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收拾張金鳳

四海酒樓外

淳于珟挑眉道:“怎麼這麼快?我這騎馬的剛到,你這走着來的就到了。”

剛纔他倆分頭行動了,一個去繡坊交花樣子,一個去段家找段公子商量事情,倆人好約好了完事兒後在四海酒樓見面,然後一起吃飯,再一起去逛街買東西……

淳于珟怕她等急了,到段家後就急忙把事兒交代了,就騎着馬往四海酒樓趕,結果緊趕慢趕的還是沒把她落下,還是跟她腳前腳後到的。

沈若蘭頑皮的的說:“有人請吃飯,我自然得積極點兒了,不然讓人家等急了,下回肯定就不能繼續請我吃了。

又露出一個壞壞的笑意,對淳于珟到道:“對了,我決定今個大吃一頓,吃窮你。”

淳于珟被她那副壞壞的樣子逗笑了,擡手摸了摸她小腦瓜,寵溺的說,“儘管吃,你要是真能把吃窮爺,就算你本事!”

不遠處,張金鳳一見他倆這般親暱,嫉妒不已。

這個死不要臉的小騷比,她咋就這麼好命呢,纔剛跟她哥退親,就又找了個男人,還是比她二哥好看那麼多倍的男人,她咋就找不着呢?

正憤憤的想着,又見他們要進酒樓去,忙搶上前一步,大叫一聲,“二嫂。”

沈若蘭聞聲,轉過頭,看到膀大腰圓,塗脂抹粉的張金鳳正站在不遠處喊她哩!

雖然是在喊她,看起來像跟她說話似的,但一雙眼睛卻直勾勾窺着淳于珟呢,一張黑臉羞得緋紅,說話時也是捏着嗓子,一副羞羞答答,扭扭捏捏的樣子,一看就是紅鸞星動,春心蕩漾了。

沈若蘭頓時一陣無語,她這副表情,這讓人起雞皮疙瘩的調調,瞎子傻子都能看出來這是看中她身邊兒的這位爺了!

卻不知,有些人是她永遠高攀不起的,哪怕是覬覦都不配,一旦招惹上,便是滅頂之災,彌天大罪!

淳于珟聽到張金鳳叫沈若蘭“二嫂”,本就十分不樂,又見她膩着一張大黑臉賤兮兮讓她看着自己,不覺一陣噁心,拉着沈若蘭的手,轉身就往酒樓裡走。

沈若蘭被他拉着,也腳不沾地的跟他往酒樓裡走去,張金鳳一見他倆要走,便急忙在後面喊道,“誒?二嫂,你咋不搭理我呢?”

淳于珟本不屑於跟她這種人說話,但見張金鳳一直叫沈若蘭二嫂,還一味的糾纏,便陰着臉轉過頭去。

“滾開!”

他低喝一聲,擡手一個掌風劈過去,雖然只用了兩成的力氣,還跟張金鳳隔着四五米遠的距離,但依舊打得張金鳳直直的飛了出去,飛出兩三步開外的樣子,重重地跌倒,臉先着地。

沈若蘭一見如此,不由得輕輕嘆了口氣。

看張二勇的面子,不併不希望淳于珟收拾張金鳳,可是她也知道,按張金鳳那死皮賴臉的性子,不把她收拾怕了,肯定還會繼續糾纏不休的。

所以,打了也就打了,好在打的不太不算太重,只是臉摔的有點慘而已,鼻子出血了,下巴也破了皮,一半兒臉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起來,迅速的成了豬頭,看着都疼……

張金鳳沒想到這個絕世美男子居然能打自己,一時間又氣又怕又委屈,她趴在地上,擡頭捂着臉,張着嘴傻愣愣的看着那個男子,想哭又不敢,此時的她完全被他身上散發出的冷厲陰鷙的氣息給鎮住了。

看到那恐怖的眼神,她百分之百的相信,要是她再敢惹他不痛快,他絕壁能動手弄死自己。

“走!”

