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師父走到伸手不見五指的牆邊,突感有東西急忙擡腳,誒呦一聲叫的十分悽慘,熱氣直奔面門,嚇得姜尋一退好遠,這人聲音低沉責怪罵道:“哪來的小乞丐,是不是瞎了。”
姜尋緩過神,仔細看去有零星的幾顆牙流露暗光,從懷中拿出火摺子,一點通紅在黑暗中是那麼耿耿不入,一股大力火摺子被打落,幾顆火星跳出來直至熄滅,姜尋一驚,如此力道莫非是早就隱藏在這裡的高手,精氣神高漲整個人緊繃起來,這時一隻粗糙的手按住他的肩頭,這股熟悉的氣息讓他放鬆,洛圖道:“遠方有客路行不便,想來此處借三尺鳳羽。”
聽後這乞丐像是被熄了火氣道:“跟我來,注意腳下。”
乞丐走有三百步消失在黑暗之中,姜尋腳下不再有密集感,於是急忙問道:“師傅,我們被他帶到哪裡了?”
洛圖沒有理會姜尋,對着黑暗道:“百丈路難走,特借三尺羽。”
一聲洪亮的迴應像是來自四面八方:“鳳羽不易借,除非酒雞飽。”
洛圖從懷中拿出金銀袋放在手中掂量出聲響,道:“梧桐樹上掛百寶,凡鳳看後抖三抖。”
攜風撲來,洛圖手中錢袋消失不見,洪亮的聲音迴應道:“黑磚黑磚不同流,五步周牆有乾坤。”說罷,這人的氣息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姜尋心中感嘆皇城之中果然是臥虎藏龍,洛圖一邊在牆上摸索一邊跟姜尋道:“你要記住,大多時候這金燦燦之物,能解決掉很多麻煩。”說話間洛圖找到微凸的磚塊,用力的按了下去,牆身傳出細微的震動,在厚牆中間露出一條半米的縫隙,微弱的光芒從裡面傳出,洛圖率先鑽進去已經是百官路的中段,路上沒有巡邏的士兵,闖過路口邊房的層層守衛這本就不可思議。空蕩蕩的百官街,仔細聽還有每座府邸中整齊的步伐,忽然聽到很遠的路口有聲音傳來:“有刺客,快來人。”姜尋聽得一驚,閃身就要往右側府邸的石獅子後面藏去,洛圖靠向黑暗,十息間,無一人出來,姜尋從石像後面露個腦袋,小聲問道:“師傅,我們什麼時候被發現的。”
洛圖走出牆角黑暗,看着並路扭曲的盡頭摸着鬍子道:“原來是這樣。”
“什麼?”
洛圖轉過身,示意姜尋繼續往前走道:“當權力壞敗就會滋生腐朽,有些人無法駕凌於強者之上,所以他只能尋找弱者。”慘叫傳的老遠,姜尋也想出大概,頻頻回頭查看,問道:“此人的命與蝦魚鼠畜有異?”
“無異。”
百官路入口不到百米處,被衛兵團團包圍,在中間位置寧德昌正站在一具黑衣屍體面前,他的手臂有鮮血流下,而屍體旁邊的長劍上卻一塵不染泛着銀光,張央在旁邊滿臉笑容道:“大人,我們抓到刺客了。”
寧德昌一臉嚴肅道:“派兩個人將屍體送到皇宮,不可放鬆警惕,派蕭郎中來這裡爲我包紮傷口。”
“屬下領命。”
右丞相府遠離其他官員府宅,師徒二人站在遠處,洛圖凝眉觀察後道:“院牆周圍盤滿敏藤,這種植物有一定硬度遇到踩踏就收縮,宅中必連有鈴鐺,要進去的時候不要走帶縫隙的青磚路,去走院西側土路。”
姜尋沒有往前走道:“院西都是敏藤,我們不容易進入,倒是院東敏藤並不密集。”
洛圖微微搖頭道:“傻徒弟,平坦的路未必好走。”
起風了,月前的烏雲漸漸散開,姜尋的面前不再似剛看到那般漆黑,高牆之上盤繞着深黃色乾枯的枝條上面還有幾顆點點發光的霜晶,洛圖從懷中掏出個拇指大小的藥瓶,將藥粉倒在手心朝滿牆的敏藤撒了過去,與藥物接觸的瞬間,敏藤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姜尋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捏,隨着一股風西牆的敏藤化作飛灰消失不見,姜尋嘴中喃喃道:“好霸道的藥粉。”
洛圖將小瓶蓋好遞給姜尋道:“你拿着吧。”說完,縱身一躍跳到牆上。姜尋緊隨師傅沒等上去就被洛圖一掌拍下,只見洛圖腳尖點在牆邊,牆上佈滿不易發現的銀針,洛圖將針掰斷,姜尋飛身而上,牆下是一張縱橫交錯的大網,籠罩整個丞相府,洛圖道:“這網是由金絲隕鐵鍛造的,不怕火煉,想要摧毀它難上加難,這孔崖真是富可敵國,你斬開個口子。”
