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曾經問過我,同樣是在人數劣勢的情況下守城,爲什麼當年在山特郡守衛亞丁城的時候可以很輕鬆的守住,並且取得勝利。而在哈布斯要塞的時候,變得那麼艱苦。答案只有一個,獸人的戰鬥力是遠在當年的地精之上的,而且獸人的攻城武器也比地精精良上許多。總之,獸人各方面都要遠強於地精。
——切爾卡·佩恩《寒霜紀年回憶錄》
“二百多年前,獸人對人類世界發起過一次全面進攻,那場戰爭也被稱爲野蠻戰爭。那時候的獸人部落遠比現在要強大的多,那張戰爭人類抵抗的非常艱苦,當時的人類聯軍已經被逼退到現在的普羅維登附近,獸人在沒日沒夜的圍攻普羅維登。就在情況最爲危急的時候,當時天芒帝國的大皇子,也就是後來被尊爲聖皇的保羅陛下從教廷借來了援軍。援軍跟普羅維登之間隔着哈布斯要塞東面層層的山脈,但是保羅陛下竟然還是帶着援軍用了不到四天的時間趕到了普羅維登,跟普羅維登的守軍一起擊潰了圍攻的獸人部落,隨後率軍一路高歌猛進,攻入了獸人的腹地,這一戰過後,獸人元氣大傷,近五十年沒有了聲息。”索爾克緩緩的說道。
“先別追憶往事了,你說的這些跟我們現在碰到的情況有什麼關係?”雷曼一臉急促的說道。
“雷曼,先別急着下結論。”切爾卡衝雷曼一揮手,安排手下的士兵給索爾克倒了一杯水之後,對他說道:“你接着說,保羅陛下是怎麼用了那麼短的時間帶着援軍繞過山脈抵達普羅維登城的。”
“繞過?”索爾克喝了一口水,笑道:“從當時援軍所在的地方,如果是要繞過那一片山脈的話,就算是全部都是大陸上最快的駿馬,也得走上半個月的時間。”
“那保羅陛下是怎麼做到的?”切爾卡終於意識到了這段歷史的關鍵之處。
“具體的情況,保羅陛下從來沒有跟別人說起過,也沒有任何的書籍記載過。但是我聽我的爸爸說起過,當時普羅維登的情況懸之一線,爲了能夠穿過擋在路上的大山,保羅陛下不知從什麼地方請來一批邪惡的法師,他以帝國一萬名剛出生的嬰兒爲代價,請這些邪惡的法師施展了威力巨大的魔法,暫時性的將山脈分割開來,他才能夠帶領着大軍從中穿過,從而趕上了普羅維登會戰。”索爾克停頓了一下之後,接着說道:“不過這也只是道聽途說而已,而且人們覺得保羅陛下是不會做出這麼邪惡的事情的,而且跟他一起的聖殿騎士們也不會對這種行爲視而不見的,所以人們都認爲這則傳說只是謠傳而已,根本不可能是真的。但這是我能想出來唯一關於那處山脈的一點了。”
“那傳聞中有沒有說那些邪惡的法師叫什麼?”切爾卡聽了索爾克的講述,若有所思的問道,在他看來,越是那些聽起來不可能的事情,很可能就是真相。
“我想想……”索爾克又喝了一口水,使勁的回想了起來。切爾卡靜靜的等着他的回答,一向都坐不住的雷曼,見到切爾卡並沒有說話,也是老老實實的坐在位子上,只是他不是的抓耳撓腮,顯然這樣靜坐對他可不是一種享受。
“啊,我想起來,我爸爸確實說過,傳聞中那些邪惡的法師好像都自稱塔達林。”索爾克拍了拍自己已經掉的沒有多少頭髮的腦袋,說道。
“什麼?!塔達林?”切爾卡一驚之下,拿在手上的水杯“啪”的一聲掉到了地上,跌成了無數碎片,他跟雷曼對望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驚。
“塔達林怎麼了?”索爾克有些不解的問道。
“哦,沒什麼。”切爾卡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將灑在身上的水擦了擦,說道:“我這沒有什麼要問的了,你先回去吧,現在是戰爭期間,你一個老人,還是好好的去避難吧,另外,今天我們談話的內容,不要告訴任何人。”
“我明白了,前幾天我兒子就說要把我送到普羅維登去,看來我確實該去普羅維登享享清福了。”索爾克告辭一聲,晃晃悠悠的離開了。
等索爾克離開之後,切爾卡纔對雷曼說道:“看來索爾克說的不錯,當年保羅陛下應該就是用了一些不爲人知的手段才穿過的這茫茫羣山。沒想到,塔達林的勢力竟然這麼深,早在二百年前就已經開始行動了。”
“但是,就算是當年有那麼一個大山谷,這些獸人是怎麼知道的?”