淳于珟不願在這種腌臢的東西身上浪費時間,收拾完張金鳳後,拉着沈若蘭的手提步往四海酒樓裡走去。

張金鳳眼睜睜的見他們進了酒樓,卻再也沒有勇氣去糾纏了。

人已經進了酒樓,看不見影了,張金鳳纔敢哭出聲來。

“賤貨,騷比,剛跟我哥退完親就勾搭野男人,還攛掇野男人打前小姑子,你個壞事做盡的騷蹄子,不得好死……”

人都走了,張金鳳也可以肆無忌憚的罵人泄憤了,她盡情的哭罵了一番,把自己所知道的污言穢語全都用在了沈若蘭的身上,把沈若蘭罵的狗血淋頭的,雖然她也氣那個對他出手的俊美男子,但是他太出色了,她到底還是捨不得怪他,最後只好把一腔怨氣和委屈都發泄到沈若蘭的身上,認爲是沈若蘭攛掇了那個男子打的自己,不然那個男人絕不會這麼對自己的。

他長得那麼好,跟廟裡的二郎神似的,人長得這麼好心地也一定很好,不會這麼殘酷的對待一個愛慕他的少女,肯定是沈若蘭的背後捅咕的。

因此,她對沈若蘭的恨也就更深了。

酒樓的二層雅間裡,沈若蘭憑窗向下看,見到張金鳳坐在大街中央,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着,一邊哭一邊大罵她呢,污言穢語,簡直不堪入耳。

沈若蘭搖搖頭,轉身回到桌旁坐下,並未放在心上。

淳于珟是習武之人,耳聰目明,耳力格外好,他也聽到外面張金鳳的哭罵聲了,他走到窗旁向外一看,頓時眯起了眸子,一股煞氣瞬間聚攏全身。

沈若蘭感受到他危險的氣息,忙柔聲安撫說,“她缺心眼兒,咱們不用跟她一般見識,她不嫌丟人由着她鬧去不理她就是。”

“你就是這麼對待羞辱欺壓你的人的嗎?”淳于珟黑着臉問道,一聽那話就是不打算饒了張金鳳。

沈若蘭忙又說,“她要是個思維正常的人,我當然不會放過她,但是她就是個缺心眼兒的智障,咱們真沒必要跟她較真兒,就好你在街上遇到一條瘋狗向你狂吠,難不成你還要去跟瘋狗一般見識嗎?不管是打死它還是打殘它,都毫無意義嘛,整不好還會惹別人笑話,還不如不去理會它呢!”

淳于珟見沈若蘭一口氣說了這麼多,擺明了不想自己爲難那個黑女人,便也只好罷了。

他走回桌旁坐下,冷聲道:“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這一次便放過她罷,只是這瘋狗吠一次還罷,若再有一次,哼,就該打殺了……”

“不會了,她雖然缺心眼子,但還沒傻透腔,肯定已經看出你的本事了,不然就她那脾氣,不可能等咱們進來了纔開始罵,早在捱打的一瞬間破口大罵了……”沈若蘭分析道。

“哼,那種齷齪的東西,簡直不配活在這世上……”

淳于珟雖然饒了張金鳳,但張金鳳的行爲着實噁心到他了,要不是蘭兒苦勸,他真想把她一巴掌拍在牆上,摳都摳不下來!

因爲天熱,兩人的午飯也沒有吃什麼大油大膩的東西,只點了幾個青菜,吃完後就去逛街去了。

小縣城裡的東西,根本入不了湛王爺的眼,不過,只要是跟她在一起,便是再不入眼,他也覺得好,覺得有趣。

本打算逛一下午的,但是走了幾家後,沈若蘭就說什麼都不肯再逛了。

因爲她受不了了,無論什麼東西,只要她多看了幾眼的,他就一律買買買,不管有用沒用,也不管拿得了拿不了,反正就是個買,讓沈若蘭倍感壓力,乾脆就不逛了,跟他進來一家戲園子去聽戲……

聽完戲又去看雜耍,聽評書,她還提議要到妓院去聽曲兒,結果被淳于珟黑着臉給拉走了……

後來逛累了,便去了一家茶樓喝茶,沒想到剛坐下,恰好遇到了段夫人!

