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師兄弟兩人早早吃完早點後便攜手漫步至後花園,那裡不僅種植了各種花果藥草,而且還劃分開了一個空曠區域負責豢養坐騎,一日三餐好吃好喝伺候着,每餐營養均衡,餐餐吃食皆不同,養得膘肥體胖,小日子過得美滋滋的,都快趕上主人的待遇了。
兩人一邊攜手同行趕往後花園豢養坐騎區域,一邊有說有笑閒聊些家常趣事。
“對了,大師兄。”廖子殤步伐輕快,他今晨心情愉悅,渾身神清氣爽,很明顯昨夜塗抹的那藥膏見效神速,經由一夜之間滲透新生皮膚血肉,如今已恢復得七七八八,渾身傷痕幾乎消退,整個人瞧着也尤爲精神奕奕,“昨夜急急忙忙吃完晚飯,接着沐浴完敷上藥膏後,我便早早入睡了,我都忘記問你在何處舉辦這交流會。”
“這個呀!”夕舯虞揹負雙手,他隨同小師弟並排漫步前行,狹長明眸骨碌碌轉動着,思考了一小會兒便笑呵呵道:“自然是在那處小型世界中舉辦咯!”
“你選好具體地點了?”廖子殤沉默了一陣子便擡頭追問道。
“嗯。”夕舯虞伸手撫摸他柔順秀髮,“我昨夜不僅替你挑選好了數十名同門弟子來陪你切磋武藝,而且還提前差遣了些實力強大的同門簡單修繕清理了舉辦場地,同時他們還會嚴防死守場地邊緣,保證中途不會突發意外,引起人員傷亡。”
“這會兒,他們肯定提前入場鎮守去了。”夕舯虞淡笑道:“那處舉辦場地定然已被圍成鐵桶一般,莫說是無數兇殘妖魔鬼怪了,就連一隻普通小鳥兒都休想闖進去,可謂是鎮守得滴水不漏。”
“這、這也太誇張了吧!”廖子殤抖了抖嘴角,“不必如此吧?”
“小師弟,你我作爲師尊座下的嫡傳弟子,身份金貴,自然是要派人保護我倆毫髮無傷纔好。”夕舯虞運籌帷幄,思慮極其周祥縝密,“再說了,那處小型世界裡處處危機四伏,倘若不提前將舉辦場地徹底清理乾淨,在切磋過程中出現任何意外的話,這責任就得全權歸咎在我身上,畢竟我本人才是這場交流會的真正發起者,總得保護大家生命安全吧!”
“大師兄所言極是。”廖子殤經過一番思來想去也覺得大有道理,遂點點頭完全認同,“還是大師兄考慮周到,事事鉅細,作爲小師弟的我不管如何行事也不及你萬分之一。”
“不可這麼貶低自己。”夕舯虞耷拉着俊美臉龐,心裡頓時不高興了,“你性情如此古靈精怪,還是有你自個兒的一番聰明才智成分存在的,以後這類貶低言辭不可在我耳旁提起,記住了嗎?”
“嗯嗯好,師弟定牢記於心。”廖子殤重重點頭。
兩人就這麼滔滔不絕閒聊了小半刻功夫,便漫步穿梭過四季如春、景緻怡人的後花園,最後來到獨立開闢出來豢養坐騎的空曠區域。
兩頭靈獸眼下正眯起禽目沐浴在溫暖陽光下,慵懶愜意的曬着日光浴,似這種清晨光照是令它們感到最舒服的了,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盡情享受着最高規格的優厚待遇,這便是作爲主人貼身坐騎所擁有的種種好處之一。
它們驟然聽見由遠及近的腳步聲,故而懶散睜開禽目瞥去,待瞥見是自家兩位主人便一蹦三丈高,一路興奮啼叫着振翅飛躍至他倆身前來。
“呵呵。”夕舯虞擡手輕輕捋順坐騎鮮豔羽毛,這臉上真摯笑容就沒見他停下來過,“好好好,真乖真乖。”
夕舯虞低頭輕聲催促,“小師弟,時間緊迫,咱們趕緊走吧!”
“嗯,好。”廖子殤微微點頭。
師兄弟二人輕鬆跳上各自坐騎背部盤膝坐好,兩頭靈獸隨之撲騰翅膀一飛沖天,以最快速度趕到了恢宏‘藏書閣’大殿外開闊廣場上,有專人負責將靈獸坐騎牽到偏院照料餵食,而師兄弟兩人則在衆多往返同門弟子恭敬矚目下跨入大殿內,之後順着懸浮石階下降至地下第三層樓層,那塊專門以做傳送門所用的橢圓狀石磨盤便放置於這層所屬偏僻區域內,兩人隨後順着曲折蜿蜒甬道來到僻靜石室,這處偏僻區域陳年擺設始終未曾變動調整過,僅僅定期會派遣弟子來清掃污垢灰塵而已!
