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昊渾身燥熱,惶恐難耐,想把她推開,可石女卻將他抱得死死的。
女人說:“天昊,我喜歡你,從今天開始,你做我男人吧,我也做你的女人。咱倆廝守一輩子。你救過我的命,我的命是你的,人當然也是你的。”
王天昊有點傻眼,說:“沙狼……阿不,石女別,別呀,我有媳婦,有女人的。”
石女說:“我不管!你有啥我也不管,反正這輩子你就是我男人,我要跟你生孩子,跟你過日子,三天五天也知足,到時候真的被公安抓,死在牢裡也值。”
王天昊渾身顫抖,說:“不行,堅決不行,我不能對不起天天。”
石女說:“你不答應,我就不答應你做個好人,今天拒絕我,我今天就殺人,一天殺一個,殺到你答應爲止。你別逼我!”
王天昊腦門子上都是汗,聲音顫顫巍巍:“你別犯傻,別發犯傻,要不然還是殺我吧。”
石女說:“我不殺,你不能死在我的手裡,今天就讓豹哥做媒,成全咱倆,你不答應,我就讓豹哥半夜找你。”
石女激動不已,都開始胡言亂語了。
她是個耿直的女人,不會那些甜言蜜語,不會撒嬌,不會賣弄風騷,不會小鳥依人。
她的脾氣就是簡單,直接,粗暴,只求結果不問過程。
王天昊心亂如麻,答應她還是拒絕她?
答應他,表示自己對愛情的不忠,對天天的背叛,鐵定成爲了負心人。
不答應她,沙狼一定會去殺人,第一個目標就是小曼,大癩子,第二個目標可能就是他的母親二丫。
大癩子,小曼,二丫,可都在S市,而且石女說得出做得到。
王天昊糾結了,迷茫了,顫抖了,無助了……。
最後他一咬牙,問道:“是不是我答應你,你會重新做人,再也不幹壞事。”
石女說:“當然,你是我男人,將來我們會有孩子,爲了你,爲了孩子,我絕不會去幹傻事。”
王天昊說:“行,我答應你了,答應給你一個家,但不會跟你結婚。”
石女說:“結婚不結婚我不在乎,去他孃的結婚證,老孃只要你……。”
王天昊說:“可以,那我現在就可以領你回家,去見我娘。”
石女說:“不行,我要立刻跟你拜天地,馬上,就在這裡,就在豹哥的墳墓前。”
王天昊一愣:“就在這兒?……多瘮的慌?這兒可都是死人啊。”
女人說:“不行,就在這兒,就是現在,讓豹哥看着,讓豹哥給咱們主婚,作證。”
“你不是說不在乎形式嘛?”
“當然,不過天地必須要拜。”
“怎麼拜?這兒啥也沒有。”
石女說:“有,有蠟燭,有香,有豹哥,這就足夠了。”
石女忙活起來,跑別人的墳頭上,撿來了兩根蠟燭,不知道又從誰的墳頭上,弄來兩根大香。
蠟燭點燃了,大香點燃了。
她拿出手絹,蓋在了自己的頭頂上,然後拉住了男人的手。
就這樣,王天昊跟石女在死人豹子的墳墓前拜了天地。
豹哥做媒,天地作證,撮土爲香。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然後就是摘蓋頭了。
石女抓着男人的手,將頭頂上的手絹摘了下來。
暗夜裡,手絹下,顯出一張俊俏的面孔,含羞帶臊,粉面桃花。
王天昊跟做夢一樣,簡直不相信這是真的,我咋又跟別人成親了?我還沒離婚呢,家裡還有媳婦啊?
而且他也沒打算跟天天離婚。
他覺得自己有義務救石女,用自己的身體跟名節,救一個女人走正道,脫離苦海,是值得的。
俗話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這樣的地獄,他願意下。
石女說:“天昊,從今天起,俺就是你的女人了,你就是俺男人,我的名字不叫沙狼,而是叫石女,因爲從前的沙狼死了,在逃出大梁山的時候,就被豹子咬死了。”
王天昊說:“我知道,我會好好待你的,直到你成爲真正的女人。”
黑西馬虎的,哪兒都是墳墓,哪兒都是石碑,根本不能洞房。交杯酒也省了。男人拉着女人的手站了起來。
王天昊對豹子說:“豹哥你放心,石女是你妹子,也是我妻子,我不會辜負她的,否則天打雷劈。”
拜完天地,墓地的天光大亮了。兩個人手拉走走出了公用墳場,坐車趕往了S市的家。
王天寶在S市是有家的,就是母親二丫的小別墅。
趕到別墅,保姆打開了門,天昊拉着石女的手走進了門。
他的母親二丫剛起來,二丫已經洗漱完畢,準備去上班。
忽然瞅到兒子天昊拉着一個陌生女人走進家門,她嚇一跳。
“天昊,怎麼是你?你不是回大梁山的了嗎?‘
王天昊說:“娘,我從大梁山又回來了。”
兒子回家是很平常的,娘在哪兒家在哪兒。二丫又驚又喜。
其實王天昊離開的時間並不長。
上次追捕沙狼跟豹子,橫穿大沙漠,過去才兩三個月的事兒。
而且兒子是特警,到S市辦案一點也不奇怪。
天昊說:“娘,有吃得沒?餓死了,趕緊給弄點。”
二丫問:“天昊,這女人是……?”
