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看來,這暗器既是保命地利器,同時也是致命的威脅。
董義把自己手腕上的暴雨梨花針脫下來,戴到董成虎的手上,看他還沒完全消化這些信息,便體貼地給他留下單獨思考的空間,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再說董偉幾人,當董義把暴雨梨花針放在他們面前的時候,一個個跟中邪了似的,僵在原地,竟然沒人敢去觸碰桌子上的暴雨梨花針,最後還是董三躊躇着第一個靠近,看他顫抖的雙手就知道他的心中是怎麼樣的波濤洶涌。
等董三拿起了暴雨梨花針,其他人才陸陸續續拿走屬於自己的一把,在看過董義的示範之後,這些人再次受到驚嚇,差點沒怯弱地把暗器再次放回去。
董義把暴雨梨花針的用途詳細告訴衆人,再衆人驚愕崇拜的目光中瀟灑地轉身離去。
“夫人這是……都成神了!”
也不知道是誰發出這麼一聲感嘆,其餘人紛紛點頭表示深深的贊同,他們還從沒見過像夫人這麼厲害的人,本來他們是不知道暗器的作用,還有暗器的地位,直到跟董成虎出來,在軍營裡聽了不少江湖的故事,這才慢慢意識到暗器的厲害之處。
只不過他們平時也只是聽聽就過了,誰也不敢去幻想自己有一天能有一把暗器,連想都不敢想,現在好了,天上掉餡餅砸在他們頭上,他們是該覺得疼呢?還是該覺得無比驚喜,歡呼慶賀?
衆人高興之後,董三想到還在昏迷的董五,這回他離開,這暗器就跟他無緣了,董三嘆了口氣,心裡的激動去了一大半,跟大家說了一聲,利索地把暴雨梨花針戴上去,旋即去了董五的帳篷。
次日一早,董義什麼也沒說就帶着四五個人離開了起義軍的駐地,朝張星馳離開的方向飛奔而去,一行人不過走了十來天,竟然在沿路的幾個城鎮看到張星馳的通緝令,雖然上面完全沒有張星馳的名字等有用信息,但那身裝扮一看就是起義軍的,再加上那髮型臉龐的輪廓。
抽象是抽象了點,但董義還是能認出張星馳來,一時間,董義懸着的心重重地放下,不再急着趕路,而是優哉遊哉地到了事發地點,仔細檢查之後,確認張星馳還活着,而且不在這附近了,便調轉馬頭,朝着江水的下游,仔細地尋找過去。
被衆人念着的張星馳此時正像個要飯的,拄着一根竹子,慢慢悠悠地在煙塵四起的大路上走着,臉上黑一塊黃一塊的,跟只花貓似的,再加上縫着補丁破損的粗布麻衣,走到哪裡都會被當成叫花子對待。
“喂,要飯的!沒看到本小姐騎馬從這邊經過嗎?擋在路中央找死是不是?”一聲嬌蠻的聲音在官路上響起,女子騎着駿馬揚着鞭子,對着張星馳怒目而視。
張星馳麻木地擡了擡眼皮子,二話不說接着低頭往前走。
嬌蠻女子因張星馳的反應愣了一下,反應過來,氣得俏臉漲紅,立馬掉準馬頭追上張星馳,一把把他攔下。
“喂!我跟你說話你聽不見嗎?你是聾子還是傻子?”嬌蠻女子乾脆拿着鞭子下了駿馬,直接橫在張星馳面前,一副張星馳不說出個子醜寅卯來,就不放他離開的架勢。
張星馳一陣無語,這算是人在街上走,禍從天上來嗎?什麼都沒做竟然也能惹上這樣的女人!兩人就這麼僵持着。
嬌蠻女子身邊的侍衛趕緊上前勸道:“小姐,這不過是個乞丐,您跟乞丐置什麼氣?咱們還是趕路要緊,萬一咱們去遲了,上邊的人怪罪下來小的可擔待不起!”
“趕什麼趕,不過是接個死人,還要本小姐親自出馬,他們倒是面子很大!竟然敢讓本小姐出來走這一趟,他們就要做好被本小姐氣死的準備!”嬌蠻女子怒目而視,把對張星馳的怒火轉移到侍衛身上,因爲生氣而紅撲撲的臉蛋,顯得青春活潑。
剛剛說話的侍衛聞言,立馬哭喪着一張臉,想死的心都有了,擔心地四下張望了一圈,沒看到什麼異樣,這才壓低聲音說道:“我的小姑奶奶的,這樣的話您可不能再說了,雖然這裡不是建康,但誰也不能保證這裡沒有皇室的人對不對?您圖一時口舌之快,回去可就要受罰了,何必呢!依小的看,咱們還是趕緊走吧!回去遲了,天子一怒,那可是血流成河啊!”
“昏君!”嬌蠻女子低聲喝罵了一句,倒也不是不識大體的人,頓了片刻,看了看張星馳,高傲地把臉扭向一邊,施捨一般地說道:“今天算你運氣好!本小姐還有要是在身,就不找你麻煩了,以後走路看着點,這是可是官道,不是你家後花園!”
嬌蠻女子說完,繼續上馬,頭也不回地揚鞭而去,她身邊的人趕緊揚鞭追上去,官道上瞬間塵土飛揚,連路都看不清了。
等人走了,張星馳才露出一抹無奈輕笑,這女子看似嬌蠻,但心地不壞,而且聽他們之間的對話,這人很有可能是來接太子的屍體的,都這麼久了,太子的屍體還沒被送回建康,還是派個女子出來接屍體,看來建康那邊也不是很太平啊!
就是不知道這女子究竟是什麼身份?能說出那樣的話來,身份肯定顯貴,左一句皇室,又一句皇室,看來不是皇室中人,會是誰呢?
張星馳搖搖頭,想了半天想不出所以然來,乾脆不想了,繼續優哉遊哉地往前走,他這副樣子,看到的人都會認爲他是叫花子,再加上現在世道混亂,路上最不缺的就是他這樣的人,張星馳有十分的把握以這樣的裝扮安全返回新安郡。
就在他信誓旦旦地往新安郡的方向趕路的時候,董義帶着的人馬也一路找了回來,一羣人經過張星馳身邊的時候,竟然沒人發現他,而他則是因爲一直低着頭也沒看到董義那些人,雙方就這麼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