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木匠一家三口正好都在玩具鋪,一聽到有人到自家木匠鋪找茬,趕緊交待小二看到鋪子,慌里慌張的往木匠鋪裡趕。
一回到木匠鋪,程木匠首先看到的就是守在木匠鋪門口的林昭宏,因爲是熟面孔嘛。
“林大少,您怎麼來了?可是小的上個月給貴府做的衣櫃不滿意?”程木匠小心翼翼的問道。
程木匠一看這陣仗就猜到他們是來找茬的,可是林家家大業大,就算對他所做木櫃不滿意也用不着林大少親自出馬找他算賬吧?
蘇可方之所以磨蹭到這個時候都還沒讓人動手,爲的就是等這幾個人回來。
林昭宏沒有搭理他,蘇可方等看完程木匠一家驚疑不定的臉色後,才脆聲發話:“給我把這鋪子給劈了!”
她一聲令下,那二十幾個林府的家丁一轟而上,衝進了木匠鋪,動手劈了起來。
既然是木匠鋪,裡面的東西當然都是木頭的,砸也砸不壞,所以蘇可方之前讓林昭宏給這些家丁都準備了斧子,這一動手,木屑到處亂飛。
見這些人上來就劈他家的東西,程木匠大驚失色,猛的看向那個坐在椅子上發話的女人。
這一看,他倏地瞪大雙眼,指着蘇可方道:“你,你是上次來我家玩具鋪砸場子的女人?!”
“看到我了?”蘇可方笑容可掬道:“不過你認出我來也沒用,我不但要砸你玩具鋪的場子,而且還要砸了你這木匠鋪,你先一邊去,等砸完咱們再來算算賬。”
這程木匠父子如果一開始和她只是良性競爭,就像北通街那間炸雞鋪,那她可以和他們和平共處,可是他們一不該拿她的作品去充當門面,二不該用錢收買永福縣的地痞來傷害她婆婆!
“我的鋪子啊——”
看着自家木匠鋪裡那些客人定製的東西被毀壞,程木匠的媳婦嚎了一聲,想要撲過去搶救,不過卻忌憚着林家家丁手中的斧子,只走近兩步就頓住了。
“林大少,我們有什麼做不對的地方您說句話就是,您這樣讓人砸我鋪子,不是要我們的命嗎?”程木匠不敢得罪林昭宏,只能苦苦哀求道。
“要砸你鋪子的人不是我,是我師兄的媳婦!”林昭宏白了他一眼,這點眼力勁都沒有,真不知道他這生意是怎麼做的?
“林大少,小的知道,只要您出句聲,林家的家丁肯定會罷手的,小的求您了,你行行好就發句話,饒了我們吧,小的以後給您做牛做馬還不成嗎?”眼看鋪子都快被砸完了,程木匠聲音裡都帶上了哭腔。
耳邊傳來木頭被劈裂的聲音就像是劈在程木匠身上,將他劈得體無完膚,這鋪子可是他的心血啊!
“你求錯人了!”林昭宏急忙將自己的衣袖從程木匠的手裡扯了回來,免得被他拿去擦鼻涕了。
“林大少——”
“要求就求我嫂子,或許我嫂子還能放你們一馬!”林昭宏提醒道。
彷彿是要故意刺激程木匠一家似的,林昭宏話一出口,蘇可方就朝正在劈得熱火朝天的林府家丁喊道:“慢點劈,一點一點的劈,仔細點,反正我有的是時間,我不希望看到有任何可以修補的東西剩下!”
慢慢劈,這樣也能多看幾眼程家人這難看的臉色,讓他們多受一些煎熬。
她的話讓程木匠夫妻又急又怒,而程木匠的兒子程玉樹早被這樣的場面給嚇呆了,從蘇可方下令打砸那一瞬間就失去了言語,只是滿面驚恐的看着那些林府家丁。
“你們太欺侮人了,太欺侮人了……”程木匠的媳婦坐在鋪子前面嚎了起來。
玩具鋪掙不了幾個錢,他們靠的就是這木匠鋪,木匠鋪沒了,他們以後怎麼過活?
一想到這,程木匠的媳婦哭得就更加悲切了。
程木匠苦求林昭宏,見他不爲所動,也算是看出來了,他們今天不把他這木匠鋪毀光是不會罷休的。
想到這,程木匠目眥欲裂,有些不管不顧的向蘇可方衝過去,想要用她來的要挾林家的家丁收手。
誰知還沒沾到她身,身子就彈了出去。
程玉樹來不及驚叫,就見父親的身子砸來,父子倆一同摔了個狗吃屎。
程玉樹從地上爬起來,驚魂未定的指着蘇可方,正想破口大罵,剛好看到她身後面無表情的項子潤的收回手,到了嘴邊的咒罵硬生生卡住,氣虛道:“你,你們仗勢欺人!”
“噗~~”林昭宏看程玉樹滿面怒容爬起來,還以爲他多有膽量敢朝他蘇可方開罵,沒想到一遇自己師兄就蔫了。
跟他老子就一個德行,都是欺軟怕硬的主,太令人失望了!
“夫君,他說咱們仗勢欺人呢?”蘇可方見那些家丁也劈得差不多了,一臉委屈的回頭看向自己男人。
項子潤神色一緩,擡手摸了摸她的頭,挑眉道:“有勢可仗總比被人欺好,夫人說,對不對?”
聞言,蘇可方眉眼一彎:“夫君說得有道理!”
“你們……你們……”程木匠的媳婦被兩人的囂張氣得直喘氣。
鋪子沒了,這下是真的沒了,那些老主顧都是他們得罪不起的,現在這些人把東西砸了,他們怎麼向那些老主顧交待?反正都是沒活路,她也豁出去了!
“我要到官府去告你們!”程木匠媳婦說着就要走。
經自己媳婦一提醒,程木匠纔想起要告官:“對,你們等着,這裡是縣城,由不得你們撒野!”
程木匠還沒邁開腿,就又聽見蘇可方對自家男人怯怯問道:“夫君,他們要告我,我會不會坐牢啊?”
她語氣像是在害怕,臉上卻沒有半點驚懼之色,眼底還帶着絲許嘲諷。
“別怕,萬事都有爲夫在!”項子潤溫柔的輕撫着她的頭,漫不經心道:“官府就算要抓人坐牢,也是抓那指使地痞傷人的主謀,怎麼會抓咱們這些無辜的百姓呢?”
聽到“地痞”兩個字,程木匠神色一慌,猛的看向項子潤,不確定他嘴裡說的“主謀”是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