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欽山在守門的兵士目瞪口呆的時候,裹緊了身上的斗篷,帶着兒子,一路策馬奪回自己營房,到了營房的門口,就看看到等在門前,略顯焦急的兩個人,
“怎麼樣,怎麼樣?府裡到底是出什麼事情了,那麼急着叫你回去?”
先是吳澤遠搶上前來,幫萬欽山牽了馬繮繩,萬欽山下了馬,立刻就有親衛過來,幫他把馬牽下去了。
“喂,快說來聽聽,是不是侯夫人又給你找到美女了,哪一家的?”
唯恐天下不亂的戴俊也湊上前來,萬欽山緊裹着斗篷,伸出一隻手打開了房門,兩個碎嘴的傢伙立刻就跟着擠進了門,
“你們這麼閒麼?不用帶兵出操?”
萬欽山嫌棄地目光,讓兩人很是受打擊。
“怎麼這樣嘛,我們不是關心你麼?換成別人我們還不願意理呢?”
戴俊傲驕地甩了甩頭,卻又立刻湊上來,諂媚地笑着,
“欽山,你就給我們說說,前天那麼急着回府,到底是什麼事情?”
“欽山,你就跟我們說說吧,我們兩個也是替你着急,這兩天都沒睡好。”
吳澤遠也着急想知道,侯府這麼急着叫萬欽山回去。
到底是出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呢?萬欽山進軍營好幾年了,還從沒有因爲私事離過軍營的記錄呢,這次能破例,那就肯定是大事了,
“真的想知道?”
萬欽山故作爲難的道,被吳澤遠擂了一拳,
“我們是兄弟。”
萬欽山看了看吳澤遠,又看了看戴俊,又看了看吳澤遠,再次看了看戴俊,氣得戴俊也給了他一下子,
“你倒是說話呀,這麼神神秘秘的,不是不是個爺們了。”
萬欽山撓了撓頭,又把眉頭皺了皺,然後像是下了決心一樣,
“好吧,好吧,你們既然想知道,我就告訴你們吧。”
吳澤遠和戴俊緊盯着萬欽山,等他說出答案,就看着萬欽山突然撩開了斗篷,裡面一個穿得圓滾滾的,裹得嚴嚴實實的小傢伙,正睜着一雙大眼睛,看着他們兩個,
“這,這,這是什麼?”
兩個人是真的嚇到了,指着那個孩子,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什麼這是什麼,你們兩個是不是眼睛有毛病啊,看不出這是個孩子麼?這是我兒子。”
萬欽山邊說邊脫了外面的斗篷,戴俊和吳澤遠就徹底地看清楚了,萬欽山此時滑稽的模樣,只見他背上揹着一個大揹包,挺大的,不過是用雙肩揹着的,樣子挺奇特,而在他的胸前,用寬布帶纏着一個孩子,萬欽山正用一手抱着他。
“你——你剛剛說什麼?他是誰?”
萬欽山剛剛說的話,兩個人不是沒聽到,但兩個人卻都覺得自己聽錯了,怎麼可能嘛,萬欽山在軍營的這幾年,三個人都是一直在一起的,關係又特別的要好,萬欽山根本就沒有過什麼女人,這一點,他們兩個是確定的,可現在他突然冒出了個兒子來,未免也太奇怪了吧。
“怎麼,眼睛不好使,耳朵也出毛病了,這是我兒子——小老虎。”
萬欽山此時已經用一隻手解開了纏在自己和小老虎身上的布帶,把小老虎放了下來,又摘下雙肩揹包,規規矩矩地放在牀腳,不讓它倒了,又急忙把圍在兒子臉上、脖子上圍巾解下來,這可是山杏特意爲兒子做的,暖和着呢,不得不說,山杏的腦子就是好使,看看這毛絨絨的東西,又簡單又實用,兒子小臉現在摸着還熱乎着呢,可偏偏別人就想不到。
又脫了兒子的小棉靴子,摸了摸兒子的小腳,還好,腳也不涼,又給兒子把靴子重新穿好,這才把兒子抱起來,舉到了兩個面前,
“看好了,我兒子——小老虎。”
吳澤遠和戴俊,驚得嘴巴都合不上了,
“小老虎,這是父親的兩個哥哥,你要叫伯伯,知道嗎?這位是……”
不等萬欽山說完話,戴俊已經把小老虎一把抱了過去,
“你兒子?你哪兒冒出個兒子來?誰給你生的?不會你揹着我和澤遠,在外面找人了吧?那你也太不厚道了,我找個清倌還跟你交待呢,你竟然揹着我。”
戴俊很是不高興,這兄弟做的,也太失敗了,自己掏心掏肺的不說,還替着操着沒完沒了的心,他竟然在外面偷偷摸摸地連兒子都生了,這也太可恨了。
“喂,喂,喂,別把人都當成你啊,還在外面找人了?我是那樣的人麼?這是我媳婦給我生的大胖兒子。”
一想到山杏給自己生了個大胖兒子,萬欽山就開心得不得了,
“你媳婦?伯爵府那個?”
