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量不要用右手,過了這兩天,你想怎麼用就怎麼用。”
仁愛醫院門口,夜風在風騷的紅色法拉利車門前一如既往的叮囑,“別太累,下班我來接你。”
“知道了,你快去上班吧。”舒安寧笑他,每天上班時都要這樣拉着她在醫院門口說半天,似乎要向所有人宣佈他的所有權。
不過男人沒威脅到幾個,倒惹了好些女同事羨慕嫉妒恨的目光。
誰讓他休閒服一穿,身姿挺拔,英俊瀟灑,本來就夠吸引人目光了,又站在豪車前,還一副好男人的樣子,秒給她拉仇恨值。
不過她本身就是能讓人嫉妒的人,在國外經歷的多了,也不在乎。
“那我走了。”他戀戀不捨的坐進車裡,又道,“要不中午我們還是一起吃飯吧。”
舒安寧翻了個白眼:“你今天不是有兩個手術嗎,哪來的時間和我一起吃飯?”
他還要想爭取,被她打斷,“來日方長,急什麼,以後有的是機會,到時候說不定你膩的想要找藉口自己出去吃。”
“纔不會!”夜風差點指天發誓,“我就喜歡和你在一起,生生世世都不膩。”
眼見掃過來的好奇目光越來越多,饒是她功底深厚也有點hold不住,“這話留着回家說。”
回家,這個詞好!
夜風心滿意足的走了,留下一個風騷的車屁股消失在衆人的視線中。
舒安寧嘴角含笑,轉身進醫院,一道略帶尖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吆,舒大妹子,你男朋友又來送你上班呀?”
“花大姐,早。”
說話的女人姓花,四十來歲,身體胖的跟球樣,走路就像在滾,最是八卦。
夜風第一次送舒安寧上班被她看到,她就多方打聽,跟狗仔隊一樣,似乎不挖出人家的祖宗八代來不會消停。
“你男朋友做什麼生意?真有錢!前天保時捷,昨天蘭博基尼,今天法拉利。”花胖子扭着肥碩的屁股,嘖嘖兩聲,好像刀片割出來的縫隙那麼大的眼睛露出嫉妒的光芒。
她沒錢,但她家弟弟在豪車4S店上班,爲在朋友圈裝X,也惡補了一些豪車的知識,而夜風開的幾款正好是她認識的,知道每一輛的價格都不菲,她在醫院上班一輩子都不一定能買一輛。
“嗯,還行吧,家裡做點小生意。”舒安寧不耐煩應付這些,但看在是自家醫院員工的份上敷衍一句,沒想到花胖子還來勁了。
“大妹子,有錢男人可沒幾個好東西,不是我要說你男朋友壞話。”她左右看看,裝作很神秘的樣子,以自認爲很小聲但周圍都能聽到的聲音道,“昨天我還看到你男朋友跟咱們科室前臺的小護士打情罵俏、嘻嘻哈哈,那行爲,讓人看了都臉紅。”
前臺的小護士舒安寧知道,是一個江南妹子,身材嬌小可愛,皮膚粉嫩,吳儂軟語一出,男人半邊身子都能酥掉。
而花胖子口中所說昨天夜風和前臺的打情罵俏,實則是因爲兩人在車上耳鬢廝磨太久,差點遲到的她把工具箱拉在車上,夜風追過來送東西時不小心撞到拿着一疊資料的小護士,基於最起碼的禮貌,幫人家撿了東西而已。
這事夜風還特意跟她提了,明着說讓
她查查看工具箱裡的東西有沒有碰壞,實際上就是爲了怕哪個八卦的女人在她面前胡說,惹她誤會。
夜風當然不會認爲舒安寧會因爲這點小事不相信他,他不過是以防萬一的防患於未然,把任何可能引起兩人誤會的毛毛小事情都要扼殺在萌芽狀態中,決不讓外力影響兩人的感情。
不曾想,還真有那麼無聊加惡趣的人,見風就要說雨。
“你別不信,我可沒瞎說,當時是上班高峰,好幾個同事都看到了。”花胖子似乎怕她不信,親暱的去挽她手臂,表示咱倆關係很好,我絕不會騙你,無中生有。
舒安寧不動聲色避過她油膩膩的胖胳膊,淡淡道,“上班時間快到了,花大姐趕緊去打卡吧。”
“哎呀,千萬不能遲到了,不然兩百塊全勤又沒了。”她肥胖的身體跑向考勤機處,遠遠望去就如同一個肉球在滾動,看了就讓人道盡胃口。
舒安寧快步向自己的診室走去。
不是怕她,是煩了她整天無根據的八卦。
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羣分,整的舒安寧都快以爲自己也是長舌的老婦女了,不然花胖子幹嘛老喜歡往自己診室鑽?
換上白大褂,打開電腦,還沒等她坐在,花胖子門也不敲的進來,擡腿一屁股斜坐到她辦公桌上,那噸位直壓的木質的辦公桌嘎吱作響。
舒安寧眉頭一皺,她不喜歡別人在自己的地盤沒規沒矩,冷漠道,“花大姐,我的辦公桌腿細板薄,年代久遠,如果摔了你,我可不賠不起醫藥費。”
不耐煩歸不耐煩,作爲即將上任的老闆,她還是很大度的跟員工好生說話,不過人家領不領情又是一回事了。
“哎呦,我說大妹子,你心咋這麼狠,詛咒我呢?”花胖子跳下來,雙腳落到地板上發出“咚”的重響,臉上的肥肉堆出生氣的形狀。
她心狠?
