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的幾日飄雪,如今,地面上已經積起了很厚的一層白雪。
大院內,穿着軍裝的年輕戰士們拿着掃帚,正在一點一點的清理着道路兩旁的積雪。
而這會兒,陸吉祥纔剛醒過來。
隨着孕期的增加,她愈來愈懶,愈來愈嗜睡,加上現在又是嚴寒的冬季,她就更加不願意離開溫暖的被窩了。
宋錦丞推門進來時,這丫頭還賴在牀上呢。
“吉祥!”
他喊了聲,來到牀邊站定。
白色的被褥拱起一團,裡面的孕婦毫無半分動靜。
“這都幾點了,還不起牀?”
他挺無奈的,一邊說着話,一邊彎下了腰,親自動手將這犯懶的小東西從溫暖被窩裡挖了出來。
陸吉祥很不高興。
“走開……”
“起來!”宋錦丞的語氣不容置喙,他徑直道:“早餐都快放涼了,你不餓嗎?”
餓!
她當然餓了!
最開始的時候,宋錦丞縱容她,會親自把早餐端到臥室裡。
可自從發現了她的懶以後,他就再也沒有這樣做過了,不管陸吉祥怎麼說,他都堅持讓她自己走下樓去吃東西。
哪能一直不運動的?
沒辦法了,陸吉祥只有從牀上爬了起來,頂着一頭亂糟糟的頭髮,挺着個大肚子朝浴室走過去。
宋錦丞在旁邊小心的扶着她。
女孩兒有起牀氣,這會兒的心情超級不爽。
“好煩啊!”
她指着自己的肚子。
宋錦丞沒太在意,微笑着:“乖點,洗漱以後就下樓吃早餐!”
陸吉祥撇了嘴,一副委屈的樣子:“我覺得我現在走路越來越像企鵝了,爲什麼女人要懷孕啊?爲什麼不是男人來做這個?”
她如今的孕期已快八個月,肚皮漲得跟皮球似的,什麼事情都不能做,就連最簡單的下蹲都做不到,所以,難免會有些心浮氣躁。
當然了,心情不好的發泄途徑就是埋怨!
宋錦丞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不管女孩兒如何說,他都始終耐着性子,只當是陪她解悶兒吧,誰讓這個小傢伙的肚子里正揣着他的孩子呢?
沒辦法,孕婦最大!
洗漱好了以後,陸吉祥又慢吞吞的下了樓,剛到了餐廳門口,就聞到了一陣香味。
令人垂涎三尺啊!
“哇,什麼味道這麼香?”
她一邊說着話,一邊急急的將視線投向餐桌上。
旁邊的管家聞言,笑眯眯的就說道:“首長上次去南方訪問的時候,當地領導們送了很多土特產,其中就有竹筒飯,今兒我和廚房商量了一下,打算早餐就吃這個,你喜歡嗎?”
“恩恩!”
陸吉祥點頭,迫不及待的坐到餐桌前。
宋錦丞撬開了一個竹筒,然後放到她的面前。
竹筒裡面是糯米飯和臘肉,這兩種食物搭配在一起本就美味,加上竹筒的清香,那就更加完美了!
陸吉祥嚐了一口,連連讚歎:“真好吃!”
宋錦丞將水杯遞到她的面前,示意道:“先喝點水。”
“不……”
陸吉祥歪過頭,想要再吃一口糯米。
男人表情不變,宛若根本就沒有聽到她的話一般,沉沉的:“喝水!”
自她起牀到現在,一口水都還沒喝過。
陸吉祥深知他的脾氣,其餘什麼事情都好商量,除了在飲食方面的問題以外。
他很嚴格的!
