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進宮,長林侯才如夢初醒,有些擔心地看着溫伯雲,走到董沁妍面前行了個禮,嘆息道:“公主,今日讓您見笑了,我家夫人她……她雖然沒什麼見識,也有些拎不清,但以前還算是個三從四德的本分內宅婦人,今天孟家這事對她造成的打擊太大,這才讓她失了神志,做出這般舉動,還請公主莫要介懷,等我家夫人病好了,我定帶她到公主府請罪。”
董沁妍緩緩起身,溫和地笑道:“公公不必這麼多禮,都是自家人,也沒有外人在,公公只當我是溫家媳婦便是,至於婆婆的情況,等我回宮之後會讓太醫過來替婆婆診治的,公公先不急着推辭,今年開設了新科,招了許多有真本事的太醫,裡面還有白族出來的,對一些疑難雜症很有研究,婆婆這情況,請他們過來看看爲妥。”
董沁妍都這麼說了,長林侯自是不好拒絕,心下卻是因爲董沁妍的尊敬而開心了不少,因孟家導致的陰霾也消散了許多。
溫伯雲對於董沁妍的舉措很是激動,董沁妍給長林侯府面子其實就是給他面子,又怎麼能不令他高興。
兩人因爲董沁妍一句話,心情立馬由陰轉晴。
妙人和鴛鴦在後面看的真真切切,這會兒她們總算是見識到自家公主的手段了。
董沁妍和溫伯雲才離開長林侯府沒多久,大夫便上門了,看過孟慶瑞和孟可兒之後,大夫又去了孟氏的房間,一番診治之後,才隨着下人去了長林侯的書房。
“怎麼樣?那三人的情況如何?”長林侯目光銳利地盯着眼前中年大夫。
大夫在來的路上已經想好了說辭,這會兒長林侯發問,他便不急不慢地說道:“啓稟侯爺,那位姑娘的情況看似最嚴重,實則是三人裡面最輕的,只是腦袋被砸傷,流了一些血,在下已經替她包紮好了,每天記得換藥就沒什麼問題了,只是……那姑娘頭上的傷疤有些深,以後只怕是要留疤了。
另外那個漢子,只是被掐暈過去,並沒有什麼大礙,只是他脖子上的那些指甲扎痕太深,有兩處還有斷了的指甲留在裡面,在下已經把指甲取出來,也上了藥,不過那位置在脖頸,往後還是要多注意一些,避免感染之類的。
最後便是那位夫人,那位夫人好像受了很大的刺激,脈象很是混亂,在下恐這位夫人醒過來會有些失了理智,還需侯爺多派一些人看顧着,在下已經給她開了安神湯,七日之後再過來複診。”
有一點大夫不敢說,他在給孟氏診治的時候看到孟氏那流着血的雙手,還有斷了的指甲就猜到那中年漢子脖子上的指甲應該是這位夫人留下的,只是這是長林侯府的隱私,大夫不敢多問,只好避而不談。
長林侯蹙眉聽完大夫的稟報,沉聲道:“依你這麼說,那夫人豈不是得了失心瘋?”
“非也!”大夫趕緊否認道:“那夫人雖然脈象混亂,但並不是不能調理的,一切還要看夫人醒過來,觀其言行談吐才能判定,只不過這夫人醒來之後肯定是不能再接受刺激了,免得加重她的病情。”
長林侯聞言,面色稍霽,淡淡地說道:“行了,你說的本候都聽明白了,下去吧!”
大夫如蒙大赦,一溜煙,便從長林侯的書房退出。
此時溫伯雲和董沁妍也到了皇宮,兩人先去御書房,沒能見到董成虎,只好攜手往明秀宮而去。
翠喜遠遠看到董沁妍夫妻倆,趕緊上前請安,小聲地說道:“公主,駙馬爺,你們可算是來了,今日一早皇上和皇后娘娘就等着你們進宮請安,左等右等,等不到人,後來文王殿下和武王殿下進宮請安,皇上和皇后娘娘聽說了昨天公主府發生的事情,震怒不已。
皇上氣得午膳都沒用,皇后娘娘心情也不好,還要安撫皇上,估計比皇上氣得更兇,你們可要看着辦了。”
“多謝嬤嬤。”董沁妍對翠喜素來敬重,朝翠喜點點頭,和溫伯雲對視一眼,徑直往明秀宮的主殿走去。
“皇上,皇后娘娘,公主和駙馬爺進宮請安了。”陳公公小心翼翼地稟報道。
董成虎擡了擡眼皮,好一會兒才緩緩說道:“讓他們進來吧。”
董沁妍夫妻倆才走到董成虎和顧水秀面前,董成虎已經板着臉瞪着溫伯雲。
溫伯雲心下苦笑連連,當即跪下來行禮,“臣參見皇上,皇后娘娘。”
董成虎絲毫沒有讓溫伯雲起身的意思,而是壓着怒氣質問道:“朕聽說昨天公主府上演了一出大戲,這麼熱鬧怎麼沒通知朕去瞧瞧?”
溫伯雲就知道皇上肯定會生氣,只是沒想到皇上連鋪墊都不鋪墊一下,竟然一開口就是質問他。
董沁妍心疼溫伯雲,不等他皆是,便朝董成虎撒嬌道:“父皇,昨天的事情你可以聽我們慢慢解釋,先讓伯雲起來回話可好?”
董成虎不悅地瞪了溫伯雲一眼,沒好氣地說道:“真是女生外嚮,這纔出嫁一天,胳膊肘就往外拐了!”
董成虎氣得吹鬍子瞪眼的,一屁股坐下來,看了溫伯雲兩眼,不耐煩地說道:“行行行,起來回話。”
顧水秀見董成虎這孩子氣的樣子不由得莞爾,轉頭看向溫伯雲的眼神立馬變得嚴肅,只是她不像董成虎那般任性,而是理智地問道:“昨天在公主府鬧事的人聽說是你的表妹,還是在你們大婚之日設計你父親,可有此事?”
“母后,這件事情還是我來說吧。”董沁妍示意溫伯雲靜下來,這才緩緩說道:“那孟可兒是伯雲親舅舅的女兒,以前孟家一直想着把孟可兒嫁到溫家,可惜現在政令一出,孟家竹籃打水一場空,那孟可兒不甘心,這才把主意打到我公公頭上。
今天一早我們先去了長林侯府,帶着有經驗的嬤嬤給孟可兒驗身,證明長林侯是被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