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付任飛也從地裡回來了。
姚氏連忙拭了拭眼角,說道:“這都還不到晌午,你們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地裡的草鋤完了,我們想上山砍點柴火。”付辰祥說着又對付任飛道:“飛兒,把柴刀帶上,咱們上山。”
付任飛察覺到母親好像有點不對勁,可是又說不上哪裡不對,也沒多想,只是看了她一眼就帶上柴刀跟在付辰祥身後就上了山。
中午,蘇可方正在空間補覺,睡得正熟就聽到婆婆在屋外喊,她忙從空間出來將門打開:“娘,什麼事?”
“方兒,聽說浩兒又生病了,你哥嫂剛把他送到鎮上去,你要不要去看看?”姚氏剛纔拿菜到河邊去洗的時候無意聽到這事,趕緊回來告訴蘇可方。
聞言,蘇可方臉色一變:“我哥嫂他們怎麼沒過來跟我說?”
“可能是走得太急吧。”具體的情況姚氏也不太清楚,不過想到浩兒那羸弱的身子,姚氏也跟着着急。
“娘,我到鎮上去看看。”蘇可方邊說邊往外跑。
蘇可方趕到鎮上唯一一家醫館的時候已經將近傍晚了,她輕車熟路的進了醫館的隔間,看到哥哥守在一張小牀邊,浩兒躺在小牀上睡着了:“哥,浩兒怎麼樣了?”
“又發燒了,你嫂子正在後堂熬藥。”蘇可彬身上淺灰色的直裰已經被汗水打溼,嘴巴也幹得快裂開來了。
“怎麼好端端的又燒了起來?”蘇可方蹙眉走了過去。
“娘說上午天氣太熱就給浩兒洗了把冷水臉,誰知午飯都還沒做好浩兒就燒了起來,程大夫又不在,我們只好送到鎮上來了。”蘇可彬眉頭緊鎖,視線沒有從兒子的小臉移開。
這段時間回家看到兒子身體一次好過一次,他幾乎都快以爲這孩子的病根祛除了,誰曾想一個冷水臉就讓他的希望破滅了。
“哥,別太擔心,浩兒會沒事的。”蘇可方的安撫顯得蒼白無力。
很快,賈氏就把熬好的藥湯端了過來,蘇可方忙扶起浩兒將他喚醒,想讓賈氏把藥湯灌進去,誰知浩兒看到藥湯自動自覺的接過,一口氣就將藥湯喝了下去。
蘇可方看得心酸不已,走出醫館,在街上給浩兒買回一包蜜餞和兩個肉包。
“浩兒,先吃塊蜜餞去掉嘴裡的苦味,然後把肉包吃了。”空腹吃藥太傷胃,蘇可方真的很擔心浩兒這樣長年累月的喝藥,會把胃給弄壞。
“姑姑,這藥不苦。”浩兒咧嘴一笑,小臉因爲發燒而帶着不正常的潮紅。
“浩兒乖!”
蘇可方擠出一抹笑,看着浩兒吃完一個肉包,纔再次出了醫館,在街上買了幾個烙餅和幾碗茶給哥嫂送去。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浩兒喝了藥湯後出了一身汗,燒很快就退了。
眼看天就要黑了,問過醫館的大夫後,蘇可方叫來一輛牛車帶着浩兒回了家。
想着浩兒的病,蘇可方一個晚上沒睡好,不過第二天一大早還是早早就起來熬了一大鍋雞絲紅棗粥。
蘇可方剩了一盆雞絲紅棗粥給浩兒送了過去,又用一個小鍋剩了半鍋粥送到了深山的石洞裡。
“傷口好些沒有?”蘇可方一邊拿碗剩粥,一邊問着項子潤。
“好多了。”他盯着她打量了一會,皺眉問道:“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蘇可方柳眉一挑:“有嗎?”
“你打盆水看看自己有多憔悴?”他劍眉緊鎖,問:“是不是家裡出了什麼事?”
“沒有。”蘇可方將手中的粥遞給他,不抱太大希望的問道:“子潤,你知道哪裡有醫術好的大夫嗎?”
其實蘇可方也就隨口問問,他如今是官府搜捕的刺客,就算他真的認得醫術高明的大夫,以他目前的處境也不可能幫她把大夫請來,只是想着浩兒的身子,她一個沒忍住就問出口了。
蘇可方自己也沒察覺,自己已經開始依賴起他來了。
“家裡誰生病了?”項子潤看向她,語氣中帶着微不可察的擔憂。
“是我哥的孩子,落水後留下了病根,大夫說不能平安長大。”蘇可方眸底一閃而逝的黯然,隨後又堅定的說道:“不過他最近身子好了很多,我覺得如果能找個醫術高明的大夫,這孩子的身子應該能養得好!”
“這麼嚴重?”項子潤愣了下。
這個醫學設備落後的朝代,不論是大戶人家還是鄉下,早夭的孩子都比比皆是,遇到這樣的事很多時候都只能聽天由命。
項子潤思索了會,說道:“你也別太擔心,回頭我託人找找,看有沒有擅長這方面的大夫。”
蘇可方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
項子潤喝完粥後將碗放回籃子裡,趁她沒注意,將兩張百兩銀票一併塞進籃子。
看着她憔悴的小臉,項子潤忍不住開口勸道:“家裡人不缺吃穿,以後就別那麼拼了。”
蘇可方愕然,擡眸看了他一眼:“我不覺得啊。”
她乾的都是自己喜歡的事,她是真的一點都不覺得累。
“都瘦了一圈了,還說不累?!”他語帶不滿的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臉。
蘇可方拍開他的手,白了他一眼:“胡說!”
她覺得自己這陣子都長多了幾斤肉了!
項子潤盯着她,沒有說話,一雙深邃帶着幾分銳利的眼眸此刻看似無波,卻又像是蘊藏着無數化不開的情緒。
“方兒!”
他突然喊她的名字,語氣裡帶着些許的沉重。
蘇可方猛的擡頭,莫名心慌。
“嗯?”她眼神閃躲,無法直視他那引人墜落的深眸。
“我要走了!”他看着她,眼底滿是複雜的神色。
“走?”蘇可方怔了怔。
他要離開了?
也是,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她不是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的嗎?
可是親耳聽到他要離開,她心裡爲什麼覺得空落落的?
過了半晌,她擡眸掃了這個石洞一眼,佯裝輕快的笑道:“這石洞用來避暑還差不多,確定不適合長期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