的時候,是不讓我們去打擾他的,蔓蔓了,總會偷偷的藏在門外,傻兮兮的看着師父,然後自言自語的感慨:如果師父可以找到他,求得原諒,好好在一起生活就好了。”
韓弈城深吸一口氣,吐出一個菸圈,“我一直以爲蔓蔓嘴裡說的那個他,是師父昔日的戀人,直到現在我才明白,那個他是你,凌越!”
季凌越靜靜的聽着韓弈城說的話,他還是無法相信陸蔓不僅知道季雲天是他們的父親,還在季雲天的身邊生活了這麼多年?
如果換成是自己,季凌越覺得一定會崩潰甚至瘋掉的。
“是嗎?我以爲,季雲天是沒有心,是不會對任何人愧疚的。”季凌越冷冷的說道,哪怕剛剛纔答應了雲池試着去對季雲天敞開心扉,可是,一時半會他真的還轉變不過來。
“凌越——”雲池拉住季凌越的衣角,欲言又止,“現在還是蔓蔓的事情要緊,她一個女孩子——”
“我已經派人去找了,你們也都不要太擔心,陸蔓從小就不嬌氣,不會出什麼太大的事情。”韓弈城安慰着在場的人,“她只是不知道怎麼面對師父,怎麼面對生活,按師父的性子,應該是知道一切了,他也沒有辦法接受陸蔓這個女兒和徒弟了吧!”
“不是吧?弈城,聽你這麼說,季雲天難道還不認陸蔓這個女兒嗎?這可是他的親生女兒了?天下有這麼冷血的父親?”不知詳情的秦蕊簡直無法理解這樣的事實。
韓弈城拉住秦蕊的手,眼神暗示道,“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當年,情非得已纔有了陸蔓,這一直被師父認爲是人生的污點,所以……”
說道這裡。秦蕊也就大概明白了怎麼回事,嘆氣道,“只是太難爲陸蔓了,畢竟她也是無辜的。”
“呵——季雲天都沒有辦法接受蔓蔓,還回來做什麼?當年自己犯下的錯誤都不敢面對嗎?”季凌越譏諷道,“他又有什麼資格做蔓蔓的父親?”
“我們還是先想想陸蔓可能去的地方,儘快找到她纔好!”雲池生怕季凌越又鑽進了死衚衕,好不容易纔開解了他一點。
“不行,我要去找季雲天說個清楚!”季凌越站起身,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
雲池連忙拽着季凌越的胳膊,說道,“凌越,你冷靜點,就算你要去找他,明天我們再去好不好,現在都這麼晚了——”
“小池,你放開!”季凌越正在氣頭上,根本冷靜不下來,“我要找他說清楚。”
“我不放,有什麼事情我們明天再去找他不行嗎?”
“放開!”如此倔強的季凌越哪裡聽得進去勸說。
“啊——”雲池一個腳心不穩,摔倒在地板上。
“小池?”說時遲,那時快,季凌越連忙打橫抱起雲池,輕輕的放在沙發上,十分擔心的問道,“有沒有摔到哪裡?肚子疼不疼?”
現在是關鍵時候,要是不小心摔倒了肚子裡的孩子,季凌越恐怕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雲池看着季凌越緊張自己的神情,本想說沒什麼事,可是爲了不讓他衝動的去找季雲天,只能選擇善意的謊言,“應該沒事……”
“什麼叫應該?”季凌越大聲說道,“不行,我帶你去醫院!”
韓弈城和秦蕊面面相覷,秦蕊聳聳肩,插嘴道,“凌越,雲池也沒有出現腹痛什麼的,讓她好好休息下,應該也就沒事的,去醫院這麼來回折騰,反而對寶寶不好。”
“是啊,陸蔓的事情你也不要太擔心,我都已經派人去找了,應該很快就會有結果,你們先回家休息。”韓弈城連忙附和着秦蕊的話,說完還不忘朝秦蕊會會眼神。
“也好!”季凌越想了想,畢竟雲池的身體更重要,韓弈城辦事自己也大可放心。
這時的季雲天依舊沒有睡意,站在陽臺上眺望着這個城市的燈火輝煌。
阿言見門主的房間燈還亮着,看了看腕錶,已經過了凌晨,便敲了敲門,“門主——”67.356
季雲天知道這個時候也只會是阿言,便應聲道,“門沒有鎖,進來吧!”