她雖心有不甘,但還是奴着嘴,歪着腦袋湊了過去。
宋錦丞一手扶着她,一邊喂着她喝了小半杯溫水,而後才滿意的舒緩眉眼。
“繼續吃吧。”
他頷首。
陸吉祥小聲的嘀咕了一句什麼,低着腦袋繼續往嘴裡送着食物,她的忘性較大,這不,才過了沒多久的時間,她很快便忘了這件事情,嚷嚷着讓宋錦丞再給她拿個竹筒飯。
吃過了早餐以後,陸吉祥來到窗戶邊,看着外面的皚皚白色,心情豁然開朗。
“真美!”
她說道,一邊深深呼吸了一口氣。
宋錦丞站在她的旁邊,看着外面的天氣,卻是緊擰着眉。
“你幹嘛不說話?”
陸吉祥沒有聽到他的聲音,不由得轉頭看向他。
男人神色平淡。
“想出門了?”
陸吉祥聞言,心中暗暗咋舌。
他怎麼什麼都知道?
然而,男人的下半句接踵而來:“不許!”
簡單又霸道!
陸吉祥一點的不意外。
“噢……”
她答了句,慢吞吞的轉過身。
宋錦丞摟着她的腰,帶着她慢慢的走進客廳裡,將她放到沙發上以後,還不忘在她的腰後墊一個枕頭。
陸吉祥呼呼吐氣,隔了好一會兒,才忽然道:“今天幾號了?”
“二十九號,怎麼了?”宋錦丞落座,握着她的手。
陸吉祥想了一下,眉頭微微蹙起,挺糾結的:“還有幾天就是元旦了,你說,爸媽他們什麼時候回來啊?我前幾天給他們打電話的時候,爸說很快就回來了,可也沒有說個具體的時間,你說這不是讓人乾着急麼?”
宋錦丞輕輕的將她攬到懷裡,撫着她的發,答道:“海城裡四季如春,爸媽們會留戀不捨離開,也是在情理之中!”
陸吉祥撇嘴。
她指着自己的大肚子,挺鬱悶的:“難道四季如春會比大外孫還要重要嗎?我都快生了!”
宋錦丞斂眉。
這丫頭的預產期還有一個多月,哪是快生了?
“不行,我得打個電話問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
陸吉祥說道,作勢就要站起身。
宋錦丞連忙將她拉住。
“吉祥!”
他萬般無奈,大手微微用力,又將女孩兒拉回懷裡。
“宋錦丞!”
陸吉祥仰着腦袋,有些焦急的看着他:“我最近老是做夢,你說奇怪不奇怪?以前爸媽都是很疼我的,如今我懷孕了,可他們居然說走就走了,我現在都快八個月了哎,他們一次都沒來看過我,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事情,啊?”
“沒,你一直很乖!”
宋錦丞抱着她,有些憐惜的扶着她的背脊,慢慢的說道:“父母們的年紀大了,辛苦了一輩子,既然他們願意在外面多玩玩,你就讓他們多玩玩吧,老是催着他們回來做什麼?”
陸吉祥皺緊了眉。
“你每次都這樣說!”
宋錦丞看着她,眸色溫和:“這是實話!”
陸吉祥雖然急躁,但男人抱得緊,她也無可奈何。
“好吧,我再等等!”
她咬着脣。
“乖……”
宋錦丞低頭,在她眼角落吻,邊道:“你上次不是說想吃酸辣湯嗎?今天讓廚房給你做?”
“嗯!”
陸吉祥點頭,雙手抱住他的脖子。
就跟個孩子似的,可憐兮兮的將腦袋埋進他的頸項之間,呼吸着他的味道。
其實,陸吉祥是沒有安全感。
她知道宋錦丞是全心全意對待她的。
可是,她的父母也一樣啊。
從小到大,除了參加夏令營以外,她從來都沒有這麼長時間的離開自己的父母,轉眼的功夫,這都快大半年的時間了,陸爸爸陸媽媽連一次面都沒有露過,始終都在外地旅遊,每次打電話問他們什麼時候回來,陸爸爸都說快了快了,可這都多久了,還是沒有回來!
