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白答得氣定神閒,繁星險些噴他一臉狗血。
“……”
虧得她還小激動了一把,以爲沈慕白是怕她迷路纔不忍心將她一人丟下,原來是她自作多情了!
人家只是怕她再次腳底抹油溜之大吉啊!
……
車子朝着一個陌生的方向駛去,繁星吃飽喝足之後就靠着座椅打起了盹兒。
可能是天冷的緣故,人也跟着變懶了吧?她近來是越來越愛睡覺了。
迷迷糊糊間,繁星又回到了那個熟悉的夢境。
在夏家的老宅裡,雕花大門內的櫻花樹下,她穿着漂亮的公主裙,在連景辰面前一遍又一遍地跳她剛剛學會的舞蹈。
她轉着圈,如天使一般,隨之降落的櫻花花瓣落在她潔白的裙紗上,如夢似幻,宛若九天玄女,美好得令人心馳神往。
——景辰,我跳得好看嗎?
——醜死了,扭來扭去的一點也不好看。
——你懂不懂得欣賞啊?這支舞就是要扭來扭去纔有韻味!哼!
——我不懂,大小姐,我不懂行了吧?你自己在這兒慢慢跳,我去做功課了。
——誒?你別走啊,你走了我一個人跳給空氣看啊!
夢境朦朧而真實,繁星歪着腦袋,竟不自覺地輕輕叫出了聲兒。
“大呆瓜……”
正在開車的男人手指驀地一頓,他側過頭去,見她還在睡覺,緊繃的臉色才稍微緩和了下來。
呼,他還以爲,這丫頭睡着了都在罵他呢!
……
“醒來了。”
耳邊男人溫柔的嗓音如三月春風,繁星的手懸空撲騰了兩把,接着便摸到了一個溫熱的手掌,於是咂了咂嘴,將那手掌貼在自己臉蛋一側。
唔,好暖和。
景辰別走,再溫存一會兒吧,哪怕就只是一會會兒,哪怕只是一個夢,也請你不要那麼殘忍地離開我。
沈慕白被她這睡夢中的動作完全驚得一震,目光幽深地落在她安睡的側臉上,手掌任由她拽着,撐着她柔嫩而吹彈可破的臉頰。
男人心頭浮現一絲悸動,此時此刻,他居然希望時間就此停住,想要一切定格在這一幕,那樣即便是死,也無憾了。
可若是他知道,在‘溫蔓’的夢境中,他不過是連景辰的替身,扮演着一個替身的角色,恐怕他就不會有‘希望時間永久定格’這樣的想法了,若是那樣,他肯定是要霸道地將她搖醒,就連做夢都不允許她夢到除他之外的其他男子!
男人擡腕看了下時間,確實已經來不及了,他這才耐着性子又輕輕喊了喊她。
繁星睡得正香,任憑沈慕白怎麼喊她都醒不來。
夢裡場景切換得很快,眨眼又變成了在陰暗潮溼的監獄裡,她雙腿殘廢渾身骯髒不堪,不人不鬼地苟延殘喘着!
而偏偏是這種時候,連景辰一身名貴西裝,衣冠禽獸地摟着沈顏清的腰出現在她面前,耀武揚威地向她宣佈:“夏繁星,兩年的時間到了,你我之間婚約失效,很快我就會娶清清過門,給她一個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