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一直持續到晚上九點,手術室的大門才被打開。
經過近十個小時的時間搶救,他們將趙墨初的命保住了。
“現在已經沒有了生命危險,就看病人什麼時候醒過來了。”
醫生是這麼說的,只是臉上的表情,卻不太樂觀。
一開始,宋唯一不明其意。
後來,才知道,趙墨初剎車的時候,腦子撞到了,怕會有什麼後遺症。
顧老夫人冷哼着撇了撇嘴,對於這個孫媳婦身上會不會有後遺症,她已經不在乎了。
“醒了,既然命保住了,那就沒事了。”顧老夫人冷淡地截斷了醫生的話。
因爲趙墨初的一番私心,害得大家爲她擔心,尤其是自己的孫子……
一想到自己驕傲的大孫子顧辰言,顧老夫人的心就一抽一抽的痛。
“沒什麼事的話,我們就先回去了。”顧老夫人挽着老伴的手,不容置喙地離開了醫院。
後面醒過來的趙夫人見她這樣,一張臉青白交加。
可是卻一句話都不敢指責顧老夫人,除開位高權重之外,更多的是因爲今天的事情,確實是自己的女兒做得不對。
“既然沒事,我們也準備回去吧。”裴逸白低着頭,聲音柔和地開口。
病人已經送到了加護病房,他們不適合進去探望。
“好。”
顧辰言姍姍來遲,時隔兩個月,再一次看到他,宋唯一的某光不由得多了幾分好奇。
跟她想象中的不一樣,顧辰言表情冷淡,沒有波動起伏,似乎也沒有擔心的成分。
她的心突然一涼,裴逸白已經攥緊宋唯一的手,走到了顧辰言的面前。
“現在纔來?”
顧辰言的眼波掃了過來,抿着脣點了點頭:“聽說你來很久了?何必在這裡浪費時間?”
看似平靜的語氣下,帶着對趙墨初的一絲絲厭惡。
“她還是你名義上的妻子,說話注意點兒。”裴逸白拍了拍好友的肩膀。
在裴逸白看來,趙墨初雖然做得不對,但估計跟顧辰言的冷落也有些關係。
他們沒有圓方的事情,是他們那個小圈子裡公認的“秘密”。
“那種丟人現眼的事情都做出來了,還需要忌諱這幾句話?放心吧,等趙墨初醒來之後,我立刻順了她的意,跟她離婚。”
顧辰言並不是脾氣暴躁的人,可今天也被逼的火大了。
他的妻子竟然敢光明正大地給他戴綠帽?
簡直不能忍!
“等人醒了再說吧。”裴逸白也贊同他們離婚,兩個沒有感情的人綁在同一條船上,並不是什麼好事。
“嗯,時間不早了,你們先回去吧。”顧辰言說着,目光特地看了宋唯一一眼。
他對於這個傳聞中的嫂子,並不太熟。
“辛苦嫂子了。”這句話,顧辰言是對宋唯一說的。
人家挺着大肚子過來看望趙墨初,簡直是趙墨初上輩子燒了高香。
“不辛苦,應該的。”宋唯一受寵若驚,連忙推脫。
隨即離開了醫院,跟裴逸白慢慢走下樓。
宋唯一的心情有些沉悶。
“怎麼不說話?剛纔等了那麼久,累了?”裴逸白的聲音,打斷了宋唯一的沉思。
擡起頭,對上他迷人的眼波,如同一潭古井,漆黑平靜。
宋唯一嘆了口氣,“那個趙墨初,其實也挺可憐的。”
畢竟是不喜歡的人,被迫嫁給了顧辰言。
她唯一錯的,只是在婚姻的存續期間跟別的男人告了白而已。
可最後落得這樣的下場……
裴逸白無奈一笑:“你竟然在想這個?”
宋唯一聽出他話裡的不以爲然,擡頭橫了他一眼:“難道我說錯了?真正犯錯的是趙墨初的姐姐,她也是被迫走到這一步的,若非……”
宋唯一有一肚子的話,當着顧家的人不敢說,此刻卻想跟裴逸白吐苦水。
不過這個念頭,被在剛剛發芽的時候,就被裴逸白及時扼殺了。
“你的意思是真愛至上,這樣來說的話,那趙墨初的姐姐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也是合理的。要說真的做錯事的,卻要數趙墨初的父母。”
裴逸白搖着頭,將事情的本質指出來。
雖然殘酷,但卻是真相。
宋唯一陡然沉默了下來,裴逸白說到了她的心坎。
若非趙墨初的父母逼着她們姐妹跟不喜歡的聯姻,怎麼會發生後來的事情?
婚姻是一件大事,不能將就,而趙墨初姐妹兩,似乎都不是喜歡將就的人。
她不由得想到自己的父親榮景安,再看看面前的裴逸白,頓生出一股歡喜。
“還是要靠自己爭取的,剛纔顧辰言這麼說,我也覺得不錯,他跟趙墨初離婚了,對他們都好。”
“嗯。”
裴逸白對於這個話題的興致不高,這一聲“嗯”回答得有些敷衍。
“我們也算是自由戀愛和結婚了,以後,可不能逼我們的孩子娶或者嫁他們不喜歡的人。”宋唯一的腳步停了下來,力求爲自己的孩子爭取最大的福利。
畢竟大戶人家講究的就是門當戶對,但能不能門當戶對,不一定是他們可以控制的啊。
裴逸白的臉上慢慢勾出一抹笑容:“離未來還有幾十年的事情,你現在就給你孩子討福利了?”
低頭看了看大衣下的肚子,有一點兒突出了,可是不明顯。
所以說幾十年後的事情,一點兒都不誇張。
“什麼叫討福利啊?我這是實話實說好不好,不管是我們之間,還是對我們的孩子,溝通才是最有效的方法,而不是強行命令。”
宋唯一自己親身經歷過,也親眼目睹了發生在身邊的事情,都是因爲家長的強行介入而發生不愉快,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還是門當戶對的受害者。
她眼裡的質疑刺激到了裴逸白,氣不過,一把捏住宋唯一的鼻子。
“在你看來我是一定會干涉孩子們以後婚事的人?”
“唔唔唔……”宋唯一被他的舉動氣得跺腳,旁邊人來人往,大庭廣衆呢。
他斜眼睨着宋唯一的狼狽,嘴裡道:“我不會強行干涉,只是若沒有本事讓我看到他們的誠意,我這一關也沒得那麼容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