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夫的這種想法已經存在很久了,從和中國士兵交手起,善於思考和觀察的他便用着以前參與戰爭時所培養練就出來的毒眼和自己的經驗去觀察和思考對方。
雅可夫雖然只是一名普通的老兵,但是由於家庭出身較爲富裕,他幼年時便接受過較爲系統的學習教育,而且在就學期間思想活躍,深得他的老師器重,經常私下與他聊天,天南地北人文經濟政治法律無所不談,開拓疏導着雅可夫的思維,以至於他的思想比同齡人要成熟得多,而且也清晰得多。憑藉着多觀察多判斷,雅可夫在戰爭時期永遠不會跟隨在呼喊着口號衝鋒的瘋子身邊,而是總能找到對方射手不容易射擊到的地方,數次戰爭下來,雖沒有獲得大功,但也能大體完好的活下來,這也是他在這次戰爭中活下來的一個主要原因。
可是當戰爭結束後,蘇聯政府做了一件讓他感到寒心的事,由於他出身不適合於這個執政黨,是不可信任的階級反動派,他的晉升變成了一件遙遙無期的事情。這還不算完,他被調派到萬里之外的遠東,誰都看出來,這是一種發配。就這樣,雅可夫渾渾噩噩的在遠東這裡耗盡了自己最寶貴的青春年華步入中年,而更讓他萌生對這個國家絕望的是幾年前開始的那場大清洗,在看過被政治委員肆意的隨便扣上反動派大帽子後便拉出去沒有經過任何審判程序就直接槍斃的場面,雅可夫在慶幸自己職務如此之低,低到根本擋不住其它人的晉升之路得以保住自己這條小命。
當第一天和中國人交手時雅可夫便知道對面的對手比自己這邊的軍隊高了幾個檔次。
軍隊不僅裝備精良而且士兵作戰經驗豐富,戰術以及攻防轉化調度配合熟練靈活,在最大限度的保護自己同時也給予敵方最有效的打擊,絕不是那些政委所形容的那樣愚蠢和無能,笑話,如果中國人是愚蠢和無能的自己這邊就顯得比他們口中的中國人更加的愚蠢無能。
雅可夫從能收到、觀察到的中國武器中發現,中國軍隊的裝備要比他們強上很多,單兵武器火力猛烈持續時間長,在那些中國士兵的手中發揮出讓蘇軍士兵永遠衝不破的火力網。憑藉多年的戰場經驗可夫判斷出這樣的火力網還不是火力全開有意識壓制住的,因爲那些半自動步槍射擊的頻率沒有規律,有些是單發點射些是連續射擊數發的長點射,能做到這樣火力射擊的都是有着非常良好心理素質的老兵,如果那邊的槍聲多爲這樣的槍聲,雅可夫想想就不寒而慄。
而且中國士兵還裝備了輔助武器,長中短距離、點射、面射、小範圍面殺傷性等多種單兵武器的出現讓中國士兵如虎添翼,更讓他抓狂的是中國人還擁有着非常優秀的單兵反探空武器,在傳統步兵面前耀武揚威不可一世的坦克在對方直射火箭彈的面前就是金屬垃圾!交手三天後雅可夫就感到這場戰爭勝利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雖然這個結論似乎下的太早是至少,如果自己還不做點什麼那麼自己絕對不會看到勝利的那一天,因爲他肯定已經死在這場戰役中,死在這片該死的廢墟的某一個角落裡。
要在這裡活去就只有兩條路,一個是蘇軍戰勝中國侵略軍,不過這個雅可夫覺得是不可能的事了,中國軍隊所擺出來的架式已經讓雅可夫知道第一個辦法不可行。而第二個是趁着混亂脫下軍服當逃兵,只是現在到處都有中國人回歐洲方向的鐵路在中國人的手裡,海路在日本人的手裡,能逃去哪?最後看看只有遠東身後那一望無垠的森林和草地……
後一個辦法就是逃到中國人那裡去!!
雖自己並沒有黃皮膚黑眼睛,對於中國人來說自己就是一個異族,但是中國人已經通過廣播、宣傳單進行了很長時間的精神心理轟炸以及誘惑們保證優待每一個沒有犯下戰爭罪行的投降者。
雖然不能保證這種承諾能有多可靠。是雅可夫地老師告訴過他何一個新地統治者都需要本地原住民地支持。恩威並用是最好地手段。在嚴厲懲處那些反抗份子地同時也會樹立合作者良好待遇地榜樣典型安撫人心。特別是在最初時期先投靠者都會得到重視以及重用。而如果自己能第一批投入中國人地名單中去……也許自己地下半生會結束這樣渾渾噩噩地生活!更重要地是。雅可夫已經明白過來了。和中國軍隊這樣地對手交鋒。特別是現在這樣地戰局下。做他們地絆腳石會是一個什麼樣地下場。那就是死!