所以,陸吉祥纔會擔心,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
宋顧回到家裡時,女孩兒正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最近上映的迪士尼動漫,看得是津津有味。
聽到聲音時,陸吉祥轉過了頭。
“爸爸!”
她喊了一聲,嘴裡還含着話梅。
宋顧點頭,提步走了進來。
“在吃什麼?”
整個屋裡都是酸酸的味道。
“話梅!”
陸吉祥答道,舉起自己手裡的零食袋,邊道:“您要嗎?”
宋顧搖頭。
“吃飯了沒?”
他繼續問道。
“早飯,還是晚飯?”陸吉祥俏皮的反問。
宋顧皺眉,看了眼腕錶。
現在的時間是四點多,早飯已過,晚飯還早。
他無奈的搖頭一笑。
“最近外面很冷,沒事不要隨便出門,知道嗎?”
他說道,神色溫和,始終翩然。
這兩父子都一個樣。
陸吉祥早就領教過了。
“噢,知道了!”
她乖乖的點頭。
頓了頓,她又試探性的問道:“爸爸,您真的不嘗一下嗎?這個話梅很好吃的,不是很酸,有一點點甜!”
宋顧很糾結。
“不吃!”
他再次拒絕。
陸吉祥的樣子卻很認真:“您還是嘗一個吧,別不好意思,宋錦丞都說這個好吃!”
宋顧抿着脣,一言不發的上了樓。
這丫頭真是愈發的無法無天了,連長輩都敢調侃。
待宋顧離開以後,陸吉祥又轉回了視線,繼續盯着電視機。
大約十多分鐘以後,宋錦丞從樓上走了下來。
“嗨!”
陸吉祥看見他,心情很好的揮了揮手。
宋錦丞瞥她一眼,沒有任何反應,直接去了廚房。
然後,待他再出來時,手裡端着剛剛榨好的果汁。
“喝了。”
他來到沙發邊,遞到女孩兒面前。
陸吉祥微微坐直身子,接過來喝光以後,又還給他。
宋錦丞將杯子放到茶几上,視線掃了眼上面的零食,微微斂眉:“吃了兩袋話梅,嗯?”
女孩兒沒說話,假裝很認真的看着電視。
宋錦丞倒也不怒,直接將茶几上的散放零食都收攏了起來,作勢就要全部拿走。
“喂!”
這下,陸吉祥有些繃不住了。
她很不高興:“不就是多吃了一袋話梅嘛,你幹嘛啊!”
宋錦丞淡淡的睨着她:“我還以爲你聽不見。”
陸吉祥挎着小臉。
“我明天不吃話梅了就是。”
“陸吉祥,你要記清楚了,你一個星期只能吃一次,明白?”
陸吉祥抓狂。
“好,我明白了,下週不吃了!”
如此,宋錦丞才滿意,拿着所有零食離開。
“嗷嗷嗷,宋錦丞,你給我站住,把零食留下啊!”
陸吉祥氣得直叫喚。
可惜,男人權當聽不見,頭也不回的便徑直上了樓。
女孩兒鬱結。
……
電影還剩下最後的半個小時,陸吉祥繼續觀看下去,剛看完,還沒放片尾曲呢,管家走了過來。
“少夫人。”
他微笑着。
陸吉祥轉頭看他,眉眼彎彎:“管家,有事嗎?”
管家答道:“剛纔外面門警衛室打來電話,說是有你的一個包裹到了,所以我就來問一下,你最近有在網上買過東西?”
“沒有啊!”
陸吉祥搖頭。
頓了頓,又問道:“誰會我給寄包裹啊?呃,寄件人是誰?”
管家搖頭:“就是因爲沒有寄件人信息,所以纔來問問你!”
陸吉祥挑眉。
她反覆想了想,最後才確認道:“沒有,我記得我沒有在網上買過什麼東西。”
她連電腦都碰不到,哪有時間上網購物啊?
