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青嬸子搖頭:“我也知道你看不她家的人,只是她來託了兩回我就跟你提提。柳芽的事後來也沒個結果,在那麼偏遠的地方失蹤了,我看不是被土匪劫了、就是她自己逃了。”
桑月好奇的多問了一句:“嬸子,這張柳芽是在哪失蹤的啊?”
大青嬸子聞言想了想:“好像是聽說在什麼滄州府過去三百里,快要到那流放的地方失蹤的。”
西齊九大州,滄州府最北。
聽說到了那才失蹤,桑月的心裡安樂了些。
說話間菜已上齊,正當大牛爹站起來要說話時,突然門口一聲悲切萬分的聲音傳了進來:“爹,爹呀,您可回來了,兒子想死您了。”
一聽到莊二牛的聲音,莊大牛立即走了出來:“我不知道你來做什麼,但是現在家裡有客,有任何事情都等客人走了再說。”
莊二牛一臉怨恨:“你是不是故意阻止我去見爹?你是怕他知道你是如何欺負我的吧?”
“我欺負你?”莊大牛一陣冷笑:“莊二牛,別把自己看得太高了,你還不配讓我欺負!如果你一定要這會去自取其侮,以後不想再在這寨子裡呆下去的話,那你就進去!進去讓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是誰!”
“我是誰?我是莊二牛!”
賈劉氏的話莊二牛記在了心裡,她說這沒憑沒據的事,誰敢在外面嚷嚷?
見這種不要臉的人,莊大牛長舒了口氣:“是麼?你是莊二牛?要不要把你那親爹找來,讓全寨子人都知道,你到底姓什麼?”
莊二牛這時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現在賈梅花瘋瘋顛顛、孩子成天哭哭啼啼、地裡的活他根本就不想幹,日子是沒法過了!
聽說這個爹很有錢,家裡那銀子似石頭似的堆了一屋子,他怎麼能不來?
“我姓什麼我知道,但是圍山寨的人不知道!你去說呀,你去說我娘給我爹戴綠帽子了生下了我這個野種啊?反正我不想過了,你有本事就去說!”
“叭”的一聲,桑月一個巴掌甩了過去:“果真是孬種的種子,別的學不會,這無賴倒學會了!別以爲我們怕說,反正我公爹以後又不在這寨子裡過日子,讓人知道又如何?你呢?你反正不想過了,準備去跳青山河是不是?”
莊二牛不怕莊大牛,他就怕桑月。
一巴掌下去,他整個人都傻了。
“你…你…姓桑月你竟然敢打我…”
桑月非常好心的告訴莊二牛:“我姓欒不姓桑,我就打你了怎麼樣?哭啊,讓全寨子的人都知道,你有多孬!我與你說裘二牛,這裡不是你撒野的地方,想要死得快我成全你!我孃家是京城世家、我婆家是魯州大家,魯州的知府、柳梧縣的縣令都是我齊家的坐上客,今日我打死了你也不會有任何問題,你信不信?”
莊二牛從未走出過柳湖鎮,就是算是鎮上也沒去過幾回。
桑月這一威脅頓時起了作用,他連連後退三步嘴裡雖然強硬卻沒有了底氣:“你…敢…殺人是要償命的!除了縣裡與省府,還有皇上呢!”
“哈哈哈…裘二牛,你知道的還不少吶?皇上?你聽說過哪個皇上會管這種小事?再說,誰會去替你伸冤?莊家?賈家?本來以爲你懶點也就算了,沒想到還這麼愚蠢!蠢貨!你要死了,人家可巴不得你,你那院子又新又寬敞,眼紅的人多着呢!”
最現實的事實最打擊人,想起賈家對他,莊二牛的臉終於垮了…
“唉!大牛,你進去陪客,爹來與他說吧。”
看着這張與自己毫無相似之處的臉,大牛爹心裡的憤怒無法不涌出,只是如今的他還得顧及身份。
“爹…”
讓爹面對一個自己養了多年的野種,莊大牛真的爲自己爹心疼。
如果是不知道還好,可是一旦真相在眼前卻不牟拆開,對自己爹是那麼的殘忍!
大牛爹理解兒子的想法,其實自從知道這個兒子是李桂荷偷人來的種時,他的拳頭都錘破了幾回。
只是,他齊家真的丟不起這個人!
大牛爹冷冷的看着莊二牛淡淡的問:“你找我?”
“爹…”不知爲什麼,看着這個自己叫了好幾年的爹時,莊二牛突然就心虛了。
“以後別叫我爹了,我不是你的爹。”
“爹…”
大牛爹打斷了舉手打斷了莊二牛的話:“我是不是你爹,其實你心裡有數,在鎮上的時候你娘應該已經告訴你了。唉,二牛,父子一場,雖然我一看到你就心底涌不出完的厭惡,可畢竟你曾經叫了我這麼多年的爹。以前我看到你跟你娘一樣的性子時,教育你的時候總會在想,爲何都是我的孩子這性子就完全不一樣呢?現在我終於明白了,原來我們並沒有親緣關係。”
“我…”
這個小兒子自小就不是個聽話、勤快的孩子,當年他只要一教育他,那李桂荷就護得個命根子似的。
現在,他更不想與他多說什麼了。
伸手從懷裡掏出現兩張紙:“什麼也別說了,看在你叫了我幾年爹的份上,這點算是全了我們的緣份吧。這十畝地是收今秋糧的地,等九月底去好好的把糧叫回來。這一百兩銀子留着急用,自己好存着,別讓別人給弄走了。以後別說你娘那好吃懶做、沒皮沒臉的行爲了,好好過日子吧,以後我們再也沒關係了。”
了結,是一種告別,以後他齊肅清就只有一兒一女了!
莊二牛拿着手裡的東西呆呆的看着大牛爹的背影,終於淚水破面而下:“爹,在二牛心中,永遠都只認過你這個爹呀!”
不管這話是真是假,也不管這眼淚是不是值錢,大牛爹沒有再回頭進了屋。
他們以後真的不再認他了是麼?
看着手中的銀票與田契,莊二牛淚流滿面:擁有時不知道這親情是多麼可貴,失去了知道了又如何?
爹是說讓他好好過日子是麼?
莊二牛站在門口靜靜的看着大門,聽着院內的熱鬧終於擦乾了眼淚:爹,我會讓您看到一個全新的二牛,不管您認與不認,我的親爹就只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