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二狗沒來的時候,老高的傢俱廠生意是很紅火的。
可張二狗那邊的傢俱廠一開,不但樣式精美,而且手工獨特,生意的天平立刻向着張二狗那邊傾斜。
大部分的客戶都被張二狗給拉走了,所以老高這邊的生意就顯得無比清淡。
而且最近,工人的工資都開不出來了。
這個時候老高才知道,當初的張二狗騙了他,張二狗畫給他的那些草圖,只不過是《魯班秘籍》中的九牛一毛。
其中的刀功,鋸功,鑿功,大部分的刀法跟精美家居的製作方法,張二狗並沒有給他。
這小子保留了大部分的手工技術,爲的就是今天放手一搏,跟他一起爭奪Z市傢俱之王的寶座。
而且老高知道,他跟張二狗之間必有一戰,張二狗很快就會撲過來。
其實張二狗已經撲過來了,只不過老高還不知道。
張二狗沒有在商場上跟他一較高下,而是利用了釜底抽薪的辦法。
那就是搞垮他的家庭,讓他妻離子散。
這一次,張二狗要下手的目標,還是老高的兒媳婦。
小燕離開以後,老高的兒子憨子打了光棍。
他迫切需要再娶個兒媳婦來傳種接代,延續家裡的香火。
去年,老高故技重施,又爲憨子找了個女孩,那女孩是個大學生,名字叫芳芳。
芳芳的家裡非常苦,爲了完成學業,女孩一直在勤工儉學。
一份電報傳來,芳芳被噩耗震驚,她的母親患了胃癌,胃癌需要做手術,要花一大筆錢。
芳芳在學校非常發愁,不知道該怎麼辦,上哪兒弄錢呢?
就在她從師範學校畢業的這年,老高衝他伸出了援手,條件是,她嫁給他的傻兒子做媳婦,他就幫着她拿錢,給她的母親做手術。
這種手段非常齷齪,也是趁人之危。
芳芳爲了給母親治病,不得不答應了高老闆的要求,嫁給了憨子。
成親的這天,芳芳得到了一大筆錢,她將這筆錢郵寄回老家,母親做了手術,換來的是自己一生的苦難。
新婚的頭一晚,洞房裡傳來一陣嘆息。
高老闆的傻兒子憨子什麼也不懂,大小便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跟女人幹那個事兒。
如果他稍微透點氣兒,知道結婚的意味着什麼,當初的小燕也不會走。
小燕走的時候,憨子是少男,現在跟芳芳結婚了,憨子還是少男。
憨子娘跟高老闆也很着急,兒子啥也不懂,不知道跟新媳婦睡覺,小燕留不住,芳芳也會留不住啊。
於是,憨子娘就把兒子拉進了屋子裡,跟他說:“孩兒啊,爹跟娘費盡心機,又爲你說了個媳婦,這次你要爭口氣,一定要跟你媳婦睡覺,生個兒子出來?”
憨子問:“娘,咋生孩子?”
憨子娘說:“就是晚上睡覺的時候,把你的衣服解了,順便也把你媳婦的衣解了,然後跟你媳婦睡一條棉被,你摸摸她,她也摸摸你……然後你親她的嘴,摸她的胸,等你倆都興奮的時候,然後抱在一起……動啊動啊動……就能生孩子了,懂了沒?”
憨子說:“懂了,這麼簡單啊,娘,俺會……。”
憨子娘說:“行,那你進屋睡吧。按照孃的吩咐去做。”
就這樣,憨子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裡。
兒子結婚是大事,生兒育女也是大事,在這個被封建思想壓迫了兩千年,忽然開放的時刻,很多男女的婚前教育,仍舊停留在父母的言傳口教中。
思想的禁錮讓少男少女感到羞澀,也對婚姻產生了恐懼,父母不得不捨下臉,把一些成人以後的秘密告訴他們。
儘管憨子娘跟高老闆對兒子進行了尊尊教導,兩口子恨不得當場示範給兒子看,可憨子還是不開竅。
走進洞房,他按照母親的吩咐去做了,果然解了媳婦的衣,也解了自己的衣,跟芳芳進了一條棉被。
然後男人抱上了女人的腰,芳芳的心裡就是一喜,人都說憨子傻,不開竅,這不挺懂得情趣嗎?
可他的心裡剛剛稍有一點喜色,立刻就冷卻下來。
旁邊傳來了憨子的打鼾聲,這小子卻睡着了。
娘讓他抱着女人睡覺,他就那麼死死抱了一晚,把芳芳勒的差點背過氣去。
也就是抱抱,僅此而已,接下來的事情傻子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做。甚至女人的肚兜都沒有扯下來。
從哪兒以後,憨子幾乎每天晚上抱着她,這一抱就是半年,半年以後芳芳依然是個大姑娘,她等於是守了活寡。
她也曾經引導他,抓着他的手,來摸自己的身子,甚至主動去撫摸他。
可男人還是無動於衷,呼嚕聲打得更響了。
芳芳是受過高等教育的,當然明白男女間的那種事,她渾身憋燥地不行……沒辦法,只能整天以淚洗面,自嘆命苦。
她覺得自己這輩子完了,徹底糟蹋在了高老闆家裡,身子也白白浪費在了牀單上,以後的日子長得很,可該咋過啊?
