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怎麼回事?”付紫凝大叫,失了平日的風度。
卻見桌子底下爬出一個七八歲的小孩,正扯着一塊長長的桌布瑟瑟發抖。
原本擺的高高的香檳塔,徹底成了碎片,而原本擺放得整整齊齊的精緻食物,此刻卻躺在地上,變成了一堆垃圾。
付紫凝心裡咯噔一聲,目瞪口呆地看着對面的慘狀。
那些都是準備給今天賓客的食物,而那一桌是最長,也是數量最多的餐桌,此刻卻成了一堆垃圾。
“小杰,你在那裡做什麼?”一名客人驚叫一聲,被這一幕嚇得差點暈過去。
還是那個叫小杰的男孩的哭聲,讓一衆目瞪口呆的客人回過神。
“哎呀,快去看看怎麼回事。”
那個叫小杰的男孩知道自己做了錯事,鬆開桌布,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一邊從桌子底下鑽出來,一邊大叫。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小男孩哇哇大哭,顯然是因爲做錯事而害怕了。
榮景安的臉色變爲黑沉,若不是付修彥死死拽着他的手腕,這個時候他怕是已經爆發了。
畢竟,宴會還沒進入正式環節,全都被耽擱了。
“你……放開我……”榮景安的嘴脣不停發抖,幾個簡單的詞,都費了他不少的力氣。
付修彥的腦袋也一抽一抽的痛,今天的意外,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他揉了揉眉頭,卻不得不繼續阻止榮景安。
“爸,你累了,先上樓休息一下,下面的殘局我會叫人處理,給我辦個小時的時間。”
“我不……”榮景安拒絕。
“爸你聽我的一句,媽,勸着爸一點。”付修彥加重語氣。
怔愣的付紫凝彷彿被人打了一下,猛地回過神來。
接收到兒子求助般的視線,付紫凝也管不得別的,使勁攙扶着榮景安。
“景安,讓修彥將殘局收拾好吧,你需要冷靜一下。”
付紫凝的臉色也隱隱透出慘白,今天的事,說沒臉,又何止是榮景安?
她回過頭,冷冷地看着付琦珊,低喝一聲:“姍姍,跟我上樓。”
這是第一次,付紫凝對付琦珊露出冷厲的表情。
付紫凝看得更怕了,眼淚忍不住滑了下來,啜泣着叫付紫凝。
“媽,我不是故意的,今天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給我閉嘴,別哭。”付紫凝厲聲呵斥,不由分說拽着付琦珊的手,由着她一跌一撞地走向樓梯。
大門口,看着這一幕久久沒回過神的宋唯一眨了眨眼,轉身看着裴逸白。“老公,這是怎麼回事啊?”
不過是轉個身的時間,沒想到竟然發生了這麼大的改變。
若不是親耳所聽,她還以爲來錯地方了呢。
“我怎麼知道?大概是付先生今天的運氣太好。所以,就連路人甲都忍不住送他一份大禮。”
裴逸白說這句話的時候,眼底隱隱帶了些笑意。
他摸了摸下巴,深邃眸子閃過一層譏誚。
小破孩的搗亂,給榮景安的生日宴畫下了濃重的一筆,只不過,時間還早呢。
“額,是真的嗎?”
“管他真假的,我們該回去了。”裴逸白不由分說握着她的手,十指緊扣,朝着大門走去。
“萌萌剛纔叫我,我們等一下她啦。”
“我們回去享受二人天地,她一個電燈泡跟着做什麼?”
他說二人世界,宋唯一的腦袋浮現來之前發生的事,臉色有些發熱。
難道他指的是這個?
宋唯一越想,心跳越快。
“萌萌要是聽到這句話,估計會生氣呢。”她低着頭,小聲地說。
裴逸白腳步一頓,捏了捏她的臉頰。
“她生不生氣不歸我管,只不過你若是再磨蹭下去,我就要生氣了。”
這是威脅她?
宋唯一嘟了嘟嘴,揮開他的手。“別捏啦,走就是了。”
剛纔萌萌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出了頭,估計現在趙叔叔要氣炸了,怪不得幾分鐘了,還沒出來。
“老公,這一次萌萌因爲我,得罪付家了,這一次,多虧了她呢。”
“嗯,除了多虧她之外,還要多虧誰?”
宋唯一擡頭,就看到裴逸白挑着眉目光緊盯着自己。
她不自覺地摸了摸自己的臉,討好一笑。“我知道,老公你是大功臣,比萌萌還大的功臣。”
若不是裴逸白提起,宋唯一估計會真的忍下今天的氣。
“嗯,所以,你打算怎麼感謝我?”
額,宋唯一眨了眨眼睛。
這個還要感謝啊,她還想着,夫妻之間,就不那麼客氣了呢。
剛要回答,卻見裴逸白戲謔地看着自己。
宋唯一彷彿明白了他的意思,拽着他的手,不經大腦地脫口而出道:“那我以身相許,這個可以吧?”
說完,宋唯一圓溜溜的眼睛四處亂轉,就是不敢看裴逸白的眼睛。
天啦,她竟然厚着臉皮說以身相許,看來她最近真的是膽子肥了不少。
“都好意思說了,爲什麼不敢看我?”裴逸白用力,宋唯一不得不擡起頭,鬧了個大紅臉。
“你就不要取笑我了,我也會害羞的啊。”宋唯一囁嚅着開口,她剛纔是腦子抽了一下,有些口不擇言了。
看來,她真的是越來越****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那麼“主動”。
“害羞什麼?你哪裡我沒見過的?還跟我見外?”裴逸白心情愉悅,出了付家的大門,乾脆將宋唯一打橫抱了起來。
身體一下子懸空,宋唯一本能的伸手勾住他的脖子,驚魂甫定地拍了他兩下。
“你好端端的抱我幹嘛,嚇死我了。”宋唯一控訴。
“嗯,看你可憐又可愛,不喜歡?”
“喜歡喜歡,我的腳好痛,高跟鞋穿着好累,還是抱我出去吧,謝謝老公。”宋唯一吧唧一下,在裴逸白的臉上落下一吻。
原本被污衊的怒氣和委屈,早就消散得無影無蹤。
第一次覺得,回來付家,也沒有自己現象中的那麼厭惡。
“這邊也要一個。”裴逸白示意右邊的臉頰。
宋唯一驚愕,又悄悄看了看周圍,確定沒人了,纔敢親過去。
“膽小鬼。”耳畔全都是裴逸白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