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就他這個寒酸將來能有多大成就……”段芙一邊捏起餐桌上的飯前水果往嘴裡送,一邊露出冷冷的笑,其中的不屑很濃重:“據我所知,蘇步寒未曾拜進過哪個大門派修習武道,估計其修爲還達不到星境三重天呢。”
在她眼裡,蘇步寒有一個船伕父親和一個賣劣質丹藥的母親,自身也不是大門派出來的,這種人只能是權貴底下的塵埃。
寧澤剛怒然喝斥:“閉上你的嘴!吃東西還堵不了你的嘴嗎?”
在場的一衆寧家之客都笑笑不說話,但他們看着蘇步寒的眼神裡,多出了一絲鄙夷。
“砰——”此刻,門被推開,着裝華麗的一男一女走進乙四號雅廂。
男的身形高大,英俊優雅。
女的柔弱嬌小,其臉上掛着一抹春風得意的笑。
此二人乃範閒意與寧舒晴。
“閒意,你終於來了。”
段芙面色一改,瞬間變得和藹可親:“舒晴,你今天去平天商盟試工,試得怎麼樣了?”
寧舒晴鼻尖一翹,滿是欣喜地說道:“有閒意哥的指點照顧,試工當然只是小菜一碟。”
範閒意撫了撫自己的袖口,淡笑着接話道:“舒晴幹得不錯,我已經任命她爲理事,薪資十兩紋銀。”
“真的呀,閒意,你對我家舒晴真是沒的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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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芙向範閒意迎了上去,眼中露出讚賞之色:“舒晴能與你結交,真是她上一世積累的功德。”
“哈哈,段姨,我沒有你所說的那麼好,不過是順手一幫而已。”
範閒意又說道:“我本來能早一點帶舒晴過來這裡的,可恰好我的下屬送上了一匹烏焰馬,舒晴想騎,我就陪她騎玩一會兒。”
烏焰馬,足踏烏焰,可日行萬里,乃上層權貴最夢寐以求的坐騎。
那些客人聽聞範閒意的話語後,眼神裡都帶有羨慕之意,心裡盤算着要怎樣討好這位範閒意。
段芙也驚叫一聲,然後將目光撇向蘇步寒,漫不經心地說道:“閒意真是一個厲害的人物,能擁有如此神駿,真乃年少有爲。”
蘇步寒選擇了無視,悠然自在地倒上一杯茶水,慢飲起來。
寧澤剛心裡很是在意蘇步寒的感受,可他並沒出口說話,因爲沒對蘇步寒點名道姓啊。
“哎呀,我差點忘了,阿姨。”
在衆星捧月中,範閒意從納戒中取出一個禮物,放於段芙的手中,淺笑道:“段姨,此乃四品通脈丹,服用了對疏通經脈很有效的,請你與寧叔收下。”
寧澤剛有些震驚,然後瞬間平復下自己的心情,淡淡地點頭:“謝過範賢侄了。”
“四品通脈丹!”
段芙又發出一聲驚叫:“尋常一品通脈丹已經是價高難求,更何況四品呢!”
“有些人從小地方來,可能還沒見過這四品丹藥呢,丹藥有品級,以一品爲末,九品爲最,每三品又分爲一個等級,依次是凡、靈、神,四品丹藥是靈階的呀!”
“而且,閒意你一出手就是八枚,真的是太下重本了。”
段芙對着範閒意就是一大堆奉承的話,之後瞪了蘇步寒一眼:“閒意這孩子真是不錯,比一些蛀蟲,好上許多了。”
她接下裝有四品通脈丹的丹瓶,神情得瑟的很。
蘇步寒只是淡然地繼續喝茶。
寧舒晴有些不耐煩了:“娘,我與閒意哥哥忙活了一天,都餓極了。”
“是孃的錯。”
段芙笑臉如花地說道:“我立刻叫小二上菜。”
“小子見過諸位叔叔和阿姨。”
範閒意又與雅廂裡的人們行禮,表現得舉止懂事,最後視線凝於蘇步寒,他稍疑了一下,問道:“這位小兄弟是何人呀?”