管家明瞭。
“好的,少夫人,如果你沒有意見的話,我會讓警衛室那邊的人先打開檢查一下,確認沒有任何問題以後,纔給你拿過來,可以嗎?”
陸吉祥知道,這是以防萬一。
“可以,我沒什麼意見!”
陸吉祥笑着點頭。
管家應了聲,轉身走出了客廳,大概是去打電話了。
大約十多分鐘過去了,管家又重新返了回來,恭敬的站到沙發邊道:“門衛那邊已經確認了,包裹裡面就只有一個風鈴,和幾個盒裝的明信片。”
“噢?”
如此,陸吉祥倒是來了興趣。
“明信片?什麼明信片啊?”
管家搖頭,答道:“具體還不是很清楚,警衛正送過來。”
話音剛落,門外就響來了一陣動靜聲。
管家答:“我出去看看,應該是警衛員過來了。”
“好!”陸吉祥點點頭,目送着管家離開。
她的心裡在嘀咕,到底是誰給她寄的包裹?
很快,管家拿着一個盒子走了進來。
“少夫人,你的包裹!”
他說道,彎腰將盒子遞到女孩兒的面前。
“謝謝。”
陸吉祥道謝,雙手接了過來,放到自己的腿上。
打開了外面的盒子以後,她先是從裡面取出了一個風鈴,造型有些獨特,一個小娃娃穿着一件黑斗篷,黑色的大眼睛,嘴脣卻像血一樣的紅豔。
最關鍵的是,這個娃娃的後面還刻着三個字。
陸!吉!祥!
“咦,這倒是有意思!”
陸吉祥左右看了看,只覺得這個風鈴娃娃有些奇特,其餘的倒也沒怎麼多想。
他隨手將小娃娃放到旁邊,接着又從裡面取出了兩盒明信片。
其中一盒已經被拆開,陸吉祥大概看了眼,基本上都是一些風景明信片,拍攝得很漂亮。
管家在旁邊看了眼,笑道:“好像是海城!”
“海城?”
陸吉祥驚訝:“你確定?”
“是呀!”管家點頭,指着明信片上的一個建築物,答道:“這個是海城的標誌性建築之一,很出名的。”
陸吉祥看了幾眼,覺得挺眼熟的。
“難道這些是爸媽寄來的?”
她心中有疑惑。
但如果是父母寄給她的,應該會給她打個電話吧。
如此一想着,陸吉祥又拿起了另外一盒明信片。
“這個怎麼沒有被拆開?”
她問道。
管家解釋道:“大概是警衛室那裡拆了一盒以後覺得沒什麼問題,所以這盒就沒有再拆開吧。”
“噢……”
陸吉祥眨了眨眼,毫不猶豫的就動手撕開了盒子外面的塑料包裝,將裡面的明信片取了出來。
這時候,管家注意到了茶几上的空杯子,說道:“我去給你倒杯溫水吧。”
“好!”
陸吉祥應道,一邊開始瀏覽明信片。
第一張是波光粼粼的湖面,第二張是即將飛翔上天空的野鴛鴦,第三張……忽然,陸吉祥渾身僵住。
她難以置信的看着手中的圖片。
她一張接着一張的往下看,臉色越來越差,越來越差!
“少夫人,你怎麼了?”
管家驚呼的聲音傳來。
嘩啦一下,陸吉祥手腕一抖,手中的明信片盡數落在地上。
她臉色蒼白,脣瓣顫抖得不成樣子。
“宋錦丞……宋錦丞……”
她嘴裡反覆呢喃着男人的名字,像是受了什麼打擊一般,呼吸起伏得厲害。
管家被嚇了一跳,趕緊往樓上跑去通知宋錦丞。
男人衝下來的時候,陸吉祥正仰靠在沙發上,她整個人的精神狀態好像很差勁,兩眼睜得很大,隨着她的大口呼吸,凸起的肚子也是起伏得厲害。
“吉祥!”
宋錦丞驚痛,連忙跑過去,將女孩兒抱到懷裡。
“通知醫生,立刻備車去醫院!”
