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月澤微微一愣,瞧着她冰冷嗜血的雙眸,心中便有種莫名的陌生之感。
他還是第一次見她這樣,雙眸含淚,卻又冷漠無情!
見他走神,她又忽兒咬牙切齒地接着道:“我還要整個青龍,我要他們血債血償!”
什麼時候開始的?
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的。
他們之間,突然變成了這樣的關係。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似乎再也回不到從前了,儘管從前也不是那麼的美好,可相比現在,當真是美好太多了!
皇甫月澤凝重的眯了眯眸子,許久之後,纔將她輕輕摟入了懷中,“好!”
她淺笑,與此同時,一隻細箭從遠處狠狠射來,她蹙了蹙眉,只是快速的伸手抓住了那隻力道適中的細箭,手中傳了一陣刺痛,她卻毫不搭理,只緩緩地扔到了城下,這才慢慢的鬆開了他。
“這一次,我要自己取!”
皇甫月澤眸光一暗,一時不由冷冷地望向了城下,“是因爲葉兒嗎?”
她垂眸,“不只是因爲她,還爲了我父親,以及將軍府的千百條亡靈,還爲了我們能真真正正的統一天下,還爲了用這最後一戰,換接下來千百年的和平,還爲了日後憶安長大,看到的世界都不會有戰爭!因爲的很多很多,這些事我們早就打算做了,不是嗎?”
說着,她又苦澀的揚了揚脣瓣,“我一直都打算這麼做,只是這一次,我想親自動手罷了。”
沒有人喜歡戰爭,她也不喜歡,可是到了不得不戰的時候,她也不怕!
想着,她便冷冷的瞪向了城牆之上,那個小跑回輓歌身旁的風塵,如果沒有猜錯,方纔風塵的那一箭,是瞄準了她的腦袋吧?
風塵是輓歌的貼身侍從,自小便跟着他,定然就是收到了他的命令纔會對自己動手的。
輓歌啊輓歌,時至今日還想着殺她,她又怎能,留他性命呢?
大概是感覺到了她的目光,輓歌的心裡卻是在她安然無恙的那一瞬間,微微放心了不少,之後他便瞪向了一旁的風塵,“誰讓你殺她的?朕不是說了,抓住她便可以了嗎?”
風塵不甘心的低下了頭,“陛下,她會讓您忘記自己的目的,不能留下!”
“能不能留下是朕說了算,若是下次你再這般,那朕只好狠心將你調走了。”
聽及此,風塵的心中不由更加不甘,卻還是恭恭敬敬的後退了下去,“屬下明白……”
兩軍仍在交戰,城牆上的柳千千卻是突然推開皇甫月澤跑到了城牆的正中間處,眼底的仇恨越來越深,皇甫月澤不由擔心不已,無奈眼前滿是細箭,便也只好緩緩地蹲了下去,只有這樣那些專門瞄準他的弓箭手們纔會消停一下!
卻是剛一蹲下,便見不遠處的柳千千突然從袖子裡拿出了一支綠色的笛子,他的眸光猛地一暗,霎時便起身向她衝了過去,“千千,不可以!”
當初皇甫言用魔笛只控制了兩個人,便被反噬的受了不小的內傷,那短時間的失去內力,更是讓他死在了他們的手中!
雖然千千現在內力深厚,但畢竟沒有完全恢復,若是用了這魔笛,且這四面八方都是人,憑她之力,怎麼可能控制的住成千上萬的兵馬?
然而,不等他衝到她的身旁,她便已將手指咬破,同時將血狠狠地塗到了笛子上,眨眼之間,她便將笛子放到了脣邊,爾後十分嚴肅的吹響了笛子!
嘹亮的笛音霎時響起,一開始是極其尖銳刺耳的聲音,到後來,是嘹亮而又激越,時兒讓人悲痛欲絕,時兒讓人平靜的不想動作。
四面八方的人驚愕萬分,只一聽,便隨之一顫!
突然之間,那些箭雨紛紛落地,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陷入了短時間的分神!
笛聲在戰場上繼續飄蕩着,爲這血流成河的戰場上的畫上了一筆悲涼,縱使晴空萬里,也無人能感覺到有任何的喜悅。
就在衆人走神的那一瞬間,她猛地躍上城牆的圍欄,而後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落地之時,笛音戛然而止!
就在所有人都還沒有恢復清醒的那一瞬,她閃身快速躍到了半空,而後踩着那些將士的頭頂快速的撲向了輓歌!
短短几秒,衆人紛紛回神,方纔的那一瞬間就好像是時間停止了一般,誰也沒有發現不對勁,只是回神之後,柳千千已然以最快的速度閃到了輓歌的跟前!
四面八方的人羣紛紛倒抽了一口涼氣,“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