幾個月不見,段夫人好像比從前瘦了些,打扮還是按沈若蘭從前教她的妝容打扮,雖然不怎麼好看(段夫人長得本來就不好看),但至少還過得去。

只是,她的氣色不大好,臉色有點蒼白,浮腫,跟沒睡好覺似的。

“段夫人好,真巧啊,我今兒還去了你的繡坊呢,把剩下的花樣子都補齊了,不知您看到了沒有呢?”沈若蘭笑到道。

段夫人說,“我看到了,就是因爲看到了那些花樣子,才知道你今兒來了城了,特意來尋你的。”

“尋我,有事兒嗎?”沈若蘭奇怪的問到。

段夫人猶豫了一下,說,沈妹妹,咱們能單獨聊聊嗎?說完,歉意的看了淳于珟一眼。

她並不知道眼前這個俊美如天神般的男子就是湛王,雖然早從段公子口中聽聞湛王可能對沈姑娘感興趣,不過卻沒想到這男人就是湛王殿下本尊,因爲淳于珟現在身上穿的還是沈若蘭在哈拉海鎮給他買的普通緞袍,段夫人是個識貨的,一眼就看出他穿的是衣料普通的袍子,所以還以爲他只是個普通人家的公子哥,便也沒太在意。

跟沈若蘭在一起,淳于珟的心情愉悅,所以身上也沒有了往日那種冷厲駭人,震人魂魄的王者氣勢,而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像個風度翩翩的富家公子似的,也難怪段夫人沒看出來。

沈若蘭聽了,便用徵求的目光看了淳于珟一眼。

淳于珟雖然心中不喜他們的二人世界被人打攪,但好在段夫人是女人,他雖不喜,但還不至於不能忍受,便淡淡的點點頭道,“我出去逛逛,一會回來。”

貼心的把地方讓給了她們。

淳于珟一走,段夫人就迫不及待的拉住沈若蘭的手,急切道,“沈妹妹,這回你一定要幫幫我。”

沈若蘭笑道:“怎麼了?您可是段夫人,有什麼事是我能做到您卻做不到的呢?”

段夫人哀傷道,“不怕妹妹笑話,我這個段夫人只怕就要做不成了……”

說着,把自己的麻煩跟沈若蘭如實的敘述了一遍

跟大多數寵妾滅妻的故事一樣,段夫人遭遇了婚姻危機,幾個月前,段公子買了一個妖妖嬌嬌的小妾,叫做媚兒,因爲曲兒唱的好,長的又美,加上會服侍人,把段公子伺候的舒舒坦坦的,一天都裡不得她,不僅把她擡爲貴妾,還要她住在了府裡最好的梨香園中,待遇也就比她這個正式夫人差一點點而已。

媚兒仗着自己年輕漂亮,又得夫主寵愛,平日裡再府裡拿喬作勢,作威作福的,連她這個正式夫人都不大放在眼裡了,段夫人氣不過,當衆申斥過她兩次,媚兒便跑到段公子面前哭哭啼啼的訴苦,說斷段夫人不賢擅忌嫉,容不下她。

段公子一看自己的寶貝兒受了委屈,自然不樂意,爲了媚兒,竟然給了段夫人好大沒臉,把段夫人氣個半死。

媚兒見夫主站在她這邊兒,更加得意,越發不把段夫人放在眼裡,幾次尋隙滋事,一妻一妾之間的關係已經到了白熱化的階段。

本來段夫人還打算等段公子過了興頭,不在寵媚兒的時候再收拾她,不成想這媚兒是個極有手段的,兩個月前的早上,忽然說自己昨晚做了個夢,夢見有一條三尺餘長的小金龍飛到宅子裡,盤在了房樑上,醒來後就裝腔作勢的叫人到房樑上去找找看看,是不是卻有其實事。

結果當然是沒有,然而卻在當天查出她有了身孕了。

段公子原就信這些妖妖道道的東西,這會子見愛妾懷孕,又有這樣的大吉之兆,不覺喜出望外,對媚兒更加上心,甚至把府裡的中饋都交由媚兒打理了。

段夫人雖然心中不滿,卻無計可施,只好忍氣吞聲的同意了。

本以爲她都退讓到這般地步了,也就到份兒了,沒想到那個媚兒是個心大的,根本不滿足做個妾室,人家盯着的可是她這個段夫人的位置。

幾天前,媚兒過來給段夫人請安,回去後便說肚子疼,打滾兒似的折騰了一個多時辰,下邊出了好多污血,大夫說是流產了,剛一個月大,尚未成形的孩子被流出來了。

段公子寄予厚望的孩子掉了,不覺又氣又惱,追問下才知道,是媚兒在段夫人那請安時喝了一杯茶,回去後就流了孩子。

這下子段公子火了,跑到段夫人的院子,不由分說的把段夫人的院子砸個稀巴爛,還把伺候段夫人的丫頭婆子各打四十大板發賣出去了,還把段夫人的管家權利徹底收回了……

“妹妹,你想想,我就算是想算計他的孩子,能趕在她上我這請安時算起嗎?我就是再沒有腦子也做不出那麼蠢的事啊?這分明是那賤人故意栽贓陷害我,可惜我那糊塗爺被她迷了心竅,只聽她的,無論我說什麼,他都斷不肯相信,我也是有冤無處訴啊,我知道妹妹心思機敏,肯定有辦法,所以特意來求妹妹幫我想個法子,助我渡過這個難關吧……”

