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晚非常平靜的看着這個女人，說不出來喜，更說不出來怒。
也許是從來沒有接觸過，跟陌生人無異，也有可能是因爲目前的特殊情況讓她沒有辦法喜悅，總之她沒有太多激動的感覺。“是因爲你在販毒？不想認我，還是因爲你就是不想認我？”
李紅歌一笑。“其中原因都有吧！”
林向晚可以接受的點點頭。“那你生我的時候，爲什麼要把我扔掉？因爲我是超生，還是你們想要男孩？我父親在哪裡？”
李永紅提起一口氣。“沒有男孩這一說，我不是重男輕女的人。但我是未婚生子，在那個社會我沒有辦法養你。相信你也知道，即便在現在的z國，一個單身的女人也沒有辦法養一個孩子，尤其這個女人還是未婚！”
林向晚很想說，那她是怎麼養大孩子的？
當時她沒有父母，沒有依靠，自己的身體還養不好呢，還要去照顧一個嗷嗷待哺的孩子。
她還要去工作！
算了，她也不能用自己的承受能力去衡量別人的。
“那我父親是什麼樣的人，他不管你了嗎？還是他有家庭！”
“嗯！”李紅歌點了點頭。“他是有家的人，我跟他……是我自己主動的，他人很好。但是你不在他的預期中，但是他還是通過一些關係，幫你上了戶口，這一點你應該知道！”
林向晚諷刺的一笑。“謝謝你們還能想着，給我一個b市的戶口。之前還沒覺得有什麼，但是現在看來，有b市的戶口，真是一件很有用的事情！”
“晚晚……”忽然，李紅歌失去了平靜，哽咽的哭起來。“媽媽不是故意要把你扔掉的，我年輕我做錯了事情，之後我一錯再錯，否則我也不會……到現在的地步，你應該明白，是嗎？”
“……”林向晚沒什麼評價。
“媽媽對不起你！”
“……”林向晚深吸一口氣。“沒什麼對得起，對不起的，都是自己的選擇，你覺得對得起你自己就好！”
“呵呵……”
“那你還說你死了兒子？那你之前得兒子呢，是誰得？你和我父親之前，你是結過婚有過孩子的？”林向晚不明白的問。
李紅歌抹掉眼淚，鼻音濃重的說。“不是的，死的那個不是我的親生兒子，是我老公的孩子。他是我後來認識的男人，他對我很好，臨死之前把這個組織交給了我。”
“你就是這樣走上犯罪道路的？”
“嗯……”
“……”這一切來得太快了，讓她措手不及的，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怎麼處理。
“你會認我這個母親嗎？我知道我得要求很過分，但是女兒，媽媽真的也很想你。我之前想找過你的，但是你也知道我的身份，我有一天沒一天的，又怎麼能面對你？”李紅歌哭得稀里嘩啦。
林向晚面對這個問題更是茫然，認不認的，她還真沒有考慮，她之所以來就是想見見這個女人，一個是她母親的女人。
她想知道她長什麼樣子，和自己像不像。
僅此而已。
可是面對她的哭泣，她的心還是亂了一些。“認與不認，差別大嗎？”
她不確定的問。
李紅歌搖搖頭。“差別不大，我知道你現在過得很好，有一個很不錯的老公。這一點真的很好，媽媽放心了。”
“……”
林向晚沉思了好一會。“你有沒有喜歡吃的，我可以送給你！”
“……沒什麼想吃的，一個將死的人，在這種地方，吃什麼都是一樣的！”李紅歌死氣沉沉的說。
“那你還有什麼需要嗎？對於住的地方？”林向晚也不知道看守所裡到底是什麼樣子，是不是裡面都是稻草鋪的牀呢？或者是什麼？會有老鼠嗎？
還是現在有更好的條件，她真的是一概不知。
李紅歌笑了。“你想幫我嗎？”
“如果我能幫上忙的話！”
“呵呵……”李紅歌忽然一笑。“你還是我的好女兒，我只照顧了你一個月，然後就將你送人了。我對你這麼差，你心裡還能想着我這個媽媽，夠了，就算是死，我也可以笑着！”
林向晚一笑。“每個人都要爲自己所做的事情負責，明知道是死罪的事情，還去做。那你也只能等待着法律的宣判，沒有人能救的了你！”
“但是，你們家秦慕川應該可以救得了媽媽！”李紅歌很小很小聲音的說，尤其是說到‘秦慕川’三個字的時候，幾乎是口型的。
林向晚搖搖頭。“他沒有辦法！”
“他有，我身上沒有兇殺案……”
林向晚皺起眉頭。“你販毒的數額巨大……”
“按照美國的法律，我最多是終身監禁，一定不會死刑的。但是……秦慕川似乎正在運作，他阻止我被遣返，他要按照z國的法律制裁我！”李紅歌咬牙切齒的說。
“你是在z國犯了事情，在z國被審判也是應該的！”
“但是，如果你能阻止他，至少能挽回媽媽的生命，難道你不想幫忙，要眼見媽媽死掉嗎？”李紅歌低聲的問。
“不許談論這些事情！”在一旁的警察，打斷她的話。
李紅歌睜大眼睛對林向晚說。“你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媽媽死的，對吧？”
“我不知道，我沒有救你的能力！”
“探視的時間到！”警察很快的把李紅歌帶走。
林向晚也被帶出了探視室。
她已經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走出來的，她的大腦中一片的茫然，一片的無解。
“她跟你說了什麼？”蕭擎堯問道。
林向晚看了他一眼，眼前的這位大哥是值得信賴的，但是林向晚卻不想對他提起這件事情。
她覺得自己好～過分，竟然真的在考慮要不要救那個女人。
即便她是自己的母親又怎麼樣？
她是大毒梟，大走私犯，更是殺人犯，甚至她還倒賣軍火，想要亂整個z國，這樣的女人根本就是民族和國家的罪人，她幹嘛要想着爲她求情？
不不不，她不能這麼做，這麼做，簡直是非不分。
可是母親的想法也沒有錯誤的吧？
她想回到美國再受審判，也是應該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