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恩愛事辦完,兩人相互擁抱中,山娃已經跟玉蓮講了還差哪裡沒有搜索,明天怎麼搜尋師傅的規劃,所以今早不需要太多話,兩人依然手拉着手,按着既定的行程,去尋找張先生。路程不短,但在甜蜜愛情滋潤下的一對兒幸福的人的腳下,卻沒感覺出來漫長,大概上午8點鐘的樣子,兩個人已經到了這條大山澗的北側頂端。走過的路,也是仔細搜索過的,雖然並沒有發現張先生的蹤跡。
現在只差這個山澗。我們前邊說過,山娃自己,從山澗這一側,下到澗底,再上去到另一側,也得四個小時,下到山澗底部不是馬上就上去,還需要在山澗底部尋找。所以山娃預計,今天如果能夠在下午6點鐘上到對面,那麼他們有將近10個小時,完全可以把山澗搜尋一遍,然後還可以趕下山,在晚上八九點鐘時候趕到家。
現在是夏天,這裡天長,晚上八點天剛開始擦黑,完全黑下來大概八點二十了,所以今天的時間充裕,不出意外,今天兩個人就可以回家睡覺。雖然回家後兩個人並不能睡在一起,可能需要短暫的分開,但那又怕啥。
張先生沒有親人,所以玉蓮改嫁婆家方沒有任何阻力,兩個人又沒有孩子。玉蓮父母對玉蓮改嫁應該不會再有任何意見,畢竟第一次嫁玉蓮已經讓兩口子覺得良心虧欠,所以玉蓮完全可以做主。鄉里鄉親的沒誰敢攔着,家業本就是人家張先生兩口子掙下的,法律上也都屬於玉蓮,雖然村裡的幾個光棍可能也在打玉蓮的歪心思。
但找男人是人家玉蓮自己的事情,沒人敢霸王硬上弓。農村雖然落後貧窮也有點愚昧,但也不是不知道法律,那些帶大蓋帽子的人下來村裡晃盪一下,村民還是會老老實實的。
所以,只需要過了十天半月,按風俗給張先生立個墳包,如果放點衣服叫做衣冠冢,但農家一般不放,也就是立個墳包,以示紀念而已。然後由村裡開個張先生死亡證明,就可以去鎮裡的民政部門解除她和張先生的婚姻關係,再開個證明,就可以和山娃辦理結婚手續。
下山是非常不容易的,如果處理不當,很可能會從山頂上滑到山下,從而發生危險,所以山娃探好了路,自己在前邊試探着每一步都走踏實,讓玉蓮跟在自己的身後,按着自己的腳印往前走,這時候兩個人沒法手拉手,只能一前一後,兩隻手還得用於抓住一些結實的柴草,幫助自己分擔一些力量,這樣才能下山。
雖然兩人下山也出過小小不言的狀況,但畢竟還算順利,所以我們略去不表。最終,大約兩個小時後,兩個人終於到達了山澗底部。山娃很幸運,因爲他今天誤打誤撞的正好選擇了一條最好走的路,所以下山用時不長。
到了澗底,兩個人也像經歷了半個世紀一樣,畢竟這幾天來,也就這兩個小時兩個人沒能親親愛愛的接觸。所以,到了山澗,找了一塊相對平坦的石頭,兩個人坐下休息,喝點水,免不了又是相互擁抱親吻了一番。
現在兩個人所處的位置是山澗的最上端,也就是最東邊,這個山澗不短,大概得有十來里路長,高度不下七八里地的樣子(一公里等於一千米,農村人很少習慣用米,所以距離一般都用裡來表述。買布啥的一般都用尺,寸表述)。現在他兩個的任務就是從最東端一直找到最西端,這也正好是下山的方向,如果找不到,從西邊爬上山澗,也就正好可以下山回家了。
前兩天下雨,這山澗其實還有山泉流淌。但不大,不影響走路。澗底也不是平坦的,到處是石頭,不知名的柴和和蒿草也長得挺茂盛,有的地方都有一人多深。
雖然不到晌午,但趁着歇息,兩個人啃了一些乾糧作爲能源補充,就着鹹菜疙瘩和山泉水,填飽了肚子,然後起身邊找邊喊。他兩個其實也並不再抱有張先生依然活着的願望,這尋找是盡人事,當然也希望能找到一點張先生遺體的蛛絲馬跡聊表心意而已。
所以,兩個人邊走邊喊,一個喊師傅,一個喊漢子,聲音此起彼伏,應着山澗的迴音,有時候還能驚起幾隻不知名的大鳥,甚至幾隻野雞,鵪鶉或者山兔。
就在兩個人走完了五分之四路程的時候,就在兩個人已經徹底不抱希望的時候,突然,山娃發現了腳下一隻熟悉的布鞋,馬上撿給玉蓮看,這是玉蓮給張先生做的,她怎麼不熟悉?睹物思人,玉蓮不僅地悲從中來,放聲大哭了起來。
看到了鞋,說明張先生在附近出現過,當然也許是被雨水衝到此處也有可能。不過此處距離張先生丟藥鏟的地方直線距離也已經有三十多裡之遙。好在最起碼這幾天的努力沒有白費,終於看到了一點張先生的遺物。
山娃不死心,繼續大喊:師傅,師傅。就在這時,山娃分明聽到了一聲微弱的迴音:山娃,師傅在這呢。這聲音不大,但伴隨着山谷的迴音,也能讓人聽見,玉蓮也聽見了,這是兩個人相對熟悉的聲音。
兩個人先是一愣,以爲出現了幻覺,但的確,斷斷續續的:山娃,師傅在這的聲音再度傳來。這說明,張先生確實活着,就在左近,只是他們沒法判斷聲音的來源。
玉蓮和山娃確定張先生還活着後,心情無比複雜,但現在沒法考慮太多,找到張先生最重要,所以山娃也喊玉蓮也叫,師傅在哪?漢子在哪?我們看不到你啊。猛然,從山娃左側山岩上,半空中,一塊石頭滾落出來,發出了砰砰轟轟的響聲,這情況也許就是師傅給的信號,山娃和玉蓮同時擡頭,向石塊落下的方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