戴俊這下可徹徹底底驚着了,比知道了懷裡這個是欽山的兒子,更讓他吃驚。
不怪戴俊如此吃驚,他可是最清楚萬欽山對他那位便宜媳婦的不待見了,而且,自從自己妹妹嫁進了伯爵府,他更是知道,欽山的那位媳婦,在伯爵府裡也是個禁忌,沒人敢提起的,他也曾經爲個可憐的女子說過話,讓欽山對她好一點兒,婆家、孃家都不待見的女人,還有活路麼?可欽山也說,他明知道應該那麼做的,可就是做不到違心,別說他後來心裡有人了,就是他心裡沒人的時候,這一位也是絕對沒有放在他心上的。
“對呀,山杏給我的生的兒子,怎麼樣,像我吧?看看,多壯實。”
聽到山杏的名字,雖然屯了點兒,但戴俊卻知道,肯定是伯爵裡那位了,因爲,妹妹嫁的人叫山鴻林,這個姓氏很少見,應該錯不了,
“你不是不喜歡她的麼,她怎麼給你生的兒子,而且,我也沒聽你說過她懷孕或者生子,這個兒子是怎麼找回來的。”
不得不說,戴俊真相了,這兒子確實是後找回來的,
“我差點兒丟了他。”
萬欽山把兒子重新抱進懷裡,抱得緊緊的,很是感謝老天,讓自己失而復得,
“你確定是你兒子?”
別說戴俊了,就是吳澤遠也是不相信的,覺得欽山是不是想兒子想瘋了,在哪兒誘拐來了一個孩子。
“怎麼說話呢你們兩個,就不能盼着我點兒好。”
突然感覺懷裡的兒子扭了扭,萬欽山的注意力立刻被兒子吸引過去了,
“小老虎,怎麼了?不舒服?”
小老虎伸出小胖指頭指着屋子後面,然後拱着小屁股,他在家裡要方便,母親都會抱着他去屋子後面的。
“噢,原來是要噓噓了,老虎真乖。”
萬欽山抱着兒子去後面解決生理問題了,前面的兩個人,還在面面相覷,方便完了的小老虎,自己就從後面跑了進來,後面跟着萬欽山,伸手護着他,卻讓他自己跑,只見他跑到牀尾,去夠那個雙肩揹包,
“小老虎是不是餓了呀?父親給你拿點心吃。”
吳澤遠和戴俊看着欽山熟練地打開揹包,拿出裡面的食盒,還有旁邊塞在縫隙裡的一個個小荷包,看着堆了一牀的小口袋,吳澤遠指着它們到,
“這些荷包裡面裝的都是點心?”
也未免太多了吧,萬欽山卻是點了點頭,
“我兒子還沒斷奶呢,我把他帶到這兒來,他就沒奶吃了,只好給他多帶了些軟乎的點心。”
吳澤遠聽到萬欽山這麼說,不禁有些生氣了,
“你可真是瞎胡鬧,沒斷奶的孩子,你就敢把他抱出來,你膽子也太大了,萬一孩子凍着、餓着怎麼辦?”
吳澤遠的嫡長子已經三歲了,嫡次子也已經一週歲了,當然知道孩子沒斷奶有多麻煩,根本沒辦法帶出來的。
“我兒子沒問題的,他的適應能力很強,你沒看到麼,來了這麼好半天了,他可哭過、鬧過。”
還真是哎,吳澤遠把目光再次望向那個小傢伙,正看到小傢伙爬上了牀,整個人都快鑽進揹包裡了,萬欽山把揹包裡的瓷壇拿了出來,因爲要護着兒子,把他掉下牀,只好先把罈子放在了牀腳地下,往裡推了推,很是小心翼翼。
“那裡是什麼?”
戴俊突然有了一絲預感,罈子裡應該裝着他想了很久的東西,
“是醃菜。”
看到戴俊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了,萬欽山臉上帶着一點點自豪的說,山杏的醃菜,可是戴俊和吳澤遠的最愛,只是,沒有自己他們就吃不到。
“哇,我要吃。”
戴俊幾乎是對着罈子撲過去的,卻被萬欽山攔住了,
“這可是山杏特意給我帶了下飯的,大哥你差不多點兒啊——”
戴俊哪還管萬欽山的不情願,眼睛裡就只剩下那個瓷罈子了,可吳澤遠卻沒有注意他,眼睛牢牢地盯着小傢伙,看他到底要幹嘛。
當他吳澤遠看到小老虎從揹包裡拿出一把小木劍的時候,一臉的驚歎,
“欽山,這孩子應該不到一週歲吧?雖然個子是夠了,但看他的表現,還有沒開口說過話,應該十到十一個月的樣子。”
不得不說,這養過兒子的就是不一樣,
“我兒子十個月多一點兒,過了年就整十一個月了。”
吳澤遠沒再說話,因爲他看到了小老虎把劍拿出來後,就爬下地,然後比劃了幾下,大概是嫌他面前的空間有點兒小,就往裡面挪了那,找了個大一點兒的地方,可是,就算他只比劃了那麼幾下,吳澤遠還是有些吃驚了,
“他剛纔比劃的……比劃的是自得九劍?”
那是自得九劍的起手式,這套入門的劍法,三個人最熟悉了,吳澤遠絕不會看錯,可當他看着小老虎舞了整套劍式的時候,他整個人已經呆若木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