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話告訴你們,我能把馮老二送去流放,我一樣能把你們送過去跟他作伴!”
顧水秀的眼神在這一瞬間變得異常凌厲,吳氏被她看了一下,身子都不自覺地瑟縮了起來,就是高氏也覺得有些害怕,被高氏抱在懷裡的常茹卻是一臉崇拜,要是她也有這樣的氣魄,說不定他們家就不至於落到這樣的下場了。
顧水秀很滿意吳氏等人的反應,當即朝顧二牛使了一下眼色,輕聲道:“二牛,把這三個人送到鎮長那邊去。”
顧二牛一懵,沒想到顧水秀還真要把吳氏幾人送官府,當即有些爲難地看向高氏懷裡的常茹,這吳氏怎麼說也是常家的親戚,萬一要是常家沒這個意思,他們這麼做還怎麼做親家?
常茹在接觸到顧二牛的眼神就立馬轉來了,那沉默的樣子,就是顧水秀都明白了她的意思,高氏一時嘆息不已,吳氏卻是真的怕了,跟她那個混不吝的兒子拼命地向顧水秀求饒,看顧水秀沒有反應,轉而給高氏磕頭,要是他們真的被送去官府,只怕不死也要脫層皮。
而且顧水秀剛剛說了,他們這是入室搶劫,那可不是簡單的打板子而已。
吳氏幾人的求饒並沒有換來常茹的心軟,顧水秀見她眼裡閃過一抹掙扎,卻是一句話也沒有說,心下滿意,催促着顧二牛動作快一點。
吳氏見服軟沒用,當即陰狠地詛咒道:“高氏,我詛咒你們一家不得好死,你這個喪門星,剋夫命……”
吳氏越說越難聽,高氏的臉已經白了,顧水秀蹙眉道:“把她的臭嘴堵上,沒有教養!”
吳氏聞言,差點被顧水秀氣得昏死過去,無奈嘴巴被破布堵住了,只能瞪大眼睛一直支支吾吾,卻是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沒了吳氏的聒噪,顧水秀神色緩和了不少,帶頭領着顧二牛等人把吳氏三人綁去見鎮長,路上的人一看到顧水秀這陣勢紛紛嚇得躲避開來,卻又止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尾隨着顧水秀一行人到了鎮長所在的宅子。
現在整個永嘉郡都在起義軍的管轄之內,鎮長也換成了起義軍的人,原來盤龍鎮的鎮長也不知道是被調走了還是撤職了。
現在的鎮長忙着做政績,自然公正無私,秉公辦事。
顧水秀幾人只在鎮長那邊待了一會兒就出來了,顧明德和顧二牛幾人第一次真正見識到顧水秀的能耐,不禁佩服不已。
從鎮長那邊離開,一行人再次返回常家。
此時的常家已經完全沉浸下來,高氏正在幫常茹上藥,聽到敲門聲趕緊過來開門,待見到顧大牛後,連忙側身讓顧家一家子進屋。
高氏感激地說道:“二牛,今天要不是你們幫忙,只怕我們家還真會被他們搶了!”
“伯母不用跟我客氣,我就是順手幫了一下而已,對了伯母,常姑娘的傷怎麼樣了?”顧二牛比較關心的還是常茹的傷勢,要是他們兩個現在還沒過明路,顧二牛說不得已經抱着常茹去醫館了。
顧水秀對自家小弟這老實的性子也真是無話可說,那種時候竟然還在想着男女大防!難怪追了人家這麼久到現在才見父母!
高氏眉間染着些許輕愁,淺笑道:“沒什麼大礙,就是身上有些淤青,頭上磕破了皮,留了一點血,已經上藥了。”
“對了二牛,還不知道這幾位是?”高氏眸光投向顧水秀和趙氏幾人,心裡有了猜測,卻不肯定。
顧二牛這才恍然大悟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懊惱地說道:“伯母,這是爹孃跟大姐,他們聽說你生病了,特地過來看看。”
“你們也太客氣了,二牛幫了我們家這麼多忙,竟然還要勞煩你們跑這一趟,我這心裡還真是過意不去。”高氏有些惶恐,還有些許愉悅。
剛剛顧家帶走吳氏幾人的時候,把自己帶過的東西全都放在院子裡,高氏已經幫着把東西收拾起來了,那裡面有野味,還有點心等等,已經算是厚禮了,再說了,顧家只說今天是來探望她的還不是下聘的。
高氏熱情地招呼他們進屋,顧水秀跟在後面看到高氏腳步虛浮的樣子就知道她這身體只怕還在生病。
常茹也從房間裡走了出來,雖然頭上纏着白紗,眼神卻很是明亮,一點兒也沒有因爲受傷而變得柔弱或者做出一副孱弱的樣子,還給他們上茶上點心,招待得極其周到。
只這麼一會兒趙氏對常茹的印象就好了不少。
高氏看顧家人面帶笑意,緊繃的心絃也跟着鬆了下來,如今他們家只剩下老弱病殘,尋常人家躲都躲不及,哪還有人跟他們家議親,而且看顧家的架勢,一點兒也不比鎮上的小富人家差,要是顧家能看上她家女兒,也算是常茹的造化了。
“行了,你們不用忙了,我們就是過來看看,坐一坐就走,剛剛那些人就是之前到你們家鬧事的那一家子吧!”趙氏示意常茹跟着坐下,開口問道。
說到那一家子高氏的臉色變了又變,隨即輕嘆了一聲,“那本來是我妯娌,也是我當家的嫂子,之前孩子他爹還在的時候一直扒着我們家,孩子他爹看在兄弟的份上,不知道貼了多少銀子進去。
現在孩子他爹沒了,這些人就開始打起我們家的主意了,那酒館給就給了,反正我們家也沒人能支撐得起來,茹兒倒是有這個能耐,但一個未出閣的女子怎麼可能出去拋頭露面,以後誰還敢娶她?現在迫不得已讓她撐起這個家,我們已經很內疚了!”高氏低聲抽泣道,以前他們家還沒敗落之前,常茹也是像小姐一樣被養着,現在卻要爲了這個家到處奔波,高氏想起來就無比痛心。
趙氏聞言,偏頭看向顧水秀,旋即安慰道:“會好起來的,這些也只是一時的,只要你身體養好了,不就可以幫着常姑娘撐起這個家。”
趙氏倒沒有提起常茹那個大哥,她現在還沒搞清楚常家的真正情況,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她這心裡有一把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