想通了這點雅可夫已經蓄謀很久了。做這種事需要非常小心。不是怕中國人翻臉。而是需要躲避
多向維塔裡耶這樣腦子充滿瘋狂地士兵。這政工人員。但洗腦卻是第一流地高手。特別是那些師團級地政委。更是高手高手高高手!在他們富有激情洋溢地語言煽動下。這些士兵敢於用自己地身軀去抵擋鋼鐵洪流。
“潘得洛維奇。你跟着我也很久了。今天晚上我就會出發。你去嗎?”雅可夫眼睛緊盯着潘得洛維奇。而右手正不經意地放在手槍槍把處。似乎正在防備着什麼。
“把握有多大?”潘得洛維奇剋制住自己內心翻涌地情緒。反問着雅可夫。
“很大。這段時間我已經觀察了很久。不管是中國人還是摸過去地路線。”雅可夫地話讓潘得洛維奇心頭一振。潘得洛維奇跟隨雅可夫已經很久了。由於同樣有着出身問題地原因。兩個人一直比較談得來。而且潘得洛維奇在雅可夫地身邊得到了這個老兵地照顧。要不然他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他所面對地可是內部清洗地屠刀還有對面敵人地槍口。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也許是你救我第一次起,我就對你是言聽計從,我知道你能帶着我活下去,從那時候起我就跟着你一路活了下來,我知道離開你,只有死!跟着你,能活!”潘得洛維奇淡淡的語氣雖不顯得莊重,但是卻有一種信任和堅定在裡面。
夜幕黑的象墨一樣漆黑,殘破的街道上沒有任何的光亮,以前還有着傢俱燃燒時產生的火光照明,但是現在——能燒的早就已經燒完了,只留下黑灰隨着風飄散着。
在這種夜色的掩護下,潘維奇緊緊的跟隨在雅可夫的身後,時而彎腰小跑,時而匍匐前進,躲避着中國軍隊所零星發射出來的照明彈,雖然自己已經決定投奔那邊,但是誰都不能保證無處不在的中國狙擊手們是否知道他們投奔的用意呢。
當兩人心驚;戰的運動到街頭的一處廢墟轉角時,突然從幾個持槍的身影出現在他們身邊,雅可夫急忙高舉雙手呼喊着策反宣傳廣播中的那句話:“吐牆!吐牆!”
在中國士兵沒有開槍,而是示意讓兩人趴下,兩人小心翼翼的在槍口下趴在地面上,手心向上,按要求示意着自己中沒有武器。在經過初步的搜身之後,兩人被帶到後兩條街道的一個地下室中,在這裡兩人一進來便看到房間中的那爐火,爐火的火苗讓人感到溫暖,而上面吊掛着的飯盒正散發出濃郁的香氣。
而兩人進來的戰士向屋內的一個少尉說了幾句話後便關上門離開。
少尉示意不安的兩人坐下,從桌子上過兩個口盅,取下爐火上的那個飯盒,向兩人倒了些熱湯,得到食物的兩人立即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要知道他們已經幾天沒有吃到熱食,即便是那些黑麪包,也只能每天分到一小塊。
少尉沒有急和他們說話,而是在他們吃完口盅裡的所有東西后這纔開始詢問他們。
少尉的俄語不是很流利,兩人特意的放慢了解釋的速度,力求將自己表述的東西能直觀清晰,對於少尉所詢問的軍事情況,兩人也沒有任何的隱瞞,一五一十的將自己所知道的東西全部說了出來。
問話進行了大約一個多小時,當兩人結束完審訊後兩人被重新進來的士兵帶離這裡,重新跟着這兩個中國士兵又向後走過三條街道廢墟後他兩被置於一所房子裡,不過讓他們安心的是這裡的士兵在安排兩人休息地方後送來了一份熱呼呼的飯菜,那個士兵甚至向他們的口盅裡倒了小半口盅的酒,這讓對於酒有着特殊需求的他們欣喜若狂,要知道能得到這樣的待遇至少自己就不會死!雖然之後肯定還有着更嚴格的審查,但是對於兩個誠心投奔根底又幹淨的兩個人來說,這根本就不用去擔心的事!
而在另外不遠的一處房子中,剛纔的那個少尉正向一個上尉彙報着今天的情況。
“今天就有這麼七個人過來?”上尉翻看着少尉統計書寫的表格資料詢問着。
“前天兩個,昨天四個,今天七個,我想明天會超過十個。”少尉很自信的解釋自己自信的來源於何處。
“恩,有點意思,注意甄別這些人的身份,別讓間諜混了進來。”上尉將資料往文件袋中一放,放到一個專門的櫃子中去。
“我明白,這些人還要經過幾次的審訊後才能得到使用,相信後面的經驗豐富的審訊員能讓一切間諜露出馬腳。”
離開了這間保存還比較完好的房屋,少尉看了一下即將到來的黎明,這裡令一種的黎明,就快要真正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