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察覺到了她們的目光,絕美的琴音戛然而止,爾後,一把長劍忽地便向她們刺了過去,直直攔到了她們跟前。
“大膽!何人竟然擅闖……”
“沐逸!”柳千千忽地大喊一聲,瞬間便衝上了前,將持劍之人狠狠推到一邊,爾後快速便衝到了謫仙男子身旁,只瞪大雙眸,死死的望着那個俊美的人兒。
果然,他是沐逸!
當真是沐逸!
於是便上前一步,狠狠地撲到了他的身上,“沐逸,當真是你!你也穿越過來了是嗎?”
輓歌眉頭一蹙,忽兒厭惡不已,只無比嫌棄的快速推開了她,爾後起身站至一旁,瞧清人兒的臉之後,忽地更加疑惑了。
柳千千?她怎的會出現在這?
這般模樣,又是在玩什麼?
不等他疑惑出聲,被推開的柳千千快速收起淚水,又興奮不已般道:“你過來了便好,我還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呢,”
周邊空氣凝固,所有人都一臉驚愕的看着她,似乎不明白她是什麼意思。
見她又要上前,輓歌慌忙便後退了一步,“千千小姐許是認錯人了,在下輓歌,初次見面,這般……是不是有些不太矜持了?”
柳千千的眸裡閃過一絲異樣,忽兒瞧見他一身淡然的氣質,伸出的手便緩緩收了回去,只輕聲着道:“不好意思,方纔,認錯人了。”
他不是沐逸,只是模樣一樣罷了。
畢竟沐逸那般**不羈,那般直言直語,是那種陽光中又帶着些許痞壞,些許成熟的男人。
而不是她眼前的這個男子。
瞧着柔柔弱弱,一臉病怏怏的模子,根本就不是沐逸。
於是便苦澀一笑,便真的是沐逸又能怎樣?讓他再殺她一次嗎?
她終究是他的仇人,便是見到了,也回不到從前了……
輓歌的眸裡閃過一絲嫌棄,一直聽聞她是個傻子花癡,前幾次的“偶遇”還以爲那不過外界亂傳,現兒看來,傻子可能是假的,但花癡一名,當真名副其實。
成日追在皇甫月澤身後就算了,見到他竟還用此等爛藉口來對他摟摟抱抱,着實讓人噁心的緊,那日沒能毒死她,當真是她命大!
一旁的風塵卻是沒了那般好的脾氣,持着長劍便再次攔到了她的跟前,只冰涼着道:“千千小姐不跟在太子殿下身後,跑這來做什麼?我家公子喜愛清靜,若是無事,還請你們儘快離開!”
柳千千微微後退一步,瞧了眼近在咫尺的劍,忽兒便覺得尷尬了些許,“方纔的事……”
“風塵,將劍放下吧。”
輓歌淡淡開口,說話的同時,還緩緩地上前了幾步,只覺纖纖玉手撫上劍身之際,風塵便不甘心的收回了劍。
他欲言又止,張了張口,卻瞧見輓歌對他輕輕搖了搖頭,這才低首退到了一旁。
輓歌面色淡然如水,瞧着好像並不怎的生氣一般,方纔的那抹驚慌也霎時沒了蹤影,一切心思深藏於心。
柳千千尷尬極了,正欲說些什麼,在門外發了好久呆的兩個忽地便回過了神,兩雙眼睛都瞪的極大,直勾勾的望着輓歌之時,還十分興奮的衝了進來。
便見葉兒最先興奮出聲,只大大聲着道:“天啊,你就是輓歌公子本人嗎?”
話落,那豔水水也有些失態般加快了腳步,一停到輓歌跟前便忍不住的開口道:“竟是真的輓歌公子誒,聽了那麼多的傳聞,今日一見,竟是比任何傳聞中的都要俊美!”