夕舯虞一如既往地走近催發石磨盤,其邊緣處的一連串晦澀符紋驟然亮起朦朧毫光,不斷若明若暗閃爍不定,他隨即轉過身來平淡道:“小師弟,距離邀約時辰也快接近了,咱們走吧!以免誤了時辰。”
“好。”廖子殤邁步上前靠近他身旁。
夕舯虞順勢牽起對方細嫩小手,兩人一同輕鬆穿過傳送靈器,等他倆再次睜開雙眸,並逐漸適應強烈光線之後,已然身處於連綿險峻山丘羣山腳下的遠古樹林中的某條狹窄泥路上。
他倆泰然自若,冷靜環顧四周,面對眼前這片極陌生地域仍然不會亂了陣腳,臨出發前俊秀青年便拍着胸脯信心滿滿的打包票了,這片陌生地域已被修爲強大的弟子仔細掃蕩了個徹徹底底,鎮守得水泄不通,安全措施方面絕對沒問題。
“咱倆腳下位置距離目的地還有一段不小的行程要走。”夕舯虞蹲下身子背對着他,“小師弟,我揹着你趕路,這樣更快些。”
廖子殤也知曉時間緊迫,遂也絲毫不客氣的跳上大師兄後背,手腳並用挎好,俊秀青年雙腿稍微使力,一晃眼便消失在原地,他化作一道模糊殘影滑溜穿梭遊走在山野林地之間,在凡夫俗子眼裡,這速度簡直是快如閃電般縹緲詭異,僅憑肉眼凡胎完全捕捉不到丁點擦身而過的痕跡。
“就快到了。”夕舯虞在這山野林地間跳躍穿梭,如履平地,好似吃飯喝水般輕鬆自在,耳畔風聲呼呼作響,卻絲毫未影響到他前進速度,只增不減,將身法發揮至極限朝目的地趕去。
用不了多久,眼前這片茂盛樹林逐漸豁然開朗,變得稀疏平常,他略微動容,是因爲瞧見了一塊臨時搭建起來的簡易修行場地透過樹葉縫隙間依稀映入眼簾,他頓時加快步伐,從某棵參天大樹的粗壯樹冠上一躍而下輕鬆落在場地中央,周圍怪石、樹杈、空地上已靜候了不少人,細細數之,足有數十人之多。
他們聽見動靜後便紛紛睜眸望向來人,即刻起身恭敬相迎,“拜見大師兄、十五師兄。”
“免禮。”夕舯虞微微拂袖面容平淡道:“都坐吧!”
“是。”一衆同門立即拱手聽令盤膝坐下。
夕舯虞一眼便掃到高臺主座,遂縱身一躍而起輕盈落地,他將小師弟放下,兩人分主次正襟危坐,從高臺上平靜俯瞰在場衆人。
夕舯虞粗略一掃而過,也未細數,他漫不經心詢問道:“人都到齊了嗎?”
“回稟大師兄。”一名粗獷大漢國字臉,滿臉絡腮鬍,嗓音卻嬌聲嗲氣的,與他這副外在形象完全不相符合,令人大跌眼鏡,他卻絲毫不在乎外人怪異目光,也不在乎對他指指點點,他甚至還以此爲榮,自認爲這嗓音與生俱來,是值得他驕傲自豪之事,“還差三人。”
‘嗖嗖嗖’
在他話音剛落,剩餘三人便結伴同行如約趕來,從樹叢間飛竄躍至空曠場地中央。
三人高矮胖瘦,有男有女,見狀齊齊彎腰作揖,“見過大師兄、十五師兄。”
“各自尋位入座吧!”夕舯虞輕揮了揮手。
“是。”三人擡頭一掃而過,瞧見左側不遠處有塊空地,遂彼此相視微微點頭,三人心有靈犀,相繼動身朝那處空地走去,也不管腳下土地髒亂,直接一屁股並排就地而坐。
這片空曠場地內陷入了短暫寂靜,夕舯虞仰頭看了會兒天色,心裡默唸估算了下時辰,待時辰差不多到了後便大手一揮,“首場交流會正式開始。”
就在此刻,一片草叢內窸窸窣窣顫動不止,同時驚動了在座衆人,包括俊秀青年兩人在內齊刷刷小心警惕望去,將心提到了嗓子眼,盡皆準備發動攻勢施展致命一擊。
“誰?”一名女弟子長相陰柔,她給人的第一印象是那種不好相與的狠辣角色,實則她心地善良,樂善好施,好打抱不平,從小到大隻要遇見不平事,皆會出手相助,剷除狂妄惡徒,有許多人都曾受過她恩惠,因而她人緣一向極好,只是她這幅尊容很容易讓別人誤解罷了!
話音剛落,一名身披綠袍的神秘人撥開草叢邁步走來,渾身上下包裹得嚴嚴實實,嚴絲合縫,根本看不清對方是何身形容貌,同時氣息完美收斂,也感應不出修爲幾何,旁人若不認識,一定會將眼前這位神秘人當成脾性古怪之人。
不管外人如何看待,可對於在座衆人而言,他們對這名綠袍神秘人可再熟悉不過了,連忙端正姿態起身恭迎,“參見木長老。”
“不必多禮,坐下。”綠袍神秘人嗓音尖銳刺耳,極爲難聽,在座衆人大多數雖或多或少均感到不舒服,可這名神秘人地位尊貴,眼裡容不下一粒沙子,公私分明,手段可是出了名的狠辣無情,不論對內對外皆如此,凡是任何一名弟子迎面經過,都退避三舍,敬而遠之,就好似躲避瘟神般,眼下大多數人雖身體不適,但也只能強行忍受下來,卑躬屈膝恭敬相迎,這名神秘人威名赫赫,如若誰膽敢不敬,便如同吃了熊心豹子膽,自尋死路,下場可想而知。
“是。”在座衆人畢恭畢敬盤膝坐下,言行舉止一絲不苟,這位‘木長老’威名遠播,在道院內幾乎隻手遮天,連大院士見了也得禮讓三分,足見其身份地位之高,乃是名副其實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令人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