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燦陽被老太太的玩笑逗笑了,當然,是冷笑。
這種話,也只有老太太才能如此厚臉皮地說出來,普通戀人?嘖嘖。
“是嗎?那孩子呢?”一庭指着趴在門口哭鬧的豆芽,語氣很重。
在老太太回答之前,徐子靳冷冷打斷她的話。“你管得太寬了,嚴一庭。”
他可沒有跟嚴一庭彙報的必要,倒是嚴一庭,這小舅子的架勢還挺足,不過徐子靳不吃這一套。
“這個孩子,是我姐生的是不是?”一庭無視徐子靳的話,低吼出聲。
否則,那個孩子不會叫姐姐媽媽的。
徐子靳臉上掛着虛假的笑,“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徐子靳,你這個人渣!”一庭氣紅了眼,掄起拳頭就要朝徐子靳砸過去。
“啊,一庭,住手!”老太太被這一幕嚇得心驚肉跳,連忙跑過來阻止他。
要是兒子傷好了,他們怎麼打她都不干涉。
可現在不行啊!
老太太不是一庭的對手,要阻攔他,只好死死抱住他不給一庭動。
偏偏老太太年紀大了,一庭恨極了徐子靳,卻不敢對老太太做什麼,一張臉很快就憋得通紅。
“徐奶奶,你們早就知道了對嗎?爲什麼我姐生了孩子,我阿姨不知道?絕對是徐子靳逼着我姐的!你明知道這樣,竟然還幫徐子靳?這是助紂爲虐!”一庭很生氣,憤怒地咆哮道。
之前他覺得徐奶奶人好,和藹慈祥。
可現在他覺得很失望,那都是假象,用來蠱惑他們的,麻痹他們的防備心。
徐老太太被一庭說得臉色通紅,“一庭啊,這是個誤會……”
“我可不信是什麼誤會。罷了,反正你和徐子靳纔是一家人,爲他辯護也不奇怪。”一庭呵呵冷笑,一副失望透頂的樣子。
老太太沉沉地嘆了口氣,子女都是債,兒子一根筋心思全落在一諾的身上,連孩子都有了,她能有什麼辦法?
“媽,送他出去。”徐子靳冷淡地指着一庭直接下逐客令。
一庭正處於最敏感的少年時期,並且全心全意站在徐利菁母女那邊,很多情況不瞭解,這對徐子靳來說不是什麼好事,但對於嚴一諾來說,有一個能維護她的弟弟,卻不是壞事。
但即便是這樣,一庭也還不具備在他頭頂撒野的資格。
“徐子靳,你不要太囂張。”一庭憤怒地咆哮,但更多的是覺得自己沒用,護不住她們。
“這句話得等你具備跟我叫囂的資格時再跟我說,否則就是不自量力。”徐子靳輕笑,話雖然不好聽,但卻是事實。
一庭聞言,恨恨瞪了他一眼,轉身甩手離去。
好了,好端端的出院,鬧成這個樣子……老太太只能不停嘆息。
“快去哄哄你兒子吧。”看豆芽哭得心酸,老太太吩咐徐子靳。
————
嚴一諾衝下樓,徐利菁緊跟在後面。
只是徐利菁的傷還沒好,走了一小段路就感覺吃不消,頓時蹲下發出痛苦的呻吟。
嚴一諾聽到不對勁的聲音,腳步立刻停下,轉身看到母親臉色一陣青白,冷汗淋漓,立刻跑回來。
“媽,你沒事吧?你感覺怎樣?是不是傷口痛了?”嚴一諾着急地問,一邊將徐利菁扶起來。
該死,她差點忘了,母親的傷還沒好。
嚴一諾後悔不已,徐利菁見她總算是沒有跑了,忍着痛虛弱一笑。“沒什麼事,就是剛纔走得有點快。”
臉色都白了,怎麼可能沒事?
嚴一諾內疚地點了點頭,將徐利菁扶着到大廳的休息區坐下。“媽,你先休息一下,抱歉,剛纔我沒有注意到。”
她不敢再跑了,讓徐利菁坐下之後去買了一瓶水,徐利菁拿着也沒喝,反而一副很理解她的表情。
“你別跟我說對不起,這不是你的錯,是徐子靳欺人太甚。”徐利菁安慰女兒道。
她覺得,嚴一諾也是被逼急了,纔會做出這種當面逃跑的事情來。
嚴一諾擠出一絲苦笑,心裡卻沉甸甸的。
“哎,我沒想到老太太竟然也拎不清,不過老爺子來了,還指望着他能公道一點。”女兒又跑了,她無法瞻前顧後,只好選擇跟女兒一起跑。
徐家那邊,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徐子靳這麼過分,老爺子就不管管?
嚴一諾看着地板沒接話,心裡卻七上八下的。
她沒想到豆芽都當着母親的面叫自己媽媽了,母親竟然誤以爲是徐子靳教豆芽這麼叫的,這真是一個美麗的誤會。
今天這暫且還是一個誤會,但是這個誤會能一直維持嗎?
“你也別怕,徐子靳若是再敢亂來,我就是拼了命也不會放過他的。”徐利菁像是發誓一般說。
嚴一諾表情更加怔忪,拼了命嗎?
“咦,一庭竟然沒有跟上。”徐利菁左顧右盼了一圈,發現養子不在,有些擔心。
“不知道他是不是還在徐子靳的病房,這事情這麼複雜,就不該被一庭知道。”
嚴一諾動了動脣,眼裡閃過一絲掙扎。
她不知道今天豆芽的到來,到底是巧合還是有意,但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她的責任很大。
可自始至終,嚴一諾都沒有想過要出來說點什麼,反而母親爲了維護自己,不遺餘力地控訴徐子靳,她覺得很內疚。
шшш▪ t t k a n▪ ¢ ○ 豆芽……想起豆芽上氣不接下氣的哭聲,嚴一諾的心臟就揪成一團。
她一直對不起豆芽,今天更甚。
“媽……”嚴一諾緩緩擡起頭,眼底閃爍着一片晶瑩,嘴脣輕輕顫抖着。
徐利菁疑惑地點了點頭,“怎麼了?”
她誤以爲嚴一諾這個表情,是因爲太委屈,害怕所致。
“其實……”嚴一諾的語速很慢。
她對不起豆芽太多,自從他出生之後,陪伴他的時間就少之又少,今天還當着他的面跑掉,豆芽一定是失望到了極點。
不過自己也確實不值得同情,嚴一諾苦笑着想。
自己在這件事上面,一貫是沒有擔當,從來不敢被母親知道,可此刻,她想不妨在真相曝光之前,親口告訴母親。
“到底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