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大牛知道弟弟與弟妹都懶,這地分給他們會不會荒掉都難說,但他還是決定聽媳婦的話:“嗯,我晚上就與他說。”
見他這麼聽話,桑月也不多說,直接問:“那你種的地裡都有什麼?”
一年的吃穿可是大事,這點家底她得摸清,她得知道除了她的菌類與醬外,她還能靠什麼賺大錢。
問到地上,莊大牛扯咧咧着大嘴不好意思的說了:“媳婦,咱們地裡有點苞谷、有秋麥、有紅薯…”
見他吱唔了半天也沒了下文,桑月只得耐着性子問:“沒了?”
看媳婦似乎臉黑了,莊大牛突然一臉發現新大陸的表情:“不不,媳婦,我還種了兩席棉花。聽鎮上的人說種那個值錢,特意請教了別人就種了兩席地。”
聽了這話,桑月意外的看了莊大牛兩眼心道:這頭大蠻牛腦子還不笨吶?知道什麼賺錢做什麼?
“你這是頭一回種棉花?這棉花長得怎麼樣?快結棉苞了吧?”
見小媳婦對棉花感興趣,莊大牛非常興奮:“媳婦,我帶你去看好不好?村子裡只有我種了棉花,要不要去看看?”
不就幾朵棉花麼?
值得撿了個元寶?這男人是不是太容易興奮了?
靠,老孃前世穿的蓋的全是羽絨呢,你要是知道,還不興奮死你?
既然想要過日子,就得有個過日子的態度。
世上沒人不雖然誇獎,要讓這男人打起精神來給她打工,有時候還得給他點糖吃。
桑月不想掃他的興,一臉勉爲其難的樣子:“那就走吧!”
轉過山崗,拐過一條小路,莊大牛小心的扒開兩邊的樹枝,桑月終於看到了不遠處的兩席地。
只是當桑月看到那高瘦的棉花杆子時,頓時眼珠子都掉落了:“你叫棉花?怎麼不叫茅杆子?還有,這棉花本就瘦成這樣了你還不打枝,還想收棉花?你這是準備收引火柴吧?”
聽媳婦說這棉花太瘦,那是因爲他一直在山上打獵,這棉花侍候得太少了的緣故。
莊大牛先是一臉紅,後是傻傻的問:“媳婦,啥叫打枝?”
桑月瞪了他一眼:“笨蛋!連個打枝都不知道還種什麼棉花?你這是種茅草啊?拿根棍子來!”
莊大牛一聽他小媳婦會種棉花,瞬間快開心得跳起來:“媳婦,你等我。”
只是當他看着自己小媳婦對着棉花一陣亂打,土裡一片殘葉時,莊大牛想哭的心都有了:“媳婦,媳婦,你要是生氣就打我好了,這棉花打壞了,就賺不到銀子了!”
就這樣的棉花,他還準備賺銀子?
這一下本就把雙手又累又酸的桑月要殺人了:“大蠻牛,你有毛病啊?你這會又沒得罪我,我打你做什麼?我又不是個蛇精病!趕緊來,你接着打!”
“媳婦,媳婦再打這棉花全給打死了…”
這頭大笨牛!
怎麼就不聽她說過什麼?
頓時桑月氣得跳腳:“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把它打死了?我告訴你,這叫打枝!打枝!懂不懂!剛剛老孃就告訴你了,這棉花就得打枝,不打你收個毛啊?連成本你就都不回,還想賺銀子?”
啊?
原來這棉花就是個找虐的?
不打不賺錢?
看小媳婦被自己氣得跳腳,莊大牛本是極不相信這棉花還是個好捱打的貨,可他怕不打棉花,小媳婦就會打他,只得拿起棍子試探着打下去…
“住手!”
“媳婦,不打了?是不是打夠了?”聽到住手,莊大牛一臉驚喜,媳婦的氣終於消了?
太好了,這棉花總算保住了!
看到莊大牛心疼那幾片棉花葉子,比心疼媳婦還要心疼的模樣,桑月頓時給了他一個腦門蹦:“夠你個大頭鬼!你那是打枝?你不是在給棉花撓癢癢?”
莊大牛站在棉花壠間,看着手裡的棍子哭喪着臉着問:“媳婦,真的給下狠手?”
靠!
這一下頓時把桑月氣得個一佛朝天二佛朝地了!
下狠手?
老孃我又不是東廠出身的!
深呼吸三下,桑月忍住掐死這頭大蠻牛的衝動後,然後才輕聲解釋:“不是下狠手,你按我的樣子打掉那枝頂就行。這棉花要結苞一定要肥料,你看這棉苗本就這麼瘦,再說這棉頂吸去了營養,它哪能多結棉苞對不對?”
原來是這樣啊?
莊大牛一臉恍然大悟的神情:我還以爲小媳婦是心裡不舒服,不捨得打他,拿他種的棉花出氣呢!
“媳婦,是不是與老牛婆懷崽子一樣,得給它多吃點好料?”
果然是屬牛的!啥事都能與牛掛上鉤,你家就是一羣牛!
只是沒等桑月甩他白眼,莊大牛用力的保證:“媳婦,等你懷了崽子,我一定給你多做好的吃,讓你生只壯壯的小牛牛!”
“生生生!生你的大頭鬼!再說這個字,我斷了你的禍頭子!還不快給我把棉花頂打掉,一會我收拾你!”
莊大牛目標達到了,立即舞動起手中的棍子:“媳婦,你看這樣行不行?”
又氣又熱,桑月熱得像條狗一樣直喘氣,跑回去躲在樹下指揮着:“打幹淨一點,太陽下山後挑點家肥來澆澆。”
“哦哦,我知道了!今天晚上我一定澆好!”
媳婦沒有生他的氣而拿棉花發泄,而是她真的懂怎麼種棉花,瞬間莊大牛的渾身勁兒都回來了:太好了!
他撿到個寶了!
這一定是老天看他老實,特意從天上掉個媳婦給他!
以後,他一定要對媳婦好,讓她天天開心,她就一定不會想走了!
桑月此時直揮手扇風,她哪知道這頭大蠻牛看起來老實巴交,可肚子裡卻這麼多花花肚子。
等有一天,桑月知道了莊大牛並不是看起來的這老實樣,她直呼——眼見爲實四個字害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