她看出了端倪,因爲兒子跟這女人的關係不一般,抱得那麼緊,笑的那麼甜,一定有問題。
天昊說:“喔,忘了介紹了,這是你兒媳婦,也是我媳婦,她叫石女。”
二丫沒明白過來,說:“慢着,你媳婦不是天天嗎?天天呢?難道你們……離婚了?咋不告訴娘?’
天昊說:“沒有,天天是我老婆啊。”
“那這位石女是……?”
“喔,我媳婦。”
二丫問:“有啥區別嗎?”
王天昊說:“老婆是老婆,媳婦是媳婦,不一樣的。”
“那兒不一樣?”
“一下子跟你解釋不清?”
二丫一聽就怒了,立刻想到兒子不正經,在外面尋花問柳,竟然勾搭野女人。
“混賬東西,冤家啊!你這是在搞啥?爲啥不要天天了?那麼好的媳婦。”
“誰說我不要天天了?”
“既然要天天,那爲啥有跟這個姑娘好?咋就跟你爹一樣?整天偷吃?”
二丫的氣不打一處來,真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王海亮就是打洞的高手,現在他兒子王天昊,遺傳了父親打洞的絕技。
而且換着洞打。
她最看不慣這個,二丫可是鄉村裡出來的丫頭,白手起家,最注重人的品德。
很明顯,兒子的品德敗壞,成爲了紈絝子弟,要做敗家子。
王天昊還在哪兒勸呢:“石女,快,叫娘啊,這是咱娘。”
醜媳婦終須見公婆,石女羞答答衝二丫喊了一聲率:“娘……!”
二丫氣得臉蛋通紅,怒道:“不敢當!哪兒來的狐狸精,勾搭我兒子,你給我滾!”
天昊說:“娘,她不是狐狸精,是你兒媳婦啊。”
“我沒這樣的兒媳婦,我的媳婦是天天,她乖巧可愛,我不認你!”
王天昊說:“娘,別管你認,還是不認,兒媳婦就在那裡,她會給你生孫子。你不是喜歡抱孫子嗎?多個兒媳婦,就多了一半抱孫子的希望,你應該高興啊。”
王天昊花言巧語,頭頭是道,把二丫給說得沒詞了。
“你的意思,你們倆……有娃娃了?”
王天昊說:“快了,您就等着抱孫子吧。我馬上要跟石女創造人類了。”
不等娘反應過來,王天昊已經拉着石女進了房間,直奔樓上自己的臥室。
樓上的房子是王天昊的,二丫專門給兒子和兒媳婦留的。
這兒的一切,包括整個三聯公司的股份,將來都是王天昊的。
王海亮跟二丫,兩個人佔了三聯集團百分之八十五的股份。這些股份將來都要留給兒子。
包括大梁山的所有企業。
父母已經爲他鋪好了錦繡的大道,王天昊前途似錦。
走進屋子,石女一個勁地感嘆:“天昊,這就是你家?這麼豪華?”
王天昊說:“這不算什麼,這只不過是我娘在S市一座很小的別墅。比這個大的別墅,她還有三處。我娘本來就是搞房產的。”
“我賽,天昊,你好幸福啊。”
天昊說:“石女,應該說你幸福,我的,早晚也是你的,將來也是我們孩子的。”
“是嗎,天昊,那咱倆,啥時候創造小孩啊?”
王天昊說:“別急,我還沒有通知這兒的醫院,幫着你做手術呢,手術成功,咱們就生孩子。”
王天昊決定要跟石女生孩子了。做大梁山第一個罪人。
他不得不做罪人,因爲要救石女,跟她假成親,也是爲了救她。
法律有規定,死刑女犯懷孕,可以不判死刑,或者減刑。
目前能救石女的唯一因素,就是讓她有孩子,鑽法律的空子。
這是他唯一能爲女人做的事情了。
一旦石女懷上孩子,王天昊決定親手幫她帶上手銬,接受法律的審判。
有情有義,忠孝兩全,對得起朋友,親人,無愧於天地良心,是他做人的一貫宗旨。
他要用自己的名節挽救女人的生命,他要用自己的身體喚醒女人的良知。
他知道這樣對不起天天,可對不起也要做一次了。
相同的命運,相同的經歷,相同的生活,讓她跟沙狼產生了共鳴。
他知道她內心是善良的,甚至一塵不染。
生活的劫難跟世道的艱辛,生生將她逼上了死路。
所有的一切都不是石女願意做的,她無可奈何。
他要爲這個可憐的女人徵求一切,守護一切。
儘管他知道,此刻並不愛她。
王天昊忽然覺得自己很偉大,這種偉大也有點猥瑣。
那就猥瑣一次吧,千夫所指,聲譽敗壞也不在乎。
王天昊安頓好石女,當天上午跑了一傢俬立醫院。
哪傢俬立醫院只有一個醫生,跟王天昊很要好。
當初天昊在S市縱橫拳壇,曾經救過他的命。
石女是不能進大醫院的,那樣會引起公安的追捕。
他只是借這傢俬立醫院的醫療設備,爲她做手術。
主治醫生,當然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