“這還用問麼,肯定是塔達林跟獸人勾結到一起去了,那個大峽谷和通道就是他們當年所開闢的,重新讓那條故道出來,也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切爾卡說道。
“我還是不明白,這樣對他們有什麼好處麼?”
“這還用問了,那些塔達林可都是亡靈巫師和巫妖,對他們而言,死的人越多,他們的力量就越強大,而戰爭則是增加屍體和冤魂最好的手段了。本來我以爲我們陪着魔法師工會和教廷的行動已經將他們一網打盡了,沒想到他們居然還有這麼打勢力,有塔達林跟獸人勾結,事情可就棘手多了。”切爾卡捏着下巴,一邊看着桌子上的地圖,一邊說道。
忽然之間,切爾卡的臉色變得異常嚴肅,說道:“好狠毒的手段,我終於明白他們當時怎麼會派只有區區一千多人的比蒙騎兵前來突襲了,他們只是來試探一下我們在哈布斯要塞的大軍有沒有出發前往北方。”
“這說明什麼?”雷曼不解的問道。
“說明他們對哈布斯要塞有野心。你來看,雖然從地圖上來看,哈布斯要塞的位置並不是戰略要衝,但是根據目前的戰場局勢,以及目前我軍的分佈態勢上來看,哈布斯要塞正好處於我軍的中間位置,只要獸人軍隊通過那條山中故道,拿下了哈布斯要塞,我們帝國的大軍就會從中間被隔開,到時候收尾不能兼顧,恐怕前往最北方的那些士兵們就凶多吉少了。”切爾卡指着地圖上說道,“從目前的行軍態勢來看,最早能夠趕來哈布斯要塞的兩個騎士團也得一個月的時間,爲了這場戰爭的勝利,我們別無選擇,只有死守哈布斯要塞。”
“難倒我們不能向東尼斯將軍求援麼,他那裡現在可是集中了五十萬的大軍。”雷曼提醒到。
切爾卡搖搖頭,“恐怕已經晚了,現在獸人應該已經將整個哈布斯要塞對外的道路全部給封死了,只有神不知鬼不覺的快速拿下哈布斯要塞,對他們纔是最有利的。現在他們的行蹤已經暴露了,我估計最多到明天早晨,獸人的大部隊一定會開始攻城的。”
“那還等什麼,我們得馬上做好守城的準備。”雷曼急道。
“嗯,就傳我的命令,所有哈布斯要塞中能夠戰鬥的人全部配發武器,根據帝國戰時特殊法律,他們全部編入到我軍的戰鬥序列。”切爾卡點頭說道。
事實上,切爾卡依然還是對獸人估計不足,當天的傍晚時分,切爾卡的風鈴草騎士團剛剛給要塞裡的居民們分發完了武器,就聽見手下的士兵前來報告,在哈布斯要塞外圍發現了大量的獸人軍隊,數量還尚不清楚。
切爾卡連忙跟雷曼一起帶人前往城門口查看,只見正門外面密密麻麻滿是獸人部隊,這些獸人顯然是準備許久,不僅僅帶有各種攻城器具,還有如同城樓一樣高的巨大的投石車,看到後面那一排排的投石車,切爾卡不由得暗暗皺眉,而跟他一起在城牆上的士兵看着更是臉色刷白。不僅僅如此,一會之後,手下又有士兵前來彙報,北門也發現了大量的獸人部隊,一會,南門發現大量獸人部隊,最後,西門也發現了大量的獸人部隊。這樣,哈布斯要塞已經完全陷入了獸人大軍的包圍之中。
獸人大軍對哈布斯要塞完成合圍之後,卻並沒有馬上進攻,甚至連小股部隊的試探都沒有進行。人類和獸人雙方陷入了一種奇怪的平靜之中。切爾卡對雷曼說道:“你現在去北門守衛吧,我估計,正門和北門會是戰鬥的中心,記着,千萬要沉住氣,我們現在是弱勢的一方,如果他們沒有主動發起攻擊,你就千萬不要首先攻擊,時間是我們最大的敵人,能拖得一時是一時。”
“放心好了,我有數!”雷曼給了切爾卡一個你放心的眼神,帶着人急匆匆的走了。
雷曼剛剛離開,獸人大軍忽然騷動了一番,從中分離出一個高大的比蒙獸人,騎着一頭嗜血狼單槍匹馬的向城門的方向奔來。要塞中守城的士兵立時變得異常緊張,弓都已經拉的滿滿的了。切爾卡當即命令道,“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妄動!”
這時候那個比蒙獸人單騎已經到了哈布斯要塞的城門下,他手中拿着一封小小的書信,剛剛舉過頭頂,還沒來得及說話。守城的一個弓弩手實在太緊張了,看見他這一動作,下意識的鬆開了手,一支弩箭飛快的從城牆上射下,正中那個比蒙獸人的眉心,那個比蒙獸人連哼都沒哼一聲,直接翻身落馬而亡!
“這是誰幹的?”切爾卡當即大怒,轉身對這弓弩手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