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不語的村長懊惱地痛哭道:“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管好他們,不僅逼得明德一家外逃,還給村子帶來了一場災難,都是我的錯……”
村長跪在董義面前給他磕頭道:“這位大俠,那些人出賣明德一家固然可恨,可他們罪不至死,那些人已經被起義軍殺了一個,這也夠了!老朽求您饒他們一命吧!”
村長哭得聲嘶力竭,再怎麼說也是幾條人命,他不能眼睜睜看着董義殺了他們,否則他這一輩子都沒辦法心安。
董義嘲諷道:“當初要是我們岳家老爺沒有舉家逃走,只怕死的就是他們了,我們也只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罷了,村長要是不肯配合,那就只能用你身後這些人替他們謝罪了!”
此話一出,那些村民立馬炸鍋了,他們怎麼可能願意替那些人去死,既然村長不說出那些人的下落,那他們就把自己知道的消息全都說了出來,你一言,我一語,東拼西湊,董義總算把那些人的去向全都弄清楚了。
這才把那些村民給放了,那些村民正準備離去,猛不丁地聽到董義陰冷地說道:“過兩天你們就會聽到那些人的消息,記住!這一家子不是你們可以得罪的,更不是你們可以議論的,下次要是再發生這樣的事情,就不只是這麼簡單了!”
那些村民連連應下,不過一會兒功夫就跑得沒影了。
村長還沒走,他還想替那些人求求情,奈何董義的眼神極其可怕,村長有種感覺,要是他再繼續廢話下去,說不得董義會直接殺了他。
村長無法,只好帶着無盡地擔憂離開。
董義三人只用了四天就把顧明德一家的稻子全都收割起來運走。
在他們走後的第五天,那些已經從驚恐中走出來的村民再次陷入深深的恐慌之中。
原因是之前出賣村子的那些人的家人突然回了草籽村,只是他們不是搬回來,而是回來找人的。
這下村民全都知道他們莫名其妙的失蹤了,有人猜測他們是被董義殺了拋屍荒野,也有人說他們是被董義抓了進行報復。
無論是哪種猜測那些人都註定不會有好下場。
那些人的家人哭得肝腸寸斷,哭天搶地地要去高發董家,可如今整個永嘉郡都是起義軍的天下,之前就是起義軍把他們逼得不得不舉家搬走,他們可不信起義軍會替他們做主,一家家全是一臉絕望。
從這天起,村民都不敢再提起顧明德一家,即使經過他們家也要繞道走。
他們家的那些田地更是沒人敢靠近一步,就算是窮得沒柴燒的人家也不敢去他們家田裡打稻草。
董義三人回到翠竹山的時候已經過了一個月,翠竹山的糧食已經完全收割入庫。
當董義把一包銀子交到顧明德的手裡,顧明德徹底蒙圈了。
“這……這是……”
對上顧明德茫然的臉,顧水秀解釋道:“爹,這是賣掉家裡糧食後賺的銀子,你先收起來,在永嘉郡徹底平靜之前你們就別走了,待在這裡我也能看顧得到。”
顧明德想反對,趙氏卻先答應了下來,經過上回那件事,趙氏想想就肉怕,她可不想再回去提心吊膽地過日子了。
趙氏當即從顧明德的懷裡拿過銀子,塞到顧水秀手上,道:“這些銀子你先收着,就當是我們的伙食費,你也好和女婿交差。”
顧水秀很是無奈地看着手中的銀子,她都沒和沈家要銀子,又怎麼會跟趙氏他們收錢?簡直不知所謂!
顧水秀死活不肯要銀子,又把顧大牛和顧二牛的親事搬出來壓趙氏。
趙氏只要一聽到這話題立馬就蔫了,“水秀要是實在不成,你就隨便給你弟弟找個看得過去的姑娘算了,反正你娘要求也不高。
看現在這情形,要等你派人去縣城,只怕你弟今年又不用成親了!”
趙氏無限惆悵,她現在百分百肯定顧大牛有心上人了,還是縣城的,但問題是現在他們連家都回不去了,還談什麼娶縣城的兒媳婦?簡直就是笑話。
顧水秀心下一慌,關顧着勸趙氏收銀子了,竟然忘了不能在趙氏面前提起親事。
趙氏還在那邊長吁短嘆,顧水秀趕緊找機會偷偷溜走,要不晚點她真的妥協了,顧大牛就慘了。
趙氏知道顧水秀溜了氣的直跺腳,卻也拿她沒辦法。
等遠離了趙氏,顧水秀才讓繽紛去把董義找來,像做賊一樣小心謹慎地問道:“你們出去一個月應該不只是辦這點事情,說吧,你們還查到了什麼消息。”
顧水秀一邊問着,一邊探頭探腦,搞得跟特務接頭似的。
董義一陣無語,平淡無波地說道:“主子,我們收割了那些糧食後,便一路運到了縣城,把那些糧食賣給宋有新,宋有新也爽快,給了我們一個公道的價格。
因着我們和他有些交情,所有我直接光明正大地去打聽夫人說得那一家子的情況,只是不是什麼好消息。”
“?”顧水秀一臉疑惑地盯着董義,“不是什麼好消息是什麼意思?難不成那女子成親了?還是有未婚夫了?”
董義搖搖頭,“都不是,那姑娘既沒有未婚夫,也沒有定親,但她爹死了,她必須守孝三年,這三年都不能談婚論嫁,偏偏那姑娘的娘也是個偏心的,重男輕女,那姑娘之後的日子只怕不好過,幸好這三年不能談婚論嫁,要不,那姑娘的娘指不定就把她賣了。”
顧水秀的臉色漸漸變得陰沉,她可以不要求顧大牛娶多能耐的媳婦,但一定不能有拎不清的岳家。
經過董義的描述,顧水秀對這個姑娘的興趣大減,不過她沒直接去找顧大牛,而是把情況告訴了董成虎,想着由董成虎去個顧大牛解釋,或許會比她來說要好一些。
次日,董成虎黑着眼眶起牀,因爲被顧水秀“委以重任”,他一晚上都沒睡,全在琢磨着怎麼個顧大牛說這件事,思來想去,他悲催的發現,自己根本就不是知心大哥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