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可方是想救這個孩子,可在未弄清這孩子是否感染了瘟疫的情況下她不沒敢隨便碰那孩子。
她很清楚,如果自己想救他,她就必須先保護好自己。
沒一會,項子潤就跟着兩位官兵一塊過來了。
看到趴在地上哭的孩子,項子潤想到官兵讓他查看的那具屍體,很快就明白了怎麼回事。
“那婦人是餓死的。”項子潤輕聲說道。
聞言,蘇可方心底一鬆,蹲下身就把孩子給抱了起來。
“你給這孩子也看一下吧。”蘇可方對項子潤說道。
項子潤眉頭一皺:“你想親自喂這孩子?”
雖然他也想救這孩子,不過他卻不想讓她親自餵養。
蘇可方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壓低聲音說道:“我奶水前兩天都回過去了,以後想給女兒喂都喂不了了,還怎麼喂其他孩子?”
這麼明顯的事,他昨晚居然沒察覺!
聽罷這話,項子潤才點頭道:“沒關係,這孩子都這麼大了,喂米糊就行了。”
項子潤給孩子查看了下,除了營養不良沒有其他問題,蘇可方便把孩子抱回他們所住的屋子。
見項子潤又要進疫區,蘇可方想到那兩位官兵所說的話,忙將他叫住,問道:“聽說外面送進來的水有問題,這水該不會是瘟疫的源頭吧?”
“應該不是,如果水是瘟疫的源頭,那受災的就不止淮北這邊了。”項子潤擰眉道。
蘇可方思索了會,覺得也是,這水要是有問題,那小河途經地方的百姓怕全都會遭殃。
項子潤走後,蘇可方將孩子帶進空間,給他熬起米糊來。
孩子顯然是餓壞了,米糊都還沒放涼就使勁哭起來,蘇可方只好邊吹邊喂,可還是喂不及。
孩子吃完米糊就睡了,蘇可方又燒了點開水放涼,打算等孩子醒來給他喝。
爲了不讓人懷疑,她沒在空間久呆,帶着孩子回到屋子裡。
蘇可方把孩子抱回來自己養的事不知道怎麼被非疫區那邊的百姓知道了,那些有孩子的百姓突然像發了瘋似的往他們所住的區域闖,都想把孩子託付給蘇可方。
項子潤聞訊趕來,見那些百姓在官兵抽打阻攔之下暫時沒辦法闖進來,而自己媳婦也毫髮無傷的站在那裡,緊繃的神經這才鬆懈下來。
那些百姓不怕死似的抱着孩子往官兵身上撞,官兵爲了阻止他們只有狠狠的甩着手中的鞭子,有些孩子捱了鞭子尖聲的哭叫起來,可他們的父母卻仍不管不顧的往裡撞,場面一片混亂。
蘇可方看得膽顫心驚,很後悔剛纔一時衝動把孩子抱過來。
蘇可方已爲人母,很理解這些百姓的心情,只是她如今是有心無力,所以——
“鄉親們,請冷靜,聽我說!”蘇可方上前揚聲喊道。
“夫人,夫人,求您收留我家孩子吧。”
“還有我家的,求您救救他吧,他都快餓死了。”
“還有我們家的!”
“……”
“……”
一見到蘇可方,百姓們隔着官兵就給她跪了下去。
“鄉親們,你們聽我說,我沒有要收留這個孩子!”蘇可方開口解釋道:“剛纔這孩子的娘死了,只留下他一個人,我是見這孩子這麼小所以抱回來讓我夫君給他檢查一下,如果沒有感染瘟疫,我還想請求哪位鄉親幫忙收養這孩子呢。”
蘇可方話音一落,那邊頓時靜了靜,百姓臉上閃過不信與不甘,這份寂靜也就維持了幾秒鐘,那些人抱着孩子就給蘇可方磕起頭來。
“夫人,您大慈大悲,救救我們吧,求您了……”
“求您了……”
哀求聲彼此起伏,蘇可方心頭很是沉重。
這些人每天都等待着死亡那一刻到來,他們自己都忘了等了多久,已經完全沒有了思想,誰知道老天爺又讓他們燃起了一絲希望,讓他們以爲自己的孩子還能活下去,可誰知這居然只是一場玩笑!
這樣的落差讓他們幾近崩潰,壓抑了這麼久的情緒瞬間爆發,抱着孩子悲慟大哭起來,哭聲裡帶着無助與絕望,在空中久久不散……
“鄉親們!”項子潤上前開口道:“我明白大家的心情,我們知道鄉親們都想早日走出這塊疫區,重見天日!如果大家相信我們,就給我們時間,我會盡力幫大家的。”
“沒錯,如果大家相信我們就先回去,你們在這裡鬧也無濟於事,不如回去安心等着我們的好消息。”蘇可方也附和道。
“公子,夫人,你們是讓我們回去等死嗎?”有位二十幾歲的婦人抱着個三四歲的孩子哭喊道。
“沒吃沒喝,回去可不是等死!”
“公子,夫人,麻煩你們跟那些官差說說,放我們出去吧,我們沒感染瘟疫,爲什麼要把我們關在這裡……”
百姓們雖然沒有再鬧,可是哭着不肯離去,項子潤和蘇可方也沒有辦法,商量了一下,只好將抱回來的孩子讓一個官兵給抱走,省得那些人再鬧。
他們何嘗不想放這些人離開,可是官府那邊懷疑這些人感染了瘟疫,不敢放他們出去,他們也沒有辦法。
“子潤,葉神醫和幾位御醫那邊有沒有進展?”一回屋,蘇可方就問道。
這都多久了,居然還沒研製出抑制瘟疫的藥來,這樣下去那些百姓怎麼撐得住?
蘇可方皺了皺眉,又道:“還有,既然附近的水有問題,爲什麼不到遠一點的地方去取水?”
在剛纔之前,她都還將到這裡來當成被逼的,她願意和項子潤留下是爲了婆婆和女兒,而剛纔看到鄉親們爲了孩子而拼命,她不得不爲之動容。
心態一變,就顯得積極起來。
“已經到遠的地方取過水了,不過取回來的水也一樣有問題,我現在懷疑鄉親們感染的不是瘟疫,而是一種類似瘟疫的毒。”項子潤一臉凝重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蘇可方心下一驚:“你的意思是說有人故意在水裡下毒?!”
“沒錯!”項子潤擡眸深深看着她:“看來只能用你空間裡的水將那些取來的水換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