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賭氣不跟兒子說話,陪着盧氏回屋說了一會話就回項家去了。
蘇可方見母親沒有大礙,父親看起來已經很累了,和項子潤也沒多作逗留,一起離開了。
夫妻兩人並沒有馬上回項家,而是到村裡受了傷和受了驚嚇的鄉親家裡走了一趟,替他們查看傷勢並留下了藥,忙到天邊泛起魚肚白纔回去。
夫妻回到項家的時候,劉大明和蘇可蘭已經幫他們將院子打掃乾淨離開了,姚氏剛進屋補覺去了。
一回屋,蘇可方還沒站穩就落入一個寬厚的懷抱之中。
項子潤將她緊緊抱在懷裡,久久沒有鬆開。
她無聲的回摟着他,呼吸着他身上熟悉讓人心安的味道,鼻子不由發酸。
“不是讓你進空間的嗎?爲什麼要出來?!”半晌後,他心有餘悸的聲音才從頭頂傳來。
他一問,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
昨晚面對那羣失去理智的百姓時,她心頭只有憤怒和心寒,腦子裡只想着怎麼不讓家人和護着她的鄉親受到傷害,可是他一出現,她就只剩下了滿肚子的委屈和恨意……
那些人,他們憑什麼?
她一哭,他不由自責起來:“是我不好,我應該早些告訴你這事,好讓你有所提防,而且我也不應該在這個敏感的時候離開,都是我不好,對不起。”
他原想早些帶她回懷塘縣不讓她爲這事傷神,等他把這事解決後再告訴她的,誰知秦氏竟然參與了此事,還把他們回村的消息傳到其他幾個村子裡,是他失策了!
是這段時間的安逸讓他連警惕心都丟了,是他的錯!
“不關你的事,”她搖了搖頭,哽咽道:“我只是無法理解那些人怎麼能僅憑秦氏的三言兩語就要一個人的性命?”
她與這些人無怨無仇,他們憑什麼,又有什麼資格拿她去祭天?
聽罷她這話,他滿滿的心疼。
他鬆開她,替她拭去臉上的淚,將她帶到桌邊坐下,給她倒了杯水喝下後坐在了她的旁邊。
“我知道這事讓你難過,可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我希望你能放開,不要再爲這事傷神了,好嗎?”他握着她的手,定定的看着她。
她看着他,咬了咬脣:“我儘量。”
他輕嘆一聲,將她摟進懷裡,認真問道:“我知道要你馬上釋懷是不可能的,但是方兒,你知道我爲什麼只懲罰了秦氏,而放過那些想要傷害你的人嗎?”
“他們畢竟沒有傷害我,你是不是覺得把他們都殺了顯得太殘忍,再說殺人也是要償命的,你不想牽連和和娘。”她低聲說着自己的想法。
“錯!”他低頭看了她一眼,斬釘截鐵的說道:“如果我想殺他們,他們可以死得悄無聲息,我甚至可以讓他們死成一個大意外,可是這樣做沒用!”
他纔不在乎別人怎麼想,他只在乎她有沒有受到傷害?
這次也是她毫髮無損,不然他也不可能放過那些人!
沒有等她開口,他語重心長的聲音又響起:“方兒,這天底下愚昧無知、容易受人蠱惑的不僅僅只有附近幾個村子的村民,別說你還有無法解釋的空間,整個安晉國,你知道還有多少死於這種愚昧無知之下的無辜之人嗎?所以方兒,我想告訴你的是,這種事情不是咱們所能控制得了的,比起那些已經枉死的人,咱們是幸運的!”
“方兒,別再爲這事傷神了,好嗎?”
經過昨晚,相信那些人也長記性了,可是她身攜神奇空間,很多無法解釋的東西,爲避免以後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這些話他不得不先提醒她。
他能感覺到她如今走進了一條死衚衕裡,如果不把她帶出來,他擔心她會失去本心。
“子潤,你知道嗎?那次颱風來的時候,要不是我空間裡的糧食不夠,我甚至還想過給附近幾個村子的百姓捐糧,後來雖然沒辦法給他們捐糧,可是我也把能想到減輕災害的辦法都告訴了他們,他們怎麼能說要我命就要我命呢?”蘇可方耿耿於懷的低喃道。
他緊緊的摟着她,柔聲道:“我知道,這事你受了委屈,不是你的錯!但你想想咱們豐果村村民,他們不都是相信你的嗎?”
“方兒,你想想,豐果村村民爲什麼這麼相信你?”項子潤不需要她的回答,而是自問自答道:“因爲你對他們的好,他們都記在心裡!”
說到豐果村村民,蘇可方不由想到昨晚鄉親們爲了保護她而把命都豁了出去,眼眶紅了紅,心也暖了起來:“嗯,鄉親們這份情我記着。”
“你看,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忘恩負義的,對不對?”他低頭看着她,笑問。
她吸了吸鼻子,嗔了他一眼:“你這麼爲那些人說話,到底是爲什麼?”
昨晚他看起來明明恨不得殺了那些人,今天卻拼命爲那些人說情,真搞不懂他在打什麼主意。
見她眉眼間的怨氣已散,他揚脣道:“因爲我想找回那個活潑開朗、嘴硬心軟、善良可愛的媳婦啊。”
他的揶揄讓她小臉紅了紅,瞪了他一眼:“以前怎麼不見你嘴巴這麼甜?”
“咱們夫妻這麼久了,你不知道我嘴巴甜不甜?”他狀作驚訝,繼而一本正經道:“這可不成?快過來嚐嚐看甜不甜?”
說着,他就扣住她的後腦勺,佯裝要把嘴巴送上。
“不要,我都餓死了!”
她側頭避過他的脣,這傢伙興致一來就沒完沒了,她還是先把肚子填飽再說。
他身上的血腥味還沒洗乾淨,其實他也沒真要碰她,只是故意逗着她。
夫妻兩人在屋裡鬧着,直到姚氏來叫門,兩人這才停了下來。
走出屋子,姚氏告訴兩人外院來了很多人,想見他們。
聽到是昨晚幾個村的里長和一些村民,蘇可方小臉沉了下來:“他們還想來綁我去祭天嗎?”
項子潤安撫的握了握她的手,說道:“他們要是來綁你去祭天還能這麼客氣的讓娘進來知會我們一聲?”
經過昨晚的事,項子潤並不認爲這些人還有那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