驢車一路順暢地進了村子,到了顧家時,顧水秀讓董義上去敲門,自己則提着燈籠扶着許冰瑤下驢車,怎麼說許冰瑤現在也是疑是懷孕的人,再加上擔驚受怕了一整天,顧水秀可不想她出事情。
屋內的顧大牛聽到敲門聲,疑惑地看了看屋子裡的人,隨即走了出去,邊走還邊問,“誰啊!這麼晚了有什麼事?”
顧大牛現在可謹慎多了,要是不認識的敲門,他一般都不會讓人家進來。
顧水秀聽到顧大牛的問話,莞爾道:“是我,開門。”
顧家的大門應聲而開,顧大牛一頭衝出來,驚詫地問道:“大姐,你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趕緊進來!”
這是許冰瑤第一次到顧家,看到顧家也是青磚瓦房,便知道顧家的家境也不差。
此時趙氏和顧明德楊瓊顧二牛已經全都到了院子裡,趙氏驚呼道:“水秀,你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是不是家裡出了什麼事情?”
顧水秀不想趙氏擔心,便把許冰河的事情搬出來當藉口,“我是不想冰瑤着急,想着送冰瑤過來,順便和大牛商量一下縣城的事情,如今縣太爺還是原來的縣太爺,只不過已經不是聽朝廷的命令了,現在整個永嘉郡都是起義軍的天下,縣太爺爲了自保投靠起義軍也是情有可原。
只是這樣一來就會有風險,要是起義軍贏了,自然皆大歡喜,但,萬一要是朝廷滅了起義軍,這些投靠起義軍的人肯定會被清算,所以我想着和大牛商量看看,不過,不管大牛怎麼決定,我都支持。”
趙氏聞言,立即緊張地看向顧大牛,當即反對道:“大牛,我不同意你去縣城,咱們現在過得好好的,起義軍的大隊人馬也撤了,不會有人再找咱們村子的麻煩,咱們過得好好的,沒必要去趟這種渾水。”
顧大牛有些爲難地看着趙氏,見顧水秀和顧明德等人皆是一臉平靜,只好安撫趙氏道:“娘,這件事我要再好好想想,您先彆着急,我們過兩天再說。”
趙氏還想說點什麼,顧明德猛咳了兩聲,她才消聲出了堂屋,去給許冰瑤和董義收拾客房。
第二天,天剛亮,顧水秀就讓董義趕着驢車帶她們進了鎮上,到時候先帶許冰瑤去醫館看看,隨後再去私塾和董成虎他們匯合。
許冰瑤本是想先去私塾看許冰河,卻被顧水秀嚴肅地拒絕了,“你自己的身體還是個未知數,要是真的有了孩子,你也能多些話語權,在你弟弟這件事情上也能說說話,要是你沒孩子而是身體出了毛病,到時候你怎麼辦?不說不能幫到你弟弟,反而還會讓嬸子心裡有想法!
你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先去醫館,等確定你是不是有了身孕再從長計議,這是三條面紗,進醫館之前我們兩個都要把臉蒙上,免得被醫館的大夫看到,麻煩。”
許冰瑤乖巧地點點頭,有點感覺自己好像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董義在外面看着驢車,顧水秀和許冰瑤一起進了醫館,大夫見是兩個蒙着面紗,身上還穿着斗篷的女子,心下一驚,一般這樣打扮的人來醫館,不是得了什麼難言之隱,就是身份見不得光。
當即就把兩人請到了內室。
顧水秀讓許冰瑤坐下,對大夫福了一禮,看着就像某個大戶人家出來的女子,“大夫,我妹妹最近身子不是很好,我有些擔心,想請您給診治診治。”
期間許冰瑤一直緊張得說不出話來,也不敢說話,全都由顧水秀替她說了。
大夫看她們兩個這麼遮遮掩掩的,自動腦補了不少情景,瞭然地說道:“我們這醫館偶爾也有這樣的病人,不是什麼大事,待老夫診治過後再說。”
許冰瑤依言趕緊把自己的手放到診包上。
大夫診斷的時候,她一直緊張地盯着大夫的神情,就怕大夫做出凝重的表情。
幸好大夫診治過後並沒有說什麼嚴重的話,只是尋思道:“這位姑娘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子,是想生下來,還是想……”
顧水秀見許冰瑤呆住了,趕緊說道:“自然是要生下來,還要好好地生下來!大夫,您看看我這妹子胎相如何?可需要安胎之類的?”
大夫聽到顧水秀的話有些不解,但還是說道:“這位姑娘有些氣虛,身子骨也不是很結實,之後要多吃一些好的,可以多吃點肉湯或者雞鴨魚,總之要好好補補,另外也別一直躺着不動彈,多走走對身體好。”
大夫說完還開了一張方子,道:“這是凝神安胎的方子,她要是覺得心神不寧或者肚子不舒服就可以煎上一副服用,當然,是藥三分毒,能不吃當然是最好的。”
顧水秀千恩萬謝,付了二兩銀子的診金拿了那些安胎藥便帶着許冰瑤離開了。
直到出了醫館,許冰瑤才驚喜地拉着顧水秀確認道:“水秀,大夫我這是懷孕,不是生病!”
顧水秀好笑地說道:“是是是,你是懷孕不是生病,這下安心了吧!我帶你去私塾,晚點看看秦大叔他們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情你最好不要出面,由他們男的去比較合適。”
說到許冰河的情況,許冰瑤臉上的喜色又漸漸淡了下去,換上一臉擔憂。
因着董成虎他們不會那麼快就到鎮上,顧水秀特地帶着許冰瑤找了一間靠近私塾的茶館坐下,一邊注意着私塾大門的動靜,一邊耐心地等着。
晌午剛過,顧水秀就看到以秦大叔爲首的一羣人浩浩蕩蕩的衝到了私塾,路上的行人看他們這樣子紛紛跑過來圍觀,難得有這樣的熱鬧大家肯定不會放過。
顧水秀見到被人羣圍住的秦大叔一行人,看得有些不甚清楚,便問一旁的董義,“你剛剛可是看清楚了老爺他們一行人有多少個?”
董義頷首,“包括老爺在內的,咱們家出了三個人,秦家也有三個人,另外似乎大姑爺也來了,總的有七個。”
“七個啊!”顧水秀咂舌不已,這一下子來了七個是來給許冰河撐腰的,還是來砸場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