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一位親人,後來還得了肺癌,所以尚子欣基本上是在初中的時候就放棄了上學出來打工,一邊要給母親治病,一邊要養活自己,日子過得十分艱難。
遇到秦壽的時候,恰好是她人生中最爲晦暗的一段時間,當時母親馬上面臨二次手術,手術費要30萬,這樣大的數字對她來說簡直是噩夢,她一天二十個小時都在打工,白天輾轉幾個地方工作,晚上還去酒吧兼職,但即便如此,想要湊上30萬,對一個小小的她來說還是太難。
她認識秦壽,就是在她打工的酒吧裡頭,那天秦壽和幾個朋友一起約着喝酒,自然也少不了要叫上幾個陪酒的姑娘,說來趕巧,那天晚上剛好秦壽喜歡的那位姑娘生病了沒來,其他人他又看不上,老闆便讓他隨便挑一個,這一挑,就挑中了尚子欣。
尚子欣當然是不願意的,但是老闆告訴她這羣人都是b城出了名的公子哥,他們出來玩都是逢場作戲,不會動真格的,就是陪陪酒而已,到時候陪高興了,一晚上摔個幾萬十幾萬也是常事。
就爲了這幾萬十幾萬幾個字,尚子欣猶豫了,她戰戰巍巍的將自己送到秦壽身邊,手抖的幾乎都倒不了酒。
這樣軟萌的小白兔是久戰歡暢的秦二少從未遇到過的,一時間便起了心思,散場之後,他要求帶尚子欣出去過夜。
尚子欣不肯,可秦壽說,我買你一夜,你要什麼我都給你,我秦二少說話算話。
後來的事情不用尚子欣說,池早早也能想到,她會同意的,畢竟自己的初夜和母親的性命想必,實在是微不足道。
第二天尚子欣拿了二十萬便消失了,酒店裡半點她的痕跡都沒有留下,除了牀單上一抹象徵着乾淨和純潔的鮮紅。
秦壽酒醒了,也沒過多在意這個女人,他擁有過的女人那麼多,第一次的也不少,尚子欣其實真的算不了什麼特別的。
真正讓秦壽不可自拔的愛上尚子欣,是三個月以後的他們的第二次見面了。
母親的手術失敗了,託着殘敗不堪的身體硬撐了兩個多月,這兩個多月的時間,尚子欣覺得自己也像是死了一遍,可痛苦的是母親死了可以一了百了,她“死”了卻不行,還有後事,她必須處理。
那幾年b城發展的飛快,高樓一座一座的建,房價一路飄紅的往上漲,越來越多的人投資房地產行業,b城的地皮也越發貴了起來。
這樣的時候,連墓地都變成了尚子欣無法企及的奢求,但母親人都已經不在了,總不能一把屍骨也無處安葬吧。
她存錢同時也到處懇求,可還是沒有人肯以那麼低的價格賣給她一塊墓地,尚子欣沒有辦法,只好同意火葬,將母親的骨灰撒進江水,當是她的葬禮。
冬至過後b成已經冷得不像話,夜晚的江邊空無一人,尚子欣穿着一條唯一沒有補丁的素白長裙,黑色長髮系在腦後,頭上挽着一朵雪白的喪花,夜晚的江風夾雜着水汽,冷得她臉色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