阿言進了房間,看出季雲天心事重重,“門主,這麼晚了怎麼還不休息?”
“哎,可能是人老了,睡不着吧!”季雲天看着夜色感慨着。
“門主還在爲凌越少爺的事情發愁吧?”阿言停頓了下,還是接着說道,“我覺得唐小寧那個姑娘的話也不能全信,畢竟我們對她也不是很瞭解。”
“嗯,唐小寧自然是配不上凌越的。”畢竟爲人父母的,總覺得自己的孩子是最優秀的,何況還是集顏值和智商於一身的季凌越。“我派人調查了,雲池那個丫頭,怎麼都是配不上凌越的,只會扯他後腿。”
“可是,可是他們不是已經結婚了嗎?”阿言對雲池的印象還算不錯,但門主做的決定,他是不該過多幹涉的。
季雲天回過頭看了阿言一眼,“看樣子你對雲池的印象還不錯,不知道我媽那麼喜歡雲池,是不是被她的表象所矇蔽了,我不希望凌越的婚姻摻雜太多的不幸。”
阿言沒再說什麼,再說可就過了。
“對了,陸蔓的事情,我讓你去調查,怎麼樣了?”目前來說,季雲天還不能確定陸蔓是否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
“暫時還沒有找到小姐。”阿言早就和韓弈城聯繫過,具體情況也是略知一二,不由得試探性的問道,“門主,如果小姐當年就知道您是她的父親才——”
“那是不可能的。”季雲天打斷阿言這不可思議的猜測,“當年她還只是一個孩子,要是知道我是她的父親,要麼不會認我做師父,要麼就會告訴我她是我的女兒。”
聽季雲天這麼說來,阿言沉默着,沒再吱聲。
“難道陸蔓像凌越一樣怨恨我,才選擇了消失?”季雲天自言自語,“也是,恨我是理所當然。”
“那,門主現在會認小姐這個女兒嗎?”這是阿言,包括韓弈城都想知道的結果。
季雲天若有所思,“雖然事情過去了這麼多年,我還是不能原諒陸蔓的母親當年所做的事情,但是,也想通了,無論怎麼說,陸蔓是無辜的受害者,這些年我也一直拿她當親生女兒看待,無論她是否怨恨我,都依然是我的徒弟,我的孩子只有凌越一個人。”
“是嗎?當年既然造了這種孽,又有什麼不敢承擔的?”氣憤的聲音在季雲天的身後響起,火藥味十足。
季雲天轉過身,看着推門而入的季凌越,“你是怎麼進來的?”
“呵——”季凌越覺得這個問題十分可笑,“密碼是我媽媽的生日,這是你虛僞、求於表現的一種方式?”
“凌越,這麼晚還過來,是不是找爸爸有什麼事情?”季雲天完全忽略季凌越對自己的態度,充耳不聞,竟和顏悅色的走進他的身邊,“跟爸爸說說,是不是遇上了什麼事情?”
“爸爸?”季凌越冷哼一聲,“你這麼稱呼着自己,不覺得十分噁心嗎?你知道爸爸的含義是什麼嗎?你養育過我嗎?你愛過我嗎?你有參與過我成長的一天嗎?”
季凌越一步步緊逼着季雲天,他恨,恨自己一看季雲天就這麼衝動的想發脾氣,是因爲有多少愛才能彙集到如此多的憤恨?
他寧願自己看見季雲天的時候可以是一種視而不見的淡然,如果是那樣,纔是真的不在乎,可是,季凌越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凌越,爸爸知道錯了,我希望我的餘生可以彌補你確實的父愛。我希望你可以給我一次機會,我——”
“夠了,我今天來不是聽你說這些的,有本事,你把這些話去說給我媽媽聽,她要是能原諒你,我絕對沒有任何意見。”季凌越想到當年的一切,總是忍不住拿這些話去戳痛季雲天。
“我已經錯過一次了,不想我的有生之年再——”
“夠了,這些年,你現在纔想明白?這麼多年你去做什麼了?”季凌越吼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淡淡的說道,“如果你是真的有心,就搬回季家住吧,我住青園,會去的少,不存在見面的尷尬。還有,奶奶年紀大了,就算是哄,請你也多陪陪她,能夠讓她安享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