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靳的堅決反對出乎了老太太的意料。
或許這其中,還有什麼誤會?
那個徐小姐雖然殘疾,但是看着是個善良的女孩,毀去容貌和雙腿,是對一個女人最殘忍的事,沒有之一。
“好吧。”老太太很想問問其中的緣由,但光憑徐子靳這諱莫如深的語氣,她也知道自己問了也是白問。
“我會跟她說的。”
“慢着。”徐子靳眯了眯眼,想起老太太剛纔說的一句話。
什麼叫做徐小姐似乎毀容和殘疾了?
“媽,你現在在哪裡?”
“啊,現在?現在啊……”老太太心裡一虛。
“你跟那個徐小姐見面了?什麼時候?”
沒想到徐子靳猜測得這麼精準,老太太頓時顫了顫。
“媽,怎麼不說話了?”徐子靳擰了擰眉。
“就,現在。”好半晌,老太太纔回答。
徐子靳眯眼,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別告訴我,您帶上豆芽了?”
他狠狠吸了口氣,強壓下心裡的不悅。
“給豆芽請的老師,帶上他也不奇怪啊,是吧?”老太太乾笑着回答。
徐子靳面色發寒。
如果這個“老師”不是嚴一諾,那麼自然不奇怪。
但這個老師,是假冒了姓名,故意接近豆芽的嚴一諾,那自然很奇怪。
“媽,您立刻帶着豆芽回家,以後別跟這個徐小姐有任何來往。”徐子靳聲音冰冷的開口。
一邊說着話,一邊起身,順手拿走桌面上的車鑰匙。
“啊?現在?”
“對,立刻,馬上。您具體在哪裡?我這就過去。”徐子靳大步往門口走去。
老太太一陣玄幻,“你過來幹嘛?我回去就回去唄,這就帶着豆芽走,你別過來,白跑一趟。”
“有些事,得跟這位徐小姐親自說,您只管帶着豆芽離開。”
“不對,您先拖着她,等我到了之後,再回去。”徐子靳忽然道。
如果老太太和豆芽先行離開,嚴一諾肯定會察覺不對勁,繼而猜到他可能回來,怎麼可能會乖乖待在那裡等?
所以,不能被嚴一諾察覺纔是正確的。
事情似乎很嚴重,否則子靳爲什麼要親自過來一趟?
但是老太太就搞不懂了,到底有沒有這麼大的必要興師動衆?
還想說點什麼,徐子靳那邊直接掛了電話,老太太頓時氣呼呼地咕噥了幾句。
等她從洗手間出來,又是過了好幾分鐘的事了。
嚴一諾立刻將豆芽從膝蓋上抱下來,讓他坐在自己旁邊的座位。
小傢伙見狀,有些不高興地嘟着嘴。“阿姨爲什麼不抱我了?”
“因爲豆芽是小男子漢了,不能總要人抱呀。”嚴一諾微笑着回答。
豆芽哦了一聲,不再要求抱抱了,老太太,也恰逢此時回到座位。
她記着徐子靳的吩咐,刻意不提今天的正事,反而跟“徐小姐”聊起日常。
想着跟豆芽多待一會兒的嚴一諾沒有察覺到老太太的小心機,應答得有條不絮,畢竟很多問題,她來的時候就先想過,早就打好了腹稿。
好不容易,這麼過去了半個小時。
嚴一諾見來的時間也不算短了,儘管是對豆芽不捨得,也不得不爲今天的見面劃下圓滿的句號。
“老太太,關於您的要求,我已經考慮好了。”嚴一諾正襟危坐於老太太的面前,一副鄭重的表情。
此刻,老太太不怕“徐小姐”不答應,就怕她答應了,兒子要大發脾氣。
老太太頓時在心裡不停祈禱,還是不要答應吧,不然她在中間左右爲難,也連累了這位徐小姐。
“這麼快?我還以爲你要再過一兩天才能答覆我呢。”老太太乾幹一笑,手心都緊張得冒汗了。
“不用等那麼久,畢竟早點說清楚,對我們都好。”
老太太只好勉強地點了點頭。
“豆芽很可愛,也很喜歡彈鋼琴,這一點毋庸置疑。”嚴一諾看着豆芽說出這番話。
老太太聽得提心吊膽,“嗯,對,對。”
“很抱歉,我怕是不能勝任給豆芽當老師這份工作……”嚴一諾準備了一場段話和理由,爲自己的答案解釋。
而老太太,最終聽到這一句話,卻長長地舒了口氣。
幸好,徐小姐拒絕了。
不然她都不知道怎麼突然告訴她,這事怕是要變卦。
老太太沒讓的“徐小姐”說很多,直接笑眯眯地點了點頭。“徐小姐你有事要忙,又不是長期住在洛杉磯,我懂,我都懂。”
“看到你跟豆芽感情這麼好,我也很欣慰,即便是當不成師生,今天這一來,我也是賺到了。”
這是老太太的心裡話,畢竟小孫子很高興,他高興了,老太太就高興。
嚴一諾聽出了老太太在主動爲自己解圍,有些感動地點了點頭。
“那我就不多做打擾,先回去了。”
老太太笑容一頓,這就回去了?這麼突然?
可是,子靳還沒到啊!
“豆芽,阿姨要回家了,下次有機會再見了。”嚴一諾不捨地看着兒子。
豆芽眨了眨眼,“怎麼那麼快?”
“對呀,時間過得真快。以後你要乖乖的,聽奶奶和爸爸的話,知道嗎?”嚴一諾的眼眶有些發酸,今日一別,又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好再見面了。
“好的阿姨。”豆芽鄭重地點了點頭。
“那個徐小姐,要不一起吃個飯吧?這還早啊……”
嚴一諾將老太太的話當成客套話了,搖了搖頭婉拒道:“不了老太太,家裡還有點事,不能耽擱太久。”
老太太出師不利,被拒絕了個徹底。
她猶豫不決地盯着徐小姐看,人家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再挽留,也不好吧?
再看看窗外,沒見兒子的身影。
而離那一則電話已經過去了近五十分鐘了。
這麼久,估計是碰到塞車了。
“那好吧,徐小姐,那你回去的路上小心。不介意的話,我讓司機送你一程。”
“老太太,謝謝您的心意,我自己回去就可以的,再見。”嚴一諾朝着他們揮了揮手,很快轉着輪椅離開咖啡廳。
到了大門口,嚴一諾吁了口氣,此時,一輛黑色的轎車迅速迎面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