段夫人抹着眼淚說道。

沈若蘭聽了,沉吟了片刻,說,“辦法倒是有,就是怕您不接受。”

段夫人一聽她有辦法,就像一個溺水的人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似的,急切的說,“我接受我接受,只要能有辦法,不論讓我做什麼,我都接受。”

沈若蘭冷靜的說,“我的辦法就是你設法保護住自己的財產,然後跟他和離。你先別說話,聽我說完。”看出她要否定自己的辦法,沈若蘭出聲制止了她。

“段夫人,我的話可能有些殘酷,但你是聰明人,我相信你很快就能想通的。我覺得,以段公子的心計,未必不知道媚兒在設計你,可他卻揣着明白裝糊塗,跟那個媚兒沆瀣一氣,一口咬定是你做的,你想想他爲什麼會這樣?目的又是什麼?”

“你是說,他,他……是要休了我……”段夫人結結巴巴的說着,一邊說,身子還一邊微微的顫抖着,淚如雨下。

沈若蘭看到她這副備受打擊的樣子,心裡也不大好受,但是這些話又不得不說,“夫人您不是早就想到了嗎?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雖然這麼說有點兒殘酷,但事已至此,遮着瞞着也沒用,還不如一下子把真相擺到檯面上來,總好過掩耳盜鈴,自欺欺人吧!

“可是,可是,我跟他是自幼夫妻,他怎麼能這麼絕情呢……我要是被他休了,還怎麼活啊……”段夫人喃喃道。

沈若蘭提醒說:“你說錯了,不是他休了你,而是你不要他,你自己有錢,有事業,有孩子,可以活的很好,沒必要非得依附男人生活,要是這個男人疼你愛你的話,你依附於他也就罷了,但情況根本不是這樣,你的男人已經變心了,爲給他的心上人騰出夫人的位置,不顧多年的夫妻情分,跟他的小妾一起算計你,這樣的男人你不甩了他難道還留着過年嗎?”

“可是,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段夫人哀哀的說道,她來找沈若蘭,是爲了讓她幫忙想辦法挽回丈夫,而不是聽她要她跟丈夫和離的話的。

“沒有。”若蘭斬釘截鐵的回答。

別說是沒有,就算有她也絕對不會幫她想的。

這種狼心狗肺無情無義的男人,還留着幹啥呀?真想不通,有些女人明明知道丈夫變心了,還不肯離婚,死纏爛打,最後弄得尊嚴掃地,丈夫還更加討厭她。

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沈若蘭最看不起的就是這樣的女人了。

“我知道您可能會一時半會兒割捨不下這麼多年的夫妻情分,但你想想他,他可有在意跟你之間的夫妻情意嗎?既然他視你爲弊履,你又何必珍視他呢?這不是自輕自賤嗎?”

沈若蘭的話說得很重,很難讓人接受。但是沈若蘭希望自己能夠罵醒她,不讓她在渣男身上浪費感情和精力了。

可惜,萬夫人骨子裡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不允許她做出這樣過格的事兒,見沈若蘭沒有幫她挽回丈夫的辦法,難受了一會兒,就失魂落魄的離開了。

離開不久,淳于珟也回來了,看看天色已晚,兩人便找一家酒樓吃了晚飯,就騎着馬回靠山屯兒去了。

過了今晚,他們就要回吉州去了。

沈若蘭脖子上的傷已經結痂,很快就要好了,她得趕緊回去,因爲她還惦記着家裡邊兒呢。

大爺一家去她家小住了,大爺大娘倒也罷了,她只擔心沈若梅看到她家現在的日子過得這麼好,會因忌生恨整什麼幺蛾子,她得趕緊回看着點兒,省得被她鑽了空子去。

……

再說張金鳳,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回到集市上,一見到老爹,就扯着脖子嚎了一通,連哭帶嚎的向她老爹告狀,告狀的內容就是她無意中遇到了死蘭丫,死蘭丫有了野漢子,還鼓動着她的野漢子揍了她一頓,讓她爹給她做主,把那個死蘭丫告到縣衙去,讓縣太爺把她抓起來,看她還敢不敢橫了!