他失聲怒吼,前所有未過的恐懼感席捲全身。
他幾乎是不加遲疑的將人一把抱到懷裡,轉身就要往外走。
無意間,他瞥見了散落在地面上的照片,臉色頓時大變。
“車來了!”
管家叫了一聲。
宋錦丞無暇顧及其他,抱着女孩兒大步往外走,渾身都散着凌厲的讓人窒息的駭意。
……
怎料,路上遇到了堵車。
現在正是下班的高峰期,遠遠地望過去,馬路上全是密密麻麻的車,堵得人心煩意燥。
宋錦丞將人緊摟在懷裡,臉色很不好。
這時候,陸吉祥的情緒也變得平靜不少,她巍巍顫顫的躺在男人的懷裡,一雙大眼裡全是淚花。
“爲什麼要瞞着我?”
她哽咽着聲音,透着朦朧的淚眼,看着近在遲尺的男人。
這是她的丈夫!
宋錦丞低下頭,目光深黑複雜。
“肚子還疼嗎?”
他答非所問。
陸吉祥死死的盯着他,晶瑩的淚水從眼角溢了出來。
“爲什麼要瞞着我?”
她又問了一遍。
宋錦丞嘆氣,俯下身,在她的額頭上一吻。
“別說話,乖點,馬上就到醫院了!”
陸吉祥忽然就開始掙扎。
她挺着一個大肚子,四肢掙扎起來的時候,活像是一個被翻過來的青蛙,不但笨拙,而且令她氣喘吁吁。
“宋錦丞!”
她大喊,撕心裂肺:“爲什麼你們都要瞞着我!爲什麼你們都要瞞着我!”
宋錦丞沉了臉。
“老實點,不許亂動!”
“你放開我!”此時此刻,陸吉祥哪還聽得進這些話,她現在滿腦子裡都是那些畫面,她的父親躲在病房門外悄悄抹淚,她的母親滿臉的痛苦掙扎,還有,還有最令她感到震撼的一幅畫面是,她的母親坐在輪椅上,正被一個小護士推着進入一個房間,而在那個房間的門上,放療兩個字讓人心驚膽戰!
而很顯然的是,這些圖片都是偷拍的。
偷拍者很有心,每一張照片的畫面感都很強烈,似是在時刻提醒着她,母親已經病入膏肓,而她作爲女兒,卻什麼都不知道!
陸吉祥無法形容出自己在看到那些照片時的驚痛。
她難以置信。
可是,照片裡的人,的確是她的父母!
“我要去海城!”
她驀地開口。
宋錦丞抿着脣,雙臂緊緊摟着她,不說話。
陸吉祥忽然挺起身子。
然而下一秒,她臉色忽然變得痛苦起來。
“吉祥!”
宋錦丞大驚,連忙托住她的腰,又是心疼又是焦急:“深呼吸,深呼吸,丫頭,馬上到醫院了!”
陸吉祥張了張嘴,似是想說什麼。
這時候,前邊司機的聲音傳來:“主任,醫院在馬路對面,如果咱們要把車開過去的話,可能要繞一圈。”
宋錦丞聽了,當即拉開車門,抱着陸吉祥就打算橫穿馬路衝過去。
助理趕緊拉住男人,指着旁邊的入口:“這裡有地下通道,主任,安全要緊!”
宋錦丞的速度倒是快,抱着人飛一般的趕往醫院,醫生們早就準備好,孕婦剛到,立馬將她推進了手術室。
其實,陸吉祥只是肚子疼而已。
可關鍵是,她的仗勢嚇人啊,叫得跟殺豬似的。
宋錦丞在手術室門外來回渡着步子,平日裡的冷靜完全失了。
隔了半響,他又像是想起了什麼,側頭掠向旁邊的助理,惡狠狠的下出命令:“去查那些明信片是怎麼回事,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誰想要我妻兒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