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
魯宗峽倒吸一口涼氣。
他知道四師弟一手牛毛針用得出神入化。
卻沒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會中招。
不過畢竟同爲牛魔山的山人，魯宗峽趕忙提振起一口真氣，將所有牛毛針阻住。
隨即大喊道：“師弟，糊塗啊！”
“你偷看嫂子洗澡的事，我告訴過別人嗎？”
此話一出，齊雲良登時滿臉通紅：“師兄，你怎麼提起這茬來了。”
“我當時當時……就想幫忙搓背而已。”
迷霧中的衆人聞言，忍不住都撇了撇嘴：“MD，貴山真亂。”
其中當屬牛魔山的弟子聽的最是仔細：“師叔師伯們，玩得都挺花哈。”
一時間，不光真真假假說不清楚，平時蠅營狗苟之事，也說不清楚了。
“炸雷，炸雷~”
天鷚鳥在林間上下歡騰，沒想到這對師兄弟竟然如此配合。
“大侄子~大侄子！”
“咱們又回老地方了~”
這時迷霧中一道聲音忽然傳來。
魯宗峽和齊雲良二人聽後，盡皆臉色一變：老三怎麼突然闖進來了？
之前他們進入方寸山的時候，害怕穆春秋睹物思人，於是故意將他安置在遠離村落的地方。
沒想到此時他竟然一路尋了過來。
別的或許不認識，但這白霧他太熟悉了。
“浩初~你是不是又要跟師叔玩捉迷藏？嘻嘻~”穆春秋的語氣輕鬆且玩味十足。
可是知道他狀況的牛魔山弟子卻忍不住心裡一突。
他們可都知道烏浩初是怎麼死的。
天鷚鳥也從蘇吉那裡知道了師叔殺死師侄的故事。
可惜的是它沒聽過‘烏浩初’的聲音，所以無法模仿。
於是退而求其次，換上魯宗峽的聲音：“師弟，你忘了嗎？上次就是在這裡，你親手殺了浩初。”
此話一出，穆春秋登時便愣在原地，緊接着一雙眼睛瞪得滾圓，兩隻手按住自己的腦袋，好似回憶起了什麼東西：“不可能，你騙我，不可能伱騙我~”
天鷚鳥趁熱打鐵，又換上齊雲良的聲音：“是呀，師兄，浩初侄兒死的好慘吶。”
“身上都是劍傷，都是你劈的。”
這句話就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穆春秋雙手抓着頭髮，死命的顫抖，腦海中浮現出一道道畫面。
那一天，好像也是茫茫一片。
自己隱約看到一抹刀光。
又幹淨，又利索。
沒錯，就是浩初侄兒的寶刀‘尺素’。
浩初侄兒連睡覺都摟着自己的寶刀誰，到現在還是初哥~
於是自己抽出自己的寶劍，朝着尺素所斬的方向刺去。
那一天，自己突破了瓶頸，將劍法練到大成。
終於可以一口真氣劈出十三劍。
劍光森寒，劍意無儔。
每一劍都是暢快淋漓。
只感覺那是自己練得最順手的一次。
那一天……
腦海中的畫面忽然一陣閃爍。
迷霧漸漸變淡。
露出一張蒼白的臉龐。
“浩初~浩初~你怎麼了，是誰傷的你？！”
穆春秋此刻站在迷霧中，已經滿臉怒意。
卻是此時天鷚鳥忽然以齊雲良的聲音道：“哼，不錯，浩初就是我殺的。”
“只要我殺了他，大嫂才能沒有牽掛，
全心全意的跟我好。”
“你放屁！”齊雲良臉色通紅。
他雖然喜歡大嫂，但卻從來沒有對她做過任何出格的事情。
此刻被天鷚鳥這般污衊，如何能咽的下這口氣。
“浩初不是我殺的！！”
可還不等他說完，穆春秋已經循着聲音殺了過來。
“你爲何如此狠毒！”
“爲何如此狠毒！”
“還我侄兒名來！”
牛魔山四子中，以老大烏應鴻的功力最深。
老二魯宗峽乃是煉體奇才，性子最是沉穩。
而老四齊雲良則是以狠辣、冷酷著稱。
至於老三穆春秋，則是悟性最高，也是唯一一個領悟《瘋魔十三劍》的弟子。
師傅牛尊山人曾經說過，五年之內，穆春秋必能超過烏應鴻，成爲四子之首，前途不可限量。
可見他的資質當屬不凡。
而他專修的《靈牛踱步法》又是以靈巧快捷的挪移步法。
此時腳下一動，便已經順着聲音找準了齊雲良的位置。
齊雲良只覺得眼前一道黑影，瞬間無匹的氣力壓將過來。
只覺得渾身真氣好像被壓制了一般，竟然提不起半口。
穆春秋的修爲原本在他之上，更何況此刻人已瘋狂入骨，招式之間沒有任何顧忌。
這一掌襲來，沒有任何拖泥帶水。
比平日還要強上三分有餘。
齊雲良自知不敵，心中一橫，整個人順着掌勁往前一滾，使了個江湖失傳的狗吃屎。
險之又險的避開了三師兄的攻擊。
也幸虧此刻穆春秋的手上沒有劍。
否則自己肯定躲不開剛纔一擊。
不過這一次他就學聰明瞭，一落地便趕緊團起身子藏在一邊不敢說話。
可是天鷚鳥又豈是安分的主？
它見齊雲良不敢出手， 當即便換上了魯宗峽的聲音，說道：“師弟，浩初這孩子從小嬌生慣養，不聽調教，殺了也清靜。”
此話一出魯宗峽都傻眼了。
他向來將烏浩初視若己出，怎麼可能說出這般話來。
不過有了齊雲良的前車之鑑，他也不敢反駁，只能默默忍下這口氣。
可是穆春秋一時找不到目標，登時變得更加瘋狂。
“你們都是壞人！”
“都是壞人！”
“浩初……你死的好慘吶~”
“砰~”
一聲悶響。
“師叔……噗~”
剛纔不少弟子聽見師叔的聲音，紛紛靠了過來。
卻沒想到穆春秋此刻瘋魔更甚，已經不分敵我。
可憐這些弟子算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被他一掌一個，全部拍翻在地。
一時間整個慘霧當中，慘叫連連。
哪個也不敢發出半點聲響。
這時天鷚鳥卻又開口道：“烏浩初到底死在誰的手裡？”
穆春秋聞言，腳下登時一定：“是誰？”
“是你。”
“我？”穆春秋一愣，腦海中開始浮現出無數個畫面。
他雙手扯着自己的頭髮，好似不能承受自己看到的一切。
良久之後，他忽然擡起頭：“我是誰？”
天鷚：“問題來了，這要從人和宇宙的關係開始說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