舒安寧想笑。
她說這話可不是無的放矢。
前天,花胖子跑到同事那去“幫”人家品嚐零食,結果不小心崩掉一塊牙齒,打滾撒潑的訛了同事大半個月的工資,說是補牙的費用,氣的同事見了她恨不得用眼剜。
但花胖子不僅脂肪厚,臉皮更厚,今兒跟你臉紅脖子粗吵過架,明天照樣去找你佔便宜。
她就像滾刀肉,惹人厭煩又無奈。
所以爲了臉面也好,不想被她胡攪蠻纏也好,瞭解她的人一般都不願意跟她撕破臉的吵架,只以冷漠對之。
“隨便你怎麼想。”舒安寧識人無數,怎會不清楚花胖子的德行,不跟她一般見識而已。
“什麼是我怎麼想,本來就是你在詛咒我?”
花胖子睜成縫的小眼賊溜溜的一轉,胖胖的蘿蔔手飛快的把舒安寧辦公桌上散發着香味的保溫桶劃拉到手,擡着大象腿轉身就跑,還留下一句話道,“這就算是你口無遮攔詛咒我的補償吧。”
說完,人已經消失在門口。
舒安寧怒了。
她拿走的,是夜風針對她手臂的傷特質的藥粥。
那是夜風精心挑選的藥材,讓高薪聘請的粥師傅特意文火細熬的藥粥!
本來應該吃完再上班的,但因爲昨晚兩人三點多才吃的東西,
沒有消化,所以才帶了過來,準備餓的時候再吃,誰想花胖子跟強盜一樣,拿了就跑。
舒安寧快步追了上去,眼前的一幕讓她臉色驟寒。
只見花胖子已經打開了保溫桶,用夜風給她親手設計訂做的美觀又精緻的銀勺舀了藥粥吃的歡快。
看到舒安寧進來,她得意的挑眉,不知是故意還是怎滴,她嚥下粥,不急着再吃下一口,而是張開嘴巴,用有着厚厚舌苔的舌頭先把勺子裡裡外外舔了一邊,然後發黃發黑的上下牙齒一合,咬住,厚厚的脣抿緊,一點一點的把勺子從嘴裡抽出來,還帶着渾濁的口水。
空氣中似乎都散發着難聞的口臭味,噁心的舒安寧快要吐出來。
“花醫生!”舒安寧氣的連稱呼都變了,“不問自取謂之盜!伸手拿同事的早飯,你不覺得自己太過分了嗎?”
“醫院有規定,上班時間不允許吃飯。”花胖子又舀了一大勺粥送到嘴裡,吧唧吧唧吃的歡快,“你應該感謝我幫你吃掉,不然被人發現你上班時間吃早飯,會被扣錢的。”
“我應該感謝你?”她氣笑了,“你都不怕扣錢我爲什麼要怕?”
“你要面子呀。”花胖子說的理所當然,“漂亮的女人不都很要面子嗎,如果讓人看到你因爲違紀被罰錢,還是因爲吃飯,你臉上多無光。”
她咧嘴一笑,口水混合着米粥滴在保溫桶的粥裡,她哧溜一下,擦也不擦,繼續埋頭大吃。
不用猜,只從她的吃相和保溫桶中散發的香味就知道藥粥的味道有多好。
“你這粥裡面放了什麼東西,味道怪怪的,真難吃!”花胖子明明吃的很嗨皮,還非要用勺子戳來戳去,擺出挑剔的姿態,說着風涼話,“該不會是昨天剩下的放壞了吧?”
就差把頭埋到保溫桶裡了還說東西難吃!
舒安寧氣個昂倒。
花胖子簡直刷新了她對無恥之人的認識。
她渾身冷氣直冒,面無表情的奪過保溫桶,把剩下的藥粥一股腦全倒在花胖子頭上!
舒安寧衝動嗎,不!
若是在剛回國那會,她早一棍子抽過去了,還容的花胖子嘰嘰歪歪!
敢動她的東西就要有被揍的自覺。
花胖子沒想到舒安寧敢這樣,根本躲閃不及,被淋了滿頭的粥,頓時驚了、呆了、怒了!
想她花胖子縱橫皮膚科多年,吃人家零食,拿人家早飯,順別人小東西,太平常了,誰敢說誰敢跟她翻臉?
沒想到一個靠臉蛋進來的臭婊子居然敢對她動手!
沒錯,在她心中,舒安寧就是靠臉蛋靠身體上位的女人,不然怎麼可能突然空降到皮膚科,擺明了就是讓她在這個不需要太專業技術又不用怕治壞人的科室白拿薪水。
若非這樣想,花胖子也不會自以爲抓住了她的把柄,敢拿她早飯。
至於夜風和她的豪車,腦袋是奇葩結構組成的人已經完全忽略了。或者說,直接就把他當成舒安寧的金主。
“賤人,我跟你拼了!”心中說不出是嫉妒還是憤怒的花胖子抖動一身的肥肉,像炮彈一樣對舒安寧狠狠的撞過來。
以她的噸位,如果真被撞上,舒安寧絕對有苦頭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