姜尋拔出聖影,一劍下去網順力向下沒傷分毫,姜尋又試幾劍結果依舊如此,洛圖看後不由搖頭道:“聖影在你手中倒成無鋒之物。”說着從姜尋手中接過聖影,翻腕劃去,網中小格去之有十,又橫着一劍,人已可以從漏口進入,將聖影遞迴,姜尋好奇問道:“師傅,這是怎麼回事,我看你也沒用多大力氣,怎麼輕飄飄的就將這劃開這網了。”
洛圖看着孔崖的院落道:“爲師以將所有本事都傳授給你,並沒有藏私,只是有些東西需要你自己去悟,人之有魂,劍也有,劍魂是隨着歷屆用劍之人而變化,掌握聖影卻不瞭解它,這代聖影的魂,還需你來琢磨。”
冷風吹過,姜尋有些冷揉揉肩膀,小小的雪花從天空中飄落,孔崖的府中寂靜非常,二人一躍而下,忽然有兩道黑影迅速襲來,姜尋一驚重重出拳打退這人,回頭再看師傅,洛圖右手正扣住這名黑衣人的脖子,鬆開手黑衣人倒在地上氣絕身亡,全院的燈籠無引而明,十二個黑衣人手拿短刀整齊地站在五米之外,洛圖道:“不要出劍,速戰速決。”
姜尋將聖影插在地上衝了上去,殺招不斷,這十二人黑衣人配合起來如一人,每當姜尋想擊殺哪一人都會被其他人擋下,又要避開十二把短刀,一時間打鬥竟是誰也奈何不了誰,後方小亭中,福伯披着厚襖,握着朴刀看着二人,他喊道:“閣下手段老夫佩服,二位就此離去,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洛圖沒有理會福伯,對打鬥中的姜尋道:“差一點,差一點,這就是平常練功的態度,這些人殺伐不強,卻可以把你纏到力竭,到時候必死無疑。”
姜尋被師傅訓話,不由慚愧,腳下急步,向一人殺去,三人來擋,姜尋翻身橫掃踢開三人,又以掌刀擋住一人刀刃,面前四刀刺來姜尋曲腰躲開,右手快如閃電重重一拳打到這人胸口,“啊”的一聲這人倒飛出去癱倒在地,姜尋踏地而起,下方衆人刃尖向上同樣追來,姜尋翻身而下凌空折腿踢開刃尖落入人羣,一柄利刃直插喉嚨,姜尋側身躲過,以掌刀拍在此人太淵穴,匕首掉落,姜尋翻身而起踢飛匕首一人避讓不及直接被貫穿肺部,順勢而下姜尋以肘間裹住這人腦袋,一聲清脆竟將他的脖子硬生生扭斷,剩下九人成包圍之勢,姜尋撿起腳下短刀,兇性漸露,如餓急猛虎撲了上去,九人齊來,姜尋猛攻兩人以短刀重重砍下,火星四濺,嘣的一聲短刀碎開,步伐鬼魅抓過被自己強攻過的一人,朝他天靈蓋拍下,順地而滑,攜起匕首朝一人飛去,又掃腿踢到一人,重肘打在他小腿骨上,院落之中,光芒閃爍,墜落下的雪花落在黑袍人的屍體上,打鬥聲越來越小,黑袍人的屍體越來越多,姜尋的呼吸逐漸變得急促,場上也只剩一個黑袍人,黑色的面紗下不見表情,眼神確是驚恐萬分,握刀的手上下不定,姜尋向前兩步,此人左右看了看,轉身向牆外跑出,一道銀光閃過,黑袍人慘叫一聲從半空跌落,福伯從小亭中出來,從黑袍人的後心抽出一把三寸長的黑色小鏢罵道:“真是一羣廢物。”
姜尋直起腰來盯着滿頭白髮,身材幹瘦的小老頭,全神戒備,此人氣息全藏,給他感覺是極度危險的,福伯深邃的眼神盯着洛圖道:“孔大人早已離去,二位註定無果,不如離去吧。”
洛圖眯眼道:“你真是太高看西北三鬼了。”
“什麼?”福伯臉色一變,轉身就要往內院奔去,洛圖拔出聖影扔到姜尋手中,姜尋心照不宣擋在福伯面前,用劍指着他道:“你的對手是我。”
福伯看着洛圖向內院走去,心中焦急手中握緊朴刀兇狠道:“看來要先解決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傢伙了。”說完,手持朴刀橫掃而來,一股勁風凌冽至極朝姜尋面門襲來,姜尋提劍而擋,鏘的一聲,姜尋擋住聖影直接貼到他的脖子,大力讓他後退三步,福伯面露詫異道:“想不到你這小傢伙還有些本事。”
姜尋冷哼,凝眉而始視,一招雀擺尾挑開朴刀,緊接一招長虹貫日,福伯側身躲過,回身一刀姜尋急忙向後跳去,刀氣噴涌,姜尋胸前衣物被齊齊劃開,不等反應,福伯連砍三刀,力道如巨浪疊加,威勢非凡,瞬息之間姜尋竟已經退出數十步,福伯看有空隙就要離去,突感危險翻身側滾,身後的石塔被刺攔腰斬斷,福伯怒視,姜尋胸口起伏,再次用劍指着福伯道:“我在,你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