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某人心有慼慼的模樣,蘭秋晨便知道自己猜對了,窩在單人沙發裡嘆道:
“既然過去了,該放下就放下,人這一生不可能只愛一個人,不要把自己鎖死在只能鍾愛一人的道德怪圈裡。”
能不能只愛一個人,其實她不知也不懂。
畢竟她是母胎單身,來不及嘗一嘗戀愛的滋味便進山修煉了。她的人生目標非常明確,先脫貧後脫單;現在嘛,先在武道學有所成再考慮脫不脫單的事。
但沒殺過豬的人,難道沒見過活豬跑麼?
戀愛專家未必談過戀愛,這是公認的事。雖然她沒談過,可她看別人談過啊,旁觀者清這句話總有一定道理的。
“你呀,不懂愛。十八九歲的時候忙着趕各種培訓課,哪有時間接觸情情愛愛的事?”
等有時間,又沒有合適的對象。
有合適的對象了,兩人又天各一方。等兩人即將會合時,卻又天人永隔了。話說偶像這命啊,真是人見人心疼。
由於忙碌的成長過程,導致偶像的情感生活單純得像一張白紙。就算愛情來了,她也根本分不清哪些是搭檔的革命情誼,哪些是甜膩的男女之情。
這種時候,就要靠自己這些旁觀者多加提點了。
“我看屠夫這人能處,長得高大帥氣,爲人實誠不油嘴滑舌,還講義氣……”說到這裡,蘭秋晨的語氣微頓,“額,講義氣這一點可能不算優點……”
這要看每個人的立場。
身爲屠夫的朋友,講義氣是特大優點;但站在屠夫的女友乃至妻子的立場,就成了一個要命的缺點。
這麼一想,蘭秋晨頓時無法再爲屠夫說話,支支吾吾地自圓其說:
“呃,他這人確實挺好,沒什麼大毛病。但如果你實在對他沒感覺,那,那咱再看看吧。”
噗哧,原本心無波瀾的桑月啼笑皆非。
今晚的風一貫清馨淡雅,空氣中洋溢着春天的氣息,一切跟往常沒什麼兩樣。唯一不同的,是今年的春天山裡來了好些小夥伴,讓她產生強烈的傾訴欲。
“其實,我不是你們想象中的單純。我懂愛,我知道什麼是愛……”
愛是佔有,是嫉妒憂慮,是一刻不見便內心焦灼不安。遇到美好的愛情,會讓那個人變得更加優秀包容。可這世間哪有這麼多美好?大部分都是自私的。
“你說的沒錯,他們三個在我心裡都是特別的……”
蘭秋晨默:“……”不是的,姐們,她是說其中之一。
當然,此時不是打斷的時候,而是要扮演傾聽者的角色。多麼難得的機會啊!真想上網告訴那些親們,跟偶像相處近十年,終於能聽到她最真實的心聲。
“當年初見葉寰宇,他的長相,他的聲音和才華特別吸引我。”桑月看着液晶屏幕,隨手選了一個靈異節目打開,“少女情懷,誰沒暗.戀過?我當然也不例外……”
蘭秋晨面無表情:“……”氣死,她真的沒暗.戀過,是不是不太正常?
感覺被偶像內涵了,很不爽~。
“可是我啊,最擅長在泥裡淘金,在金堆裡找屎……”
噗哧,她這比喻讓蘭秋晨一個沒忍住當場笑噴。
“當時他在我眼裡接近十全十美,可這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人?”所以她覺得自己的感覺欺騙了自己。 少女情懷總是詩,掩都掩不住,常在不經意間從她的言行舉止裡表露出來。心思細膩的葉寰宇自然也察覺到了,想着她年紀小,一直忍到她大三才表白。
人生最高興的事莫過於她喜歡一個人,對方也喜歡她。
雖然,二姐得知此事之後不太情願,不許兩人公開戀情。正好,對方的經紀人也是這麼認爲的。說兩人還年輕,未來變數太多,目前應以事業爲重。
“嚇?”聽到這裡,蘭秋晨傻了眼,“你跟葉寰宇是情侶?”
“這便是最好笑的地方,”桑月失笑道,“他表白了,可我沒答應交往……”
凡事總有過程,而雙方在這個過程中都察覺對方的心意。很自然而然地,葉寰宇有意無意地干預她的生活方式,包括作息時間。
他一個二十三四歲的青年,拿着三四十歲人的作息時間,來要求她一個十八九歲的學生黨必須嚴謹遵守。
這不搞笑嗎?
何況她一個夜貓子每逢時針踏中晚上十點鐘便開始神采奕奕,老虎都能打死幾頭。平常要嚴格遵守二姐定的作息時間就算了,週末熬夜是她唯一的樂趣。
葉寰宇竟然天天跟她念叨熬夜的壞處,怕她熬壞身子,壞了容貌和嗓子。
她跟他說,這是自己唯一的自由和樂趣。又不是經常熬,她只是每逢週末才熬。如果週末跟工作安排撞上,她連這點樂趣都沒有了。
所以,週末熬夜也是偶爾的,哪能輕易就熬壞了?
可他不聽不聽,就是不聽。
還說什麼好習慣要從小養成,說她的自制力就是聽二姐的囑咐多年養成的。二姐唯一的失職是讓她養成了週末熬夜的習慣,所以他現在要幫她糾正過來。
他板着臉的認真模樣,和發現她不聽話就發脾氣甩門、甚至罷工的性情,讓她那如詩歌浪漫的少女情懷瞬間坍塌。
蘭秋晨:“……”原來少女情懷如此的脆弱,不用經歷也罷。
“不僅如此,他開始不許我吃外邊的東西,不許喝奶茶,不許吃路邊攤……”
他知道她不會聽自己的,哪怕他發脾氣甩門,怕的是別人,對她毫無震懾力。於是,他換了攻略對象,向二姐投訴並建議參與制作她的飲食和作息時間。
說他要確保自己的搭檔一切安好,杜絕任何會傷害她嗓子的不良因素。
二姐因爲他的才華和價值,對他的話言聽計從。
被她無意間發現了,對他的美好印象瞬時跌爲負值。所以,在他向她表白時,她當場拒絕了。他問原因,她就把以上的不滿統統數落一遍。
“可你照做了,證明我的建議是對的。”葉寰宇得知原因,哭笑不得。
“我照做,是因爲工作所需。”二姐讓她必須遵守,不得出半點差池。一旦跟工作扯上關係,她從來不敢輕忽,“跟是不是你建議的無關,我的身邊有一位經紀人就夠了。”
葉寰宇既想當她情.人又想當她的經紀人,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