“他是蘇步寒。”
段芙隨意地介紹着蘇步寒:“你寧叔結拜兄弟的兒子,今日初來長安城,就順便爲其接風洗塵唄。”
寧舒晴也已認出蘇步寒這個童年時的玩伴,但她沒有向其問好,面色不改地打量了一番。
蘇步寒比以前更俊朗了,但是他的着裝很樸素,根本登不上大雅之堂。
“許多年過去了,蘇步寒還是個窮人,與範閒意比較,真是差距巨大呀,年幼之時,我怎會對他抱有幻想,想成爲其妻子,真是可笑。”
寧舒晴心中暗想着。
如果蘇步寒不是她爹爹結拜兄弟的兒子,寧舒晴可能對蘇步寒不以正眼相看。
可是,令寧舒晴有些不爽的是,蘇步寒看着她的眼神只是一種淡然,毫無炙熱。
寧舒晴眉頭輕輕一挑。
隨後,她很快就想到了什麼,這肯定是蘇步寒欲迎還拒,借高冷來撩拔她的心。
哼,真是癡心妄想的貨色。
寧舒晴覺得自己已經看穿了蘇步寒的小計謀,臉上不屑之色愈濃。
“蘇步寒,還坐在那裡幹嗎?快點向閒意問好。”
此刻,段芙冷聲對蘇步寒說道:“閒意此等人物,放在平時,你是高攀不起的。”
“哦,你就是舒晴經常提起的童年玩伴,真是幸會啊。”
範閒意臉上露出倨傲,審視着這個蘇步寒。
隨後,他暗運真氣,拍了拍蘇步寒的左肩。
真氣入其體內,卻如泥沉大海,不見迴響。
範閒意納悶地看着雲淡風輕的蘇步寒,這是怎麼一回事?他可是星境六重天的武者,對付這個寒門小子不是手到擒來的嗎?
真是奇怪了!
“你放手,病,是會傳染的。”
蘇步寒打掉了範閒意的手,從身上掏出一塊帕巾,擦了擦自己的手。
聞聽蘇步寒此言,衆人一愣。
“蘇步寒,你在胡說些什麼?”
段芙面色一變,怒火生,眉頭變得險峻起來:“閒意好意與你結交,是你天大的福份,你不領情就罷了,還誣衊人家有病,真是豈有此理!”
寧舒晴亦顯不滿,認爲蘇步寒是見到她與範閒意關係不一般,心生妒火,就刻意地針對範閒意。
寧澤剛急忙打圓場:“乘風無心之言,他沒有罵範賢侄你呀……”
“蘇步寒,你嘴真臭。”
範閒意對蘇步寒說道:“你最好跪下給我認錯,不然,長安城沒你的容身之地。”
寧澤剛有話想說,但想起範閒意的背景,有些猶豫了。
段芙也肅然道:“蘇步寒,快按閒意說的去做。”
“你讓閒意生氣了,就是在得罪範家,到時倒黴了,可別賴我們寧家。”
“跪下,認錯。”
一衆客人等着看好戲,這蘇步寒不過是一個鄉下人,竟有膽冒犯範家少爺,真是應了那句話,初生牛犢不怕虎。
“你身上有烙病,染上了有很長的一段時間。”
蘇步寒望着範閒意,認真地說道:“有病就待在家裡,別出來禍害別人。”
段芙等人驚住了,寧舒晴立馬移遠一步。
“你是從何得知……”範閒意大驚失色地喊道,然後意識到不對:“你個直娘賊,竟咒罵我,信不信我……”
“呵呵,事實勝於雄辯。”
蘇步寒冷笑道:“你身上應帶有鎮烙散,敢不敢讓人搜身?”
範閒意聞言先是面色慌張,然後怒道:“我沒病……”
“搜身!”
“憑什麼聽你的?”
“你這是在掩飾。”
蘇步寒說完後,默然不語。
段芙衆人皆不出聲,他們從範閒意言行舉止看出了一些事情。
寧舒晴垂首又遠離了範閒意幾步。
段芙看着手中的丹藥瓶,想扔,但又不敢扔。
範閒意咬牙切齒。
“我沒有烙病,你們信我呀。”
“混賬東西,你居然敢誣衊我,等着,你給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