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昊道:“大梁山不適合你,你必須走!”
“爲啥啊?怎麼就不適合我了?別人能住,爲啥我就不能住?”
“你不是大梁山人,而且意圖不軌。”
“我哪兒意圖不軌了?”
“你潛伏在大山裡,不是爲了教書,而是想得到我村子裡四本古書對不對?自從你教書那天起,就是張喜來安排在我身邊的小臥底……告訴你妄想!那四本書我不會給你,給你也沒用!你在利用我!”
白冰的眼淚掉了下來:“天昊,想不到我在你心裡是這樣的人?我就那麼卑鄙,無恥?”
“你就是卑鄙,就是無恥!而且一直在破壞我跟天天之間的關係,我不會喜歡你的,一直不會!”
白冰蹬蹬後退兩步,女人聽到了心臟崩裂的脆響。
原來王天昊一直對她成見很深,心存芥蒂。
也是她自作自受。
用在天昊身上的陰謀詭計太多了,男人對她嚴重失望。
當初跟着父親高教授還有陳隊長到大山裡來考察,她就對天昊隱瞞了事實。
男人救了她,沒有對她產生過絲毫的懷疑。
再後來大西北之行,她又把天昊領進了爭鬥的漩渦。
那次真是九死一生,踏進無人區,橫穿大沙漠,經歷了大沙暴,洪蛇羣,行軍蟻,一路上男人都沒離開她,一直在拉着她的手。
直到最後,才知道掉進了白冰爲他設計的圈套裡。
從那時候起,王天昊就不再相信白冰了。
女人靠近他,他會警惕,會防備,覺得白冰就是意圖不軌。
說來說去,還是因爲大梁山的四本書。那四本書纔是女人的終極目的。
在白冰這邊,卻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都是自己造成的,這又能怪誰?難怪天昊一直對她排斥。
“你今天來,就是爲了趕我走?”
“是。”
“你就這麼狠心,這麼無情?”
“對!”
現在的王天昊是有權利趕白冰趕走的,他是大梁山企業的董事長,掌握着全村加上外來工五六萬人的生殺大權。提拔一個人容易,趕走一個人更容易。
“我可是文教局派來的老師,你沒有權利的。”
王天昊說:“那就試試看,我可以隨時停發你的工資。不信咱就走着瞧!”
“王天昊!我到底哪兒得罪你了?”
“你自己知道。走不走?不走明天我就安排人拖你走!”
白冰的牙齒咬得嘎嘣嘎嘣作響,怒道:“好,我走,走還不行嗎?王天昊,算你能耐,有本事欺負一個弱女子。”
王天昊說:“你不是弱女子,是女魔頭,毒蠍子,黑寡婦,專門禍害人!”
白冰冷冷笑了,擡手撩了一下前額的秀髮,說:“行,我走,明天就走行不行?但是你必須答應我最後一個要求。”
“啥要求?”
“陪我喝杯酒,算是我報答你的救命之恩,從此以後咱們天各一方,互不相見,你走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王天昊怔了一下,猶豫不決,也不忍心拒絕她。
“怎麼?你怕我對你不軌?你把我的心都傷成這樣了,我對你沒興趣了,再說你的男人,還怕一個女人?”
白冰用話激他,把王天昊的英雄豪氣給激了起來。
“那個怕你,不就喝杯酒嗎?你的酒量怎麼能跟我比?”
“那還愣着幹啥?坐呀!”
王天昊賭着氣,一屁股坐在了白冰的椅子上。
一張方卓,兩把椅子,一對紅燭,兩個酒杯,對面而坐。
白冰拿出一瓶酒,擰開了瓶子蓋,幫着男人倒了一杯,自己倒了一杯。
爲了消除王天昊的顧慮,她首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天昊,這第一杯酒,我謝謝你,謝謝你救過我兩次,幽魂谷一次,大沙漠一次。我是喜歡你的,沒有惡意的,如果不是因爲你在大梁山,我也不會調到疙瘩坡當老師。
我想爲你生個兒子,想跟你生活一輩子,哪怕一天也好。爲了救沙狼,你甘願讓她懷孕,毀掉自己的名節,爲啥就不能救救我?
所以我愛你,也恨你,這一杯酒喝完,咱們恩斷義絕,從此以後割斷戀人的關係。”
王天昊說:“好,痛快,我也祝福你,找到自己的喜歡的另一半,乾杯!”
王天昊脖子一揚,一飲而盡。
紅酒一點也不烈,還有一股葡萄的芳香,這是大梁山人自釀的葡萄酒,芳香醇郁。
這種葡萄酒價格不菲,每一瓶的價格都在上千塊。是村子裡的酒廠產出的一級好酒。
看到男人喝完,白冰又倒了第二杯,端起來說:“天昊,我還這樣想過,既然做不成戀人,咱們還可以做兄妹,做情人,做朋友。
今天你把話說到這份上了,那就是情人,兄妹,朋友都不能做了。這杯酒喝過,咱們所有的關係一刀兩斷,從此以後我不會纏着你,你有事也別來找我。”
王天昊說:“行!我以後討飯,也錯過你家的門,行了吧?”