就在這時候,一縷曙光出現在了她的面前,那個人就是張二狗。
張二狗一直在關心老高家的一舉一動,尋找報復的機會,憨子娶了個如花似玉的女人,怎麼可能瞞得過他的眼睛。
張二狗決定對芳芳下手了,把老高家弄得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這一天,他在大街上遇到了高老闆一家人,前面是高老闆兩口子,後面是芳芳兩口子。他們打算到飯店去吃飯。
張二狗嬉皮笑臉,趕緊上去打招呼:“哎呀,這不是高叔叔嗎?別來無恙啊?”
高老闆一眼看到張二狗,那氣就不打一處來,冷笑一聲道:“張二狗,你還沒死啊?”
張二狗漫不經心一笑:“高叔叔,你不死我怎麼會死?本人別的東西沒有,就是年輕,命硬,怎麼打也打不死,早晚你會死在我前頭,看誰熬得過誰?”
高老闆怒道:“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張二狗你別得意,老天會收拾你的。”
張二狗說:“老天收拾誰還不知道呢,我作孽了,你也好不到哪兒去。
小燕跟芳芳都毀在了你的手裡,只不過我是爲了一己私慾,而你卻是爲了自己兒子,咱倆都是一路貨色。”
“你……張二狗你混蛋!”高老闆氣得無話可說,張二狗一句話就戳在了他的痛處。
現在的張二狗跟從前不一樣了,手下人才齊集,要錢有錢,有人有人,說話的口氣也大了不少,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
張二狗沒有搭理他,反而瞅了芳芳一眼,笑道:“你就是芳芳吧?多好的人兒啊,就這麼糟蹋了,真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你跟着憨子只能守活寡,不如跟我張二狗吧,我不但會讓你幸福,還會讓你一輩子舒服……。”
“我靠……”高老闆氣得差點吐血,怎麼也想不到張二狗光天化日就敢引誘他兒媳婦。
很明顯張二狗在氣他,氣得他吐血纔好呢。
高老闆不會讓張二狗得逞,使勁將怒火壓了下去,怒道:“張二狗,你個人渣!信不信我讓你生不如死?”
張二狗說:“好啊,我等着你,什麼時候想較量,我奉陪!我等這天已經很久了,上次我跟小燕被你堵在棺材裡一頓好打,這筆仇恨我還記得,你不找我,我也要找你!”
“你……你別得意,早晚一天我會收拾你。”
“儘管放馬過來,我張二狗如果皺一下眉頭,就不是爹生娘養的。”
看着高老闆氣得上下起伏,渾身顫抖,憨子娘也怒了,說道:“他爹,別生氣,犯不着跟這種人生氣,咱們吃飯去。”
高老闆惹不起張二狗,只好將所有的怒氣發在了媳婦身上,一下子將女人甩開,怒道:“吃個屁!氣飽了!龍肝鳳膽也吃不下,咱們回家!”
高老闆沒有走進飯店,就被張二狗給氣得差點噴血,氣急敗壞上車走了。
飯店的門口只剩下了張二狗的冷笑。
芳芳跟着老高他們走了,女人還回頭看了張二狗一眼。
張二狗衝芳芳拋了個媚眼,芳芳的身體顫抖了一下。
張二狗在對高老闆的兒媳婦公然引誘,這是一種示威,也是一種挑戰。
今天是他們第一次交鋒,很快,第二次的交鋒就開始了。
張二狗已經暗暗派人打聽了芳芳老家的住處,知道女人的家裡窮。
芳芳的父母常年有病,兩個弟弟還在上學,家裡的條件不好。
於是,張二狗就安排人爲芳芳的老家送錢,一千,三千,五千,兩三個月的時間,芳芳的父母收到了張二狗好幾萬塊。
每次送錢,張二狗都會留下自己的名字。
芳芳家裡人每次來信,都會提到張二狗,並且說張二狗是大好人。
芳芳不知道張二狗要幹嘛?爲什麼要幫助她,但是她知道張二狗沒安好心。
女人的心裡打起了鼓,張二狗故意給她好處,讓她心神不寧,產生了一種不祥的預兆。
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短,這小子的葫蘆裡到底賣得是什麼藥?
最後,芳芳實在忍不住了,這天,她找到了張二狗的傢俱廠,進門以後單刀直入問道:“張二狗,你別往俺家裡送錢了,你到底要幹什麼?”
看到芳芳進門,張二狗一點也不慌張,不緊不慢抽菸,說道:“很簡單,我要救你脫離苦海,我喜歡你,我要把你從憨子的身邊搶走,我要一輩子對你好,加上下輩子,下下輩子……。”
芳芳的身體顫抖了一下,女人驚呆了。
張二狗的話很有殺傷力,足以讓一個女人心動,讓一個女人瞬間解除所有的武裝。
特別是對於一個生理焦渴的女人來說,簡直是如沐春風。
她的眼淚掉了下來:“二狗哥,你真的喜歡俺?”
張二狗說:“是,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喜歡你,憨子娶了你,我心裡嫉妒,惱恨,爲你感到憤憤不平。
你這樣的好女人怎麼就跟了那個廢物?你應該歸我,我一定要跟你在一塊,把老高家搞的家破人亡。
他們毀掉了你的清白,也毀掉了你的一生……我要他們不得好死!”
“二狗……你。”
張二狗站起來,拉住了女人的手,往懷裡一帶,芳芳一頭紮了過來。
女人的心在這一刻震撼了,激動了,盪漾了……這麼多年,從沒有一個男人對她說過如此貼心的話,她成爲了張二狗的俘虜。
他一動不動,像只貓兒那樣貼在張二狗的懷裡,甚至忘記了掙扎,忘記了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