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令她失望的時候,常茹根本就沒心思去想那些,反而一臉崇拜地說道:“娘,我覺得二牛的姐姐很不錯,您剛剛也看到了,她進院子時的那種氣勢,直接就把大伯孃他們鎮住了,她一開口,大伯孃馬上一個屁都不敢放了。
要是我也像她這麼厲害,大伯他們又怎麼敢欺負上門,下次要是有人再敢打我們家主意,我就跟二牛姐姐學,就是拼了我這條命,我也要他們流點血!”
常茹眼中閃着仇恨的光芒,那樣子恨不得把吳氏幾人扒皮抽筋了。
高氏聞言一陣無奈,既心痛又心焦,朝內院的方向看了看,本來該挺身而出的兒子一直沉溺在自己的傷痛之中不肯振作起來,原本該被父母護在羽翼之下的女兒卻站出來爲這個家遮風避雨,這樣的角色轉變實在令高氏心痛不已,無奈她又做不了什麼去改變這種狀態。
“好了,這件事情先放一放,娘說的是你的親事,今天看顧家的反應似乎對你挺滿意的,我之前還擔心顧家知道咱們家的情況之後會嫌棄你,現在看來顧家也有這樣的過往,他們能體諒咱們是最好不過了,要是錯過了顧家,以後想再找這樣的好人家就難了。
不過娘也不是圖這些,主要是二牛對你是真的不錯,再加上二牛的爹孃都是和善之人,就是二牛的大姐看着也是個明辨是非的,你要是真的嫁過去了,我就不用操心了,而且今天看顧家這強勢的樣子,你要真是嫁過去了,想必你大伯他們以後也不敢再打我們家主意了。”
高氏真是越想越覺得顧二牛就是上天爲他們家量身定做的女婿,常茹要真是嫁過去了,以後的日子肯定不會難過。
常茹被高氏這麼一說,終於有點小女兒該有的樣子了,不過那些小情緒很快就被她掩飾下去了,她一直都知道顧二牛對她的心意,也知道顧二牛的想法,對於顧二牛她也不排斥,若是兩人真的能成那是最好,但要是不成,她也不會爲此多傷感,因爲常家現在的情況根本就不允許她有半分懦弱。
她早就做好打算了,要是顧家不接受她,大不了她就守着常家過一輩子,好好把小寶撫養長大,以後讓小寶替她養老送終就好了。
常茹嘆了一口氣,搖搖腦袋,揮去腦海中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轉而正色道:“娘,你說這回大伯孃他們被顧家弄到了鎮長面前,會怎麼判?”
說到這件事高氏眉頭立馬皺了起來,她怎麼知道鎮長會怎麼判?不過看顧家對吳氏幾人厭惡的樣子,只怕鎮長不會輕判。
正當高氏沉思的時候,常茹揣測着說道:“娘你說大伯孃他們會不會被判流放?就跟二牛姐姐說的那樣?之前馮家的事情我可是聽說了,馮老二被判流放,馮老二那婆娘直接判了死刑,爹之前還說馮家踩到鐵板了,沒想到這鐵板竟然會是二牛的大姐,可真是……”常茹一臉唏噓,感嘆這世界還真小。
高氏回過神來,大喘氣了一下,才緩緩說道:“你大伯孃跟你堂哥就算不被流放只怕吃牢飯打板子是免不了了,至於你堂嫂……當時她沒動手,所以應該沒有什麼事情,最多就是打幾個板子頂天了,正好她也有孩子要照顧,沒有全都進去也是好事。
就是不知道你大伯一家全都進了牢房,你這堂嫂會怎麼抉擇,是不是會像那賤人一樣收拾好包袱帶着孩子離開?”
高氏只要一提起曾經的兒媳婦就怨恨不已,這種仇恨甚至超過對吳氏等人的恨意,人最心痛的不是被外人欺負,而是被自己的親人背叛,她曾經對這個兒媳婦是哪般好,從來都沒讓她立過規矩,想着自己兒子腿腳不利索,便對她百般忍讓,沒想到那女人最後還是背叛了他們一家子,甚至連自己的親生骨肉也不要了!
常茹撇撇嘴,顯然對小寶的親孃很是瞧不起,嘴裡嘟囔道:“馮氏跟她可不一樣,她的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大兒子如今也十來歲了,徐娘半老,怎麼可能還去改嫁?她兒子不得恨死他!”
所以馮氏的唯一選擇就是到處找關係打點,儘量想辦法把自己的相公公婆救出來,要嘛就是在家守着幾個孩子安安分分地過日子。
高氏也知道她的想法不現實,只不過心裡憋着氣,這才胡言亂語,母女倆說了半天,因着顧家今天的態度,讓高氏心情好了不少,這心情一好,整個人的狀態就起來了,看着比平日病懨懨的樣子倒多了一分精氣神。
常茹見此很是高興,打算再找個時間去顧家好好感謝一番,等她回了自己的房間才把顧二牛臨走前交給她的簪子拿了出來,目光緊緊地盯着簪子,眼中有着絲絲期盼。
正是因爲有這跟簪子,所以剛剛高氏在說顧家的態度時,她一點也不緊張,因爲她早就明白顧家的意思了。
等看了一會兒,常茹這才心滿意足地找了個盒子,慎重地把這跟簪子收了起來。
顧家這邊,一行人不言不語地回了客棧,顧水秀特地讓小二給他們上飯菜,一家子坐在一起的時候,楊瓊纔好奇地問道:“大姐,你們今天去常家做客,結果怎麼樣?那常姑娘跟傳聞中的一樣嗎?”
楊瓊之前就聽趙氏說起過常茹的情況,因此對她很是好奇。
顧水秀看楊瓊這八卦的樣子,好笑地努努嘴,示意她去去問趙氏。
趙氏楊瓊看得忍不下去了,哭笑不得地說道:“還能怎麼樣?也不是什麼天仙,說起來還沒你好看,不過那姑娘眼神透露這一股倔強,這點倒很像你大姐。”
楊瓊好奇地問道:“娘,那我呢?我眼中有沒有也透露着倔強?”楊瓊自認爲自己也是很有毅力的人。
趙氏聞言,神情一怔,憋了半天終於老實地說道:“倔強我沒看到,不過我看到了一種不撞南牆不回頭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