男人說完,再次一飲而盡。
白冰又倒了第三杯酒,舉起來說:“第三杯,就是慶祝我們成爲敵人,實不相瞞,我的確是張喜來安插在你身邊的小特務。我的目的也的確是那四本書。
但是爲了你,我可以不要那四本書,可以不要樑王墓裡的財富。
今天咱們是敵人了,以後別怪我爲了目的不擇手段,別怪我不念任何情誼,因爲你早晚會落在我的手裡。我可能會殺了你。”
王天昊說:“行!你以後殺我,我不怪你,行了吧,誰讓咱們各爲其主?其實今天你就有機會。我知道你在酒裡放了東西。一會兒我會華麗麗滴暈過去。
等我暈了,你就可以殺我了,我的小腿上有一把匕首,很鋒利,麻煩殺我的時候麻利點,別手軟!”
王天昊說完,第三杯也一飲而盡,放下酒杯,他就晃盪起來。
王天昊看出白冰的酒裡有古怪的時候,已經晚了。可他還是喝了下去,給白冰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
他也知道白冰不會殺他,只會佔他便宜。只要女人明天可以安然離開。讓她沾一次便宜又何妨?
就當彌補她的損失了。
白冰的眼淚撲簌簌流下,說道:“冤家,知道酒裡有東西你還喝?”
王天昊天旋地轉,舌頭都短了,眼神也迷離起來:“白冰,我趕你走……不是狠心……是想……救你,因爲我不想你攪合進來。再下樑王墓……你會死的。”
咣噹,王天昊果然暈了,腦袋砸在了桌子上。
“天昊,天昊啊!”白冰撲過去,一下抱緊了男人。
剛纔她的心腸是僵硬的,罵男人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逼着老孃在酒裡放東西,霸王硬上弓。
可王天昊明知道酒裡下了藥,還是毫不猶豫喝掉,這是多大的信任?
他是信任她的,覺得她是沒有敵意的。
他不是不愛她,是因爲身邊早就有了天天,也曾經有過小珍。
只是他們的緣分來的太晚,不能繼續下去。
他把那種感情壓抑了,要不然也不會一次次救她。
她抱着男人的腦袋,一遍一遍撫摸,一遍遍親吻。眼淚也一個勁地流。
她知道今晚他是她的,她可以隨便。她完全可以佔有他的身體,卻無法得到他的靈魂。
但是這足夠了。
白冰不知道怎麼把王天昊拉上牀的,也不知道怎麼去除男人衣服的。
自己衣服什麼時候除去的也不知道。
撲地一聲,兩根紅燭被吹滅了,房間裡一片黑暗……。
王天昊是第二天早上醒來的,被一羣孩子用石頭子投醒的。
這天不是禮拜天,孩子們照常上課。
早來的孩子們在草場上做遊戲,發現白老師的窗戶開着,牀上睡着一個男人。
孩子們都認識王天昊,覺得一個大男人睡在女老師的炕上沒羞。
於是調皮地用石頭子砸他的腦袋。
咣噹,石頭子把王天昊的腦門上砸了個疙瘩,他睜開了眼。
往旁邊一摸,白冰早不知去向了。
“嘻嘻嘻,咯咯咯……。”外面傳來了幾個孩子嘎嘎的笑聲。
“沒羞,天昊哥沒羞,跟我們白老師睡覺……。”
王天昊怒道:“滾滾滾!沒見過你爹跟你娘睡覺啊?小屁孩子,滾一邊去。”
白冰呢?哪兒去了?
恩恩,可能跟帶娣在交接,因爲白冰今天就要走了,離開大梁山。
天昊覺得應該去送送她。
於是趕緊穿衣服,門剛剛的打開,就跟一個人撞了個滿懷,是後孃帶娣。
帶娣大吃一驚,發現兒子從白冰的屋子裡出來,衣衫不整,啥都明白了。
帶娣的臉紅了,怒道:“天昊你……你跟白冰?”
王天昊一攤手:“很明顯,不用解釋了。”
“啊?誰讓你跟她這樣的?”
王天昊說:“我有啥辦法?不這樣,白冰就不會走。現在她滿意了,可以離開了。”
“那白冰呢?”
王天昊說:“不知道啊,應該在您的辦公室吧,可能要給你交接工作。”
“她真的要離開,真的要走?”
“應該吧,昨晚我跟她說好了。”
帶娣一跺腳:“小兔崽子,你乾的好事,看我怎麼收拾你。”
帶娣夾着書本,急急忙忙衝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衝進去以後,根本沒見到白冰,反而看到了芳芳嬸子。
芳芳在辦公室裡渾身顫抖,手裡拿着一張紙。
帶娣問:“芳芳,你咋了?”
芳芳說:“嫂子,你瞅瞅,這兒有一封信。”
“是不是白冰留下的?難道她真的走了?”
帶娣接過那封信一瞅,同樣嚇得渾身一抖。
王天昊趕緊問:“娘,咋了?”
帶娣說:“兒子,這是一封勒索信,白冰……被人綁走了。”
王天昊說:“不可能!敢從我的身邊綁走白冰,誰這麼大的膽子?”
王天昊接過那封信一瞅,果不其然,真的是一封勒索信。
上面這樣寫道:王天昊,白冰現在我們的手裡,想要她活命,立刻拿大梁山的四本古書來換。今天晚上11點,大梁山的姑娘峰交易,過時不候,準備爲白冰收屍。
王天昊被一道閃電劈中,蹬蹬後退兩步,跌坐了在了椅子上。
那字跡不認識,但可以確定不是白冰的,而是出自一個男人之手。
也就是說,白冰被綁架了,綁架她的人,就是用女人來要挾他。得到那四本古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