老張頭聽到沈若蘭又找了別的男人,痛心不已。

不過,他是個開明通透的人,倒是理解沈若蘭,蘭丫這麼優秀,盯着她的人肯定不少,自家的傻兒子不要人家了,人家自然不會再等他,找別人也是天經地義的事!

說來說去,還是自家的傻兒子福薄,沒那好命娶到蘭丫這樣的好媳婦,巴巴的去當什麼兵,想掙一份好前程。卻不知,若娶了蘭丫,比當個官老爺不知強多少倍呢,可惜啊,他沒意識到這一點,也沒有珍惜,哎……

惋惜之餘,對自家閨女捱打的事兒,他倒沒很挖往心裡去。

蘭丫啥樣他知道,金鳳啥樣他也知道,肯定是金鳳不知死活惹到人家了,不然人家也不能揍她。

他這個虎閨女也確實需要人教訓教訓了,如今越來越像她娘了,不光言談舉止像,連爲人處事也越來越像了,甚至比她娘還不如。老婆子雖然又懶又饞,沒啥優點,但至少還算規矩,沒在男女之事上丟過人。但這個虎閨女卻不一樣,整天就知道邪性巴道的想男人,都到了不知廉恥的地步了,一看到個長得好有有錢的男人,就恨不能撲上去倒貼人家似的,他都沒眼看她了。

他早就想好好教訓張金鳳一頓了,可畢竟閨女大了,當爹的劈頭蓋臉罵一頓或者打一頓都不是回事兒,這丫頭是個愛記仇的,要是他收拾她一頓她記了仇的話,往後就爹不是爹,閨女不是閨女了,犯不上。今兒正好蘭丫教訓她一頓,也算是遂了他的意了,正好!

“爹呀,您可得給我做出哇,我是你親閨女,我叫人給揍了,您臉上也不好看啊……”

張金鳳哭咧咧的說道。

老張頭看了閨女的豬頭一眼,不緊不慢的說,“咋做主啊?衙門大門朝南開,有理無錢莫進來,總不能只爲你挨這一頓打,把今兒個賣菜的錢都折騰出去吧?再說蘭丫比咱們有錢,就算折騰的話咱們也折騰不過他,沒準兒人家倒打一耙,到把你給賴上呢,要是那樣的話,你可就不光挨這一頓打的事兒了,整不好都得讓人家給抓大牢裡去呢。”

被老張頭這麼一嚇唬,張金鳳果然不敢再嚷嚷了,坐在爹的菜攤旁抽抽搭搭了好半天,直到她爹收攤兒,纔跟她爹一起回桃花村去……

回到家,崔氏一看她閨女捱了打,問明情況後,嗷的一聲炸了,“這個黑心爛肺子的小騷比,咋還敢幹這麼沒天理的事兒呢?走,娘跟你去找她去——”

崔氏早就想找沈若蘭去了,不爲別的,二勇已經跟他退婚了,那她從前吃她們家那老些好吃的,還有二勇給她一張紅狐狸皮,總該還回來吧?這些東西加一起可不能少的錢呢,整不好的話都能要回來十兩,要是有十兩銀子的話,三勇不就能進縣城去念書了嗎?

她想的挺好的,可惜她們娘倆的對話被張大勇給聽去了,張大勇急忙去找老張頭兒,把這娘倆的打算告訴了老張頭。

老張頭一聽,氣得鬍子直翹,把這糊塗的娘倆臭罵了一頓,勒令她們不許出去惹事,要是誰敢去丫家鬧去,他絕不饒她。

在老張頭的威壓下,張金鳳母女倆只好暫時打消了去找沈若蘭的念頭,不過,只是暫時打消,錢財迷人眼,死蘭丫那有他們家那麼一大筆錢,崔氏是斷不會不要的。

想當初沈若蘭的珠花不是她的,她還想方設法的要密下呢,何況她認爲沈若蘭該她家的,就更不會把自家的銀子搭給個不相干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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