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易逝,兩年過去了。
東方本土的恐怖遊戲徹底消失,西方的教派蠱惑之風盛長。盛到什麼程度呢?讓僕人組傾巢而出,不曾參與本土恐怖遊戲的安琳成了誅滅血族的大法師。
她的速度跟不上這些血族,可她身上有護身符,血族咬不住她,只能進攻擊打。
這些年,僕人組在莊園裡除了修煉功法,也修習體能和格鬥術,抗揍。血族的體能本就異於常人,不僅抗揍還打不死,雙方可算是遇到對手。
不過,安琳這兩年也耽誤。
有桑月親傳光明法陣,她和阿拉、蘭秋晨還有弗羅拉都已經學會,威力不同罷。盧卡斯、梅蜜也學過幾遍,可他倆的功力終究比不得年輕人,效果一般。
除了安琳,阿拉也去了,以唐星竹的身份成爲西方人眼中的魔法學徒。
小夥伴都去了,蘭秋晨當然不甘寂寞地成爲一名輔助型的蹩腳法師。加上弗羅拉,四人身上都有桑月和阿滿煉製的護身符,可以盡情造作。
盧卡斯、梅蜜和弗羅拉是最早與血族接觸的,蘭秋晨三人是剛剛參與沒多久,新鮮感還在。
盧卡斯還會帶着她們出席各種名流聚集的場合,無需她們禮儀周正,不要大鬧宴席擾了主人家的興致就好。以他的社會地位,肯出席酒會已經皆大歡喜。
她們三個是他特邀前去對付血族的,日常生活務必盡興,他不要求她們必須遵照西方的禮儀與人來往。
跟她們的興致盎然相比,先鋒組員莫德的近況簡直是一場災難。
他累了,這些年爲了對付那些邪惡的教派成員,無時無刻不在提防,不在鬥智鬥勇。邪惡的人與組織就像那遍地的野草,無論怎麼清除都除不乾淨。
一撥沒了,沒過多久又來一撥。
他身邊的夥伴、愛人來了去(死),去了又來,讓他的身心十分疲憊。
兒子扎裡已經成年,曾多次與父親在處理邪惡教派方面的觀念產生分歧。後來,他帶着新結識的異人女友和幾位小夥伴一同踏上屬於他們年輕人的征途。
他們並非尋找教派成員的老巢,也未見識過血族的能耐。
他們是年輕人,所追求的理想人生是普通人的人生。比如組建樂隊四處巡演賺錢,平時帶着女友出去玩時若路遇不平之事立馬挺身而出,正義感滿滿的。
他覺得已經找到人生的方向,還勸父親莫德不如回到母親(弗羅拉)的身邊安生過日子。
這意思是說莫德老了,除了不死之身再無別的長處,觀念也特別的老舊跟不上時代的進步,讓他回到弗羅拉的身邊養老呢。
莫德看着意氣風發的兒子頭也不回地攬着女友笑哈哈地離開,心裡特別累。
歷史是如此的相似,他當年離開弗羅拉的時候,似乎也是兒子這副志得意滿的模樣,最後吃盡了苦頭。兒子不聽勸,他知道他會重複自己的命運和將來。
所以心累,卻無從說起。
年輕人的未來走向如何,暫時無人知曉。
而自從兒子的離開,婚前無比崇拜他的現任妻子的態度也變了。變得討厭他總是給家人、給孩子帶來麻煩,於去年與他辦了離婚手續。
但離婚沒多久,他的這位前妻被人滅了門,他的新孩子亦未能倖免。
兇手離開之前,用血在牆上留下一段話,大意是: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若非他死揪住某些教派成員不放,他的這些人親人與家庭本該無恙的。
是他多管閒事,是他非要摻和進來,與他們教派或組織作對的人沒有好下場。
他便是那個血淋淋的事實,現在不是他要讓教派的人不得安生,而是他被教派的人鬧得寢食難安,家破人亡。
終於在一天晚上,他在空蕩蕩的家裡客廳跪下,朝寂靜與黑暗輕喚:
“主人,莫德求見。”
可能長期潛伏黑暗的緣故,使他在不知不覺間默認了那份主僕的契約,不再排斥認主。在他的心裡,這一聲主人,跟外界那些人對神父的稱呼並無不同。
外界那些人的信仰是上帝,可他們落入邪惡教派手裡受盡苦難時,他們的信仰未曾助他們逃離苦海,是他救了他們。
反觀自己,每次遇險皆能受到主人的庇護與搭救。
主人現在就是他的信仰,他現在已經疲累至極,想求助自己的信仰讓自己解脫。
“怎麼,想求死?”聽到他的呼喚,正在煉藥的桑月施法讓攪藥棒自動攪拌,自己來到露臺外透過光幕看到心如死灰的莫德,“後悔了?”
後悔招惹了除之不盡的邪惡,後悔當年的魯莽、自傲與輕慢。
聽到這把年輕女性的聲音,莫德先是愕然,繼而露出一絲淡淡的欣喜神色:
“我沒後悔,我無比慶幸自己當年的果斷,讓我救了很多很多受苦的人……但今天,我累了,想請主人解除我的不死之身。”
這些年以來,向來是莫拉與他聯絡,主人從未發過聲。
雖然這個聲音清悅得很,跟當初與他和弗羅拉說話的沙啞聲音截然不同。可聲線不同,那淡漠的語氣他一聽便能認出來,熟悉的聲音讓他很有傾訴欲.望。
卻又不知該怎麼說,只能直接道出心中的意圖。
“你會累,是因爲你處處留情,受不住寂寞。”桑月看着他那一身的哀莫大於心死的氣息,“卻又無力保護她們不受傷害,每年要面臨親朋的生離死別,耗盡心神……”
他面對的邪師也挺厲害的,專門等他與某些人締結情感,再把那些人殺了讓他精神崩潰。
而跟邪師作對多年的他知道親朋會遭難,屢勸他們萬事要小心,哪些人不能接觸,哪些地方絕對不能一個人去。
可這些親朋沒有這方面的經歷,對他的提醒和警告不以爲然,甚至會反感他試圖控制自己的言行。當意識到他的話是真的,已經是他們死到臨頭的時候。
他的這一任前妻也是反感他對自己和孩子諸多管束,覺得他的心理有毛病。
在她搬家那天,發現他一直在家的附近盯着自己和孩子,於是把他忽悠進屋再報了警。無論他怎麼解釋,警方就是不肯放他走,哪怕他的光榮事蹟大家都有所耳聞。
正因爲有所耳聞,他們對他使用了壓制異人能力的機器,使他有心無力坐等前妻和孩子的死訊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