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月澤微微一怔,心中雖是疑惑,卻還是僵硬的揚了揚脣角,“無礙,不過千千重傷在此,我們便還是去書房裡閒談吧。”
話落,輓歌的臉上閃過絲絲驚訝之色,畢竟以往的時候,他提起那柳千千都是用“傻子”替代,何曾這般溫柔的喚過“千千”二字?
於是驚訝之餘,他又言笑晏晏着道:“去書房做甚?我便是聽聞澤兄的好友受傷,才特意前來探望的,不想受傷之人竟是千千小姐,如此這般,倒也沒探望錯。”
皇甫月澤的眸裡閃過一絲不安,許是因爲上官泡泡的那句話,現兒聽到他這麼說,纔會這般不安吧?
畢竟,他終究還是知道那生心草是拿給柳千千了……
思及此,皇甫月澤又略帶尷尬的笑了笑,“如此有心,我先替千千謝過了,待她醒來,她便定會親自謝你,現兒還是去書房吧?”
話落之時,輓歌的身後卻是突然上前了一位男子,便見風塵低首拿了盆花進來,那花模樣甚是美豔,更是前所未見。
瞧着輓歌一臉淺笑之意,皇甫月澤卻是疑惑了,“這是……”
輓歌莞爾,“此花名喚護心花,是種極能養生的植物,將之放在屋裡頭,定然芳香四溢,即能鎮靜安神,又能養心護心,甚是適合放在重傷之人的屋子裡。”
話落,一旁的風塵也低首着道:“若是將此花放在屋裡,千千小姐定能早些醒來,我家公子特意帶之前來,着實用心良苦。”
聽及此,皇甫月澤忽地便笑了一笑,“如此奇花,輓歌當真有心了。”
輓歌淺淺搖頭,“此話從何而說?澤兄即是在意這千千姑娘,那她便自然也是我輓歌的好友了,不過小小護心花,若是可以,我倒希望這千千小姐能儘快痊癒。”
話落之時,不等皇甫月澤開口,門外忽地又再次傳來了一聲輕喚,只聽外邊的侍女道:“側妃娘娘。”
衆人均是微微一怔,下一秒,便見花亦之已緩緩走了進來,只溫婉着道:“妾身聽聞殿下回來,便耐不住的尋了來,還望殿下莫要怪罪。”
皇甫月澤微微蹙眉,終究還是不太習慣她已是他妻子的事實,只道:“亦之,你即是身子虛,便還是多在屋內休養的好。”
花亦之雙手微微握緊,“妾身心中焦急,唯有瞧見殿下無礙,才放的下心。”
說着,她又望了眼不遠處的牀道:“千千姐姐還好嗎?聽聞她也受了傷,妾身着實難受的緊。”
皇甫月澤上前,卻是望着她道:“我與她都無礙,莫要在這吵鬧了,都出去吧。”
話落之時,輓歌莞爾一笑,只淡然的走了出去,而後風塵打量了幾眼周圍,瞧見牀邊的桌子之後,便緩緩上前將那護心花給放了上去。
芳香傳來,聞到的人均是一陣舒爽之意。
唯有花亦之不甘不願的握緊了雙拳,方纔他們的對話她都聽到了,便也知道那護心花對柳千千有多好的療效,瞧着那花放到了她的牀頭,心中便一陣窩火。
這個柳千千何德何能?
先是皇甫月澤親自爲她熬藥,後又是那上官公子守在門口護她,現兒就連輓歌公子都送了護心花給她,真是讓人妒忌不已呢!
於是便強忍着怒火呼了口氣,洋裝不知的上前了幾步,面露好奇的走到了風塵身旁,“呀,這花好是漂亮,還如此芳香,它是什麼花呀?”
風塵面色一僵,“回娘娘,此花名喚護心。”
“護心……”
花亦之喃喃細語,伸手便將那護心花拿了起來,“這名字真好聽,花也甚是好看。”
風塵眉頭一蹙,雙手不由的便想將花搶過,礙於身份,終究還是不敢多說什麼。
卻是那正欲出門的皇甫月澤略帶不耐煩着道:“亦之,別留着打擾千千了,先出去吧。”
花亦之眸光一暗,心裡越發不甘心,卻還是洋裝單純的將花拿着上前了幾步,“殿下,這護心花真真美豔,妾身好喜歡呀。”
皇甫月澤呼了口氣,“這是輓歌送於千千的,能祝她能早日康復,若是你喜歡,在她醒後,便可贈予你。”
說着,他又望着門外的輓歌道:“這般的話,還得輓歌不介意纔好。”
輓歌只溫婉的笑了一笑,“怎能介意?側妃娘娘若是喜歡,我倒可以回院子裡再拿一盆別的花贈你。”
花亦之略微不甘的揚了揚脣角,終究還是將花輕輕放了回去,“即是能讓千千姐姐早日康復的花,那妾身便是再喜歡也不能拿了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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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她微微一嘆,輕身便要離去。
下一秒,一旁的風塵慌忙將她快速拉住,“娘娘,花盆壓到您的袖子了。”
言下之意,便是她若是離開,便定會將花給摔了。
這種花可不經摔,一摔可就死了呢。
便見花亦之瞬間紅透了一張臉,好似她的小心思已被當衆揭開了般,慌忙道:“呀,還真的是,好在你提醒了下,否則……”
“好了亦之,快出來吧。”皇甫月澤不耐煩了,說話的語氣都帶着絲絲不滿之意。
聽及此,花亦之看了那護心花一眼,終究還是不甘不願的退了下去,眸光掃過那個風塵之時,更是充滿了怨恨一般,似乎很不滿他當衆拆穿了她。
待她出去之後,門外的輓歌同樣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淡然的臉上閃過一絲明瞭,終究還是不言不語的隨皇甫月澤走去了書房。
屋門輕輕關上之時,牀上的柳千千竟是微微蹙了蹙眉,額頭之處滿是細汗,時不時的還微微握起雙拳,好似在做什麼惡夢一般。
她難受的輕搖着腦袋,耳邊圍繞着的,卻是如同無數蒼蠅的嗡嗡作響,於是便痛苦的驅逐着,逃離着,忽兒視覺明朗,周邊寂靜無聲,望眼燈火闌珊,她卻站在了九層高的樓房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