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裡,衆人的反應各異。
裴太太不以爲然,自始至終冷笑的,如同看笑話一般看宋唯一。
而裴辰陽,目光透露出一絲擔憂。
這件事根本不復雜,只要裴太太接受,宋唯一的身份再不堪,嫁入裴家也沒有任何問題。
可難就難在他這位大嫂死脾氣,不願意接受和妥協,卻沒想到她現在以家產和母親的身份相逼,會將兒子推得更遠。
而裴逸白,看到宋唯一決絕的目光,心裡騰起一股無名的怒火。
“我退出,離婚,淨身出戶一毛錢都不用。這下,裴夫人應該放心了吧?”宋唯一譏誚地看着對方。
裴太太一怔,大概是沒想到宋唯一這麼爽快。
繼而點點頭,“既然你這邊願意鬆口,那麼我也不會把事情做得太絕。放心,錢,我不會少給你,以後你別出現在逸白眼前便行。給你一套房子,五百萬支票。”
“不用,什麼時候你把離婚協議打印好了,寄到我那邊吧,我會簽字的。”扔下一句話,宋唯一轉身就走。
竟然無視了裴逸白的存在的,瀟灑地轉了身。
裴逸白被兩人見的對話氣笑了。
“宋唯一,你給我站住。”她們的眼裡,還有沒有他這個人了?
宋唯一不爲所動,腳步平穩地朝着門口的方向走去。
何必呢?她不想自取屈辱,就算是要走,也要離開得瀟灑。
“逸白,既然宋唯一那邊鬆口,你就不要……”
“媽,你是想我孤獨終老?”裴逸白麪色陰寒地扔下一句話。
裴太太半晌沒回過神,什麼孤獨終老?
正要問他,卻見自己的兒子朝着宋唯一跑去,頓時擰眉。
怎麼他還不死心?
裴逸白直接扯住宋唯一的手,無奈,她的腳步只能停下。
“還有事嗎?裴先生。”宋唯一咬着牙,才叫出這個稱呼。
“裴先生?還一個裴先生?別說離婚,還沒出門呢,這就跟我撇開關係了?”裴逸白冷笑,手下的力道越發的重。
宋唯一隻覺得腕骨快被他捏碎了,第一次知道,這個男人竟然如此暴力。
“你捏痛我了,麻煩鬆手。裴先生,好聚好散,這個道理估計你也懂。“宋唯一故作輕鬆地說。
只有心裡,才知道自己多難受。
卻沒想到,裴逸白將她狠狠一拽,背對着他的女人被迫轉過身。
“你發什麼瘋?你以爲我是鐵人啊?手都快被你弄斷了。”宋唯一怒極,對着裴逸白一腳踢了過去。
他媽欺負她,連他也跟着欺負她了是不是?
裴逸白擰眉,“原來還記得痛?”聲音帶着濃濃的嘲諷。
“你放開我。”宋唯一瞪眼,恨不得再上去踹兩腳。
裴逸白不爲所動,“離婚?我答應了?”
他拽着宋唯一的手回到裴太太面前,裴逸白鐵青的臉色對上裴太太憤怒的目光。
“逸白,你這是什麼意思?”好不容易宋唯一答應了,怎麼他一點兒都不配合?
“意思就是,除了宋唯一,我誰都不要。媽您現在明白了嗎?離婚也不可能。”
“你……你怎麼……”裴太太氣得說不出話來。
“難道連裴家的繼承權你也要放棄了?爲了一個宋唯一?”裴太太再次使出殺手鐗。
裴太太說這番話的時候,面無表情,語氣卻斬釘截鐵。
她篤定,她的兒子,不是目光短淺,將重心放在情情愛愛上面的人。
“如果您因爲一個宋唯一,覺得我不配繼承裴家的話,那麼隨便。正好,逸廷可以接手裴家,我沒有任何意見。”
“逸白!”裴太太尖銳地叫出這個名字。
她聽到了什麼?她的兒子竟然說出這種話?
“今天的事情,就到此爲止吧,我會跟爸詳談,媽您早點休息,我下次回來看您。”
語畢,不由分說拉着宋唯一的手直接朝着大門走去。
裴太太在後面一直叫裴逸白的名字,他卻一絲遲疑都沒有,離開了裴家。
兒子的身影越來越遠,直到消失,裴太太渾身脫力,直接坐到了沙發上。
一直沒出聲的裴辰陽,無奈地嘆了口氣。
裴太太這才注意到小叔子還在旁邊,生氣地問:“辰陽,你看看,你看看他那德行?爲了一個宋唯一,他竟然還真的跟我翻臉了,這是一個兒子該做的事情嗎?”
裴太太耿耿於懷的語氣,叫裴辰陽無力吐槽了幾下。
“氣死我了,裴逸白簡直是要氣死我才罷休,宋唯一到底有什麼好的?他就是中了毒一樣不願意跟她離婚?”
裴太太此刻已經鑽進了死衚衕,堅定地認爲,宋唯一這種人,就是給他們裴家招黑的。
裴辰陽無奈翻了翻白眼,強忍着無語道:“嫂子,我看宋唯一也還好啊,既然逸白喜歡,何嘗不順着他的意思?”
聞言,裴太太暴跳如雷站起來,精緻的妝容微微凌亂,顯得整個人有些狼狽。
“順着他的意思?辰陽你怕是不瞭解宋唯一的爲人。她今天這個惺惺作態,還不是爲了讓逸白心軟?”
裴辰陽摸着下巴,突然覺得這個大嫂讓自己極度無語起來。
是不是遇到兒女的事情,作爲母親的人理智就趨近於零了?
以前他怎麼沒覺得自己這大嫂這麼犟?
“你是不知道付家現在是什麼名聲,竟然將如花似玉的女兒送給了盛振國這樣的人,現在整個A市,不是看付家笑話的?我們裴家一貫低調,如果宋唯一的身份曝光,豈不是裴家要掀起一陣風浪了?”
“那就保持低調,不讓外人知道這事不久成了?”裴辰陽下意識回答。
“你以爲有這麼簡單?現在沒有掀起風浪,不過是因爲付家不知道逸白的身份罷了,否則……”
裴太太此刻就是認死了這個理兒。
若是可以,裴辰陽還真不想幹涉這事兒,可沒辦法的是,裴逸白是他大侄子啊。
“嫂子你說的固然有道理,可是逸白剛纔的話也說得清楚,以財產相逼,只怕是將他推得更遠。”
裴太太暮然擡頭,對上裴辰陽的目光,想起兒子決絕的背影,頓時心煩意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