輓歌的面色微微一僵,似是有些不滿了一般,望着她們便往後退了一步。
不知怎的,被這般誇獎,讓他有種無比羞辱的感覺呢。
他最討厭的,便是別人說他美了,那種讚揚在他聽來,也不過只是變相的嘲諷罷了。
然而那兩人似乎完全沒有發現他微變的臉色,竟還是不停的驚歎着,讚美着,花癡着……
退在一旁的風塵臉色越來越差,正欲上前趕人,那柳千千便率先一步將她們一左一右的拉了住,只道:“好啦,咱們也逛的差不多了,回去吧。”
葉兒猛然一愣,“啊?現在就要回去了嗎?可是,可是葉兒還想多看輓歌公子幾眼。”
說話的同時,兩隻眼睛仍舊死死的盯着面前的輓歌。
一旁的豔水水雖然沒有那般直勾勾的盯着,卻也是時不時的便紅透了俏臉,卻又洋裝高傲着道:“輓歌公子是何等人?怎能你想看就能一直看着?差不多就回去吧。”
葉兒癟癟嘴,卻是十分不滿了,“好吧……”
見此,柳千千忽覺十分尷尬,拉着她倆便快速走了出去,她們看不出來,她可是看的一清二楚,因爲那個輓歌嫌棄別人的模樣,當真像極了他。
於是走到門口時,她又回頭雲淡風輕的道了句,“方纔當真無意冒犯了,還望輓歌公子不要在意纔是。”
輓歌眉頭微蹙,卻是溫柔着道:“千千小姐見外了,瞧見你安然無恙,我倒是甚感欣慰。”
話落之時,他又略微禮貌的淺淺低首,眸中閃過的,卻是一絲殺意。
柳千千只覺周邊一冷,便忽地眯了眯眸子,“聽殿下說,還是輓歌公子的生心草救了我,想來那便算是我的半個恩人了,我呢,向來不喜虧欠別人,原想着近日便來同你道聲謝謝,不想竟是以這種方式見了面,即是如此,那我便也不好再道謝了,他日若是有機會,我便定當登門道謝,或者……還你一命。”
微風撫過,不大不小的院子裡,各式各樣的花花草草被吹的輕輕搖曳着,院中央的輓歌淺淺而笑,卻是忽地緩緩坐回了古琴旁邊,只言不語。
纖纖玉指撫上琴絃,傳來一陣雜亂的琴音,讓人聽着,霎時便清醒了過來。
柳千千不明所以,卻是又道:“我是認真的,即是你的寶貝草救過我,那麼我定然是要還你一樣寶貝,或者還你一命,他日你若是有難,我柳千千,必當竭盡所能。”
雜亂的琴音戛然而止,輓歌擡眸,卻是一臉淡然的淺笑,“那便多謝千千小姐了。”
他,沒拒絕?
柳千千微微一驚,俏麗的臉上忽現一抹微紅,只因爲,那笑容,着實有點壞啊……
真真像極了他啊……
她好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每每觸及那樣的笑容,心裡便傳來一陣熟悉之感,與無法言語的心酸。
那個在現代陪伴了她七年的少年,與她並肩作戰,殺了多少好人壞人,每次殺完人的時候,都是笑的這般壞。
這般俊俏,這般痞帥,這般熟悉……
他,莫不是也想殺人了?
就在她臉紅之際,輓歌卻是危險的眯了眯眸子。
果然,花癡便是花癡,就如狗永遠也改不了吃屎一般,讓人噁心極了呢。
她說什麼?報答他的救命之恩?
如此真真是好,他要殺她,她卻還想着報答他,當真是好笑極了。
卻是站在柳千千身旁的葉兒不滿的拉了拉她的袖子,“千千姑娘,你的臉都快變成紅蘋果了,快別看人家了,再看他的臉也要紅了。”
柳千千慌忙回神,只快速的收回了目光,卻是輕輕一眨便落下了滴淚,她尷尬的偷偷擦乾,爾後快速轉過身去,只道:“好啦,咱們快走吧。”
葉兒戀戀不捨的望了眼輓歌,這才隨她緩緩轉過了身,胸口的心臟極快地跳動着,臉上同是一片紅潤。
天啊,她方纔,好像瞧見輓歌在衝她笑……
怎麼辦?她快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了,輓歌公子啊!
她不僅見到了傳說中的輓歌公子,還和他對視了,甚至他還衝她笑,天,她真的要幸福死了!
一旁的豔水水收回目光之際,同樣是一臉的羞澀之意。
輓歌公子和太子殿下都好生俊美啊,她都不知道該選誰了,到底選誰好呢?
哎呀,凌亂死了,她可是豔水水啊!
那麼有氣質的她,當然是配太子殿下了!
於是乎,她又暗暗點了點頭,對的,輓歌公子雖然俊美,但太子殿下也十分不差,二者即是不分上下,那麼,她當然要選堂堂太子了!
思及此,脣間笑意更甚,見柳千千與葉兒走遠了,慌忙便興沖沖的跟了上去,只大大咧咧地拍了柳千千的肩膀一下,便道:“喂,現在該辦我的事了吧?”
正在走神的柳千千猛地一愣,一時未做反應,只呆呆的“啊?”了一聲。
見此豔水水略微不滿的冷哼一聲,“你不會是不想幫我了吧?不就幫我介紹到太子府做事嗎?這事都辦不到?”
柳千千鬱悶的白了她一眼,擡步便繞過了她,“先回去再說吧,我會幫你的。”
聽及此,豔水水雖然心中仍舊不滿,倒也沒有多說什麼,只心不甘情不願的跟了上去。
卻是葉兒三步一回頭的走着,眼裡充滿了不捨,望着那個院子的方向,心中忽地便思緒萬千了……
再回望那個院子裡,自她們三個離開時起,輓歌臉上的笑容便越發詭異冰涼,他輕輕的撫着玉指下的古琴,時而加重力道,雜亂的琴聲之中,卻是帶着絲絲無奈。
站於一旁的風塵低首上前幾步,只極其小聲着道:“公子,方纔爲何不直接趕走了那傻子?”
輓歌莞爾一笑,“難不成,你沒瞧出她眼底那抹意味深長嗎?”
“那般花癡的眼神,每位女子瞧見您都會有吧?”風塵似是有些疑惑了。
卻見輓歌緩緩起身,怡然般道:“不對呢,那是一種瞧見熟人的眼神。”
風塵似懂非懂,只道:“那公子的意思是?”
“即是她想還我那個人情,那便用她的命還吧,反正一開始,我們的目的不就是她的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