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車後座的秦悅忻只覺得一陣無望的寒意侵襲全身,彷彿整個人在寒冬臘月裡沉入冰水之中,絕望如附骨之疽深深刻入身體,那雙善睞明眸此時也失去了焦距,空洞地看着車窗外飛速滑過的風景,成蔭的綠樹已經勾不起她半點對自然美的欣賞,就覺得所有的的一切都在失去生機。
窗外的馬路上,人影半個都不見,就連樹木都逐漸變得荒蕪。
這荒郊野外的,又不是市區,哪裡有人會注意到身邊飛速而馳的汽車裡,有個被綁架的自己呢!
可是,忽然,秦悅忻遠遠地看見路邊的人行道上,一個老年人佝僂的背影在汽車的飛馳下迅速接近。
頓時,從未有過的希望之感一下子讓秦悅忻充滿了力量,猛地從後座上直起上半身,被捆住的雙手“咚咚咚”地猛烈敲擊着車窗,試圖引起外面路上那個老年人的注意,力道之大,好像連擋風玻璃都開始震動了一般。
雖然嘴巴已經被塞住,秦悅忻還是拼命發出“嗚嗚”的聲音,是從喉口被堵住的喊叫化成的嗚咽。
就在這一瞬間,她忽然想起,即使希望只有百分之一,也總比什麼都不做,要來的讓人積極得多。
只可惜,前排副駕駛位上坐着的胖子在注意到後面秦悅忻的異動時,就轉過頭來大罵了一聲:“小賤人,給我安分點!”
見秦悅忻依舊不爲所動不聽自己威脅地瘋狂拍打車窗,胖子頓時恨恨地轉過頭去啐了一口,然後命令開車的弟兄道:“還不趕緊開快點,等着被發現找死啊?!”
車速陡然提升,因爲慣性,秦悅忻狠狠倒在了後排座位上,但還是不死心地一直拍打着車窗,眼睛裡閃爍着堅毅強烈的光芒,這是之前在秦悅忻那雙不諳世事的無辜雙眸裡從沒見過的。
但秦悅忻雖然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無奈車內的隔音實在不錯,車速又一下子被提得很快,更別說她試圖呼喚的那個人是個老人家。於是,綁架了秦悅忻的汽車就這麼飛馳而過,沒有被任何人注意到,只有被汽車駛過帶起的風,吹動了路邊的樹葉婆娑,作爲對她的迴應。
而這還不算完。
秦悅忻的一顆心剛重新又沉寂下來,逐漸被痛苦絕望包圍,正感受那種心臟的起起落落,到了一個偏僻的路口,胖子忽然一聲令下,車子就猛然一個急剎車停下,頓在了馬路正中央。
胖子絲毫沒有膽怯之意,這一段路他很熟悉,人跡稀少,更是沒有監控攝像頭,根本不需要擔憂。
從副駕駛的位子上走下來,胖子狠狠摔了車門,繼而猛地伸出那隻又髒又肥的大手拉開後排車門,臉上掛着氣急敗壞的神色,被橫肉擠得只剩下一點的眼睛,幾乎會讓人懷疑他是否能看得清楚路。
看見胖子對自己不懷好意的眼神,秦悅忻頓時心裡一驚,拼命後退遠離,更是瘋狂搖着頭,因爲嘴巴不能好好出氣,瑩潤的小臉漲得通紅,嘴裡“嗚嗚”的聲音更是急促。
胖子帶着淫笑冷哼一聲,一把扯
下秦悅忻嘴裡的破布。
秦悅忻只覺得嘴巴里猛灌進來一口新鮮空氣,拼命吸了一口,瞬間感覺到嘴角被撕裂的地方疼得無法張開,但是她也管不了那麼多了,拼命呼救起來。
“救命啊,綁架了!救……”
“啪”。
聲嘶力竭的呼救聲還沒響起幾秒,一個重重的耳光便扇了過來,帶着胖子手上的腥臭味。打得秦悅忻眼前頓時一花,往後一仰,倒在了座椅上,耳朵嗡嗡作響,半晌無法回過神來。
從小被秦啓明和章丹枋嬌養慣了的秦悅忻,哪裡受過這樣的對待,光是耳光,今天她就吃了兩個狠的,這個胖子力氣又大,秦悅忻本就嬌瘦,怎麼禁得起這樣摧殘,本來白皙光嫩的小臉上,鮮紅的指印突兀地印在上面,顯得觸目驚心。
而秦悅忻的嘴角,也已經緩緩流下了一絲鮮血,不知道是從嘴裡流出來的還是喉口深處泛上來的,鮮血和嫣紅的櫻桃小口相印,更是有一種淒涼而驚心動魄的美。
“叫你老實點,你不聽,怪不得哥哥要讓你吃點苦頭!”
說着,胖子伸出手在秦悅忻的臉蛋上狠狠抹了一把,臉上猥瑣之意不言而喻,那雙小眼睛裡閃爍着隱隱期待的光芒,似乎對秦悅忻有所企圖。
胖子粗糙的手指滑過秦悅忻臉上已經腫起的部位,頓時惹得秦悅忻一陣抽氣,臉極力躲閃着,卻還是逃不掉那隻噁心的大手,眼底恨意幾乎要化作利劍將胖子萬箭穿心:“是誰……讓你們綁架我的?!”
還沒怎麼恢復的秦悅忻,此時半邊被打過的耳朵還在耳鳴,自己都不大聽得清自己說的話,但是嘴巴卻倔的不肯說出任何一句求饒的話。
讓她秦悅忻和這種敗類渣滓求饒,不可能。
就算她肯求饒,要是這些人有那個憐香惜玉的心,就不會綁架自己了,怎麼還會指望用求饒讓他們放棄。
“嘿嘿……”胖子露出令人噁心的一嘴黃牙,上面還有褐色的煙漬,對秦悅忻露出神秘的笑容,“這個,你怎麼能知道呢?你只要乖乖的,我們也不會難爲你。你要是不配合……哼,那也不怪我們了!”
說着,胖子瞬間收起臉上笑容,換上一副可怖神色,將秦悅忻臉朝下壓倒在座位上,不讓她動彈,同時鬆開秦悅忻僅僅是捆起來了的手,反手一扭到她身後,確定秦悅忻再無法動彈,才又更緊了緊繩子,把秦悅忻的手又捆了起來。
隨後,胖子又把剛剛塞住秦悅忻嘴巴的破布一撕兩半,一半矇住了秦悅忻的眼睛,另一半又塞回她的嘴巴里。
這回,陷入了黑暗的秦悅忻知道,自己半點掙扎的餘地都沒有了。
但還沒等自己多想點辦法,忽然秦悅忻就覺得後頸一疼,失去了意識。
胖子從後排裡將自己臃腫的身子緩緩退出,滿是橫肉的臉上盡是滿意的神色,起身拍了拍手,重新坐回自己副駕駛的位子,整個人陷進車裡的時候,可以明顯看見整輛車因爲他的坐入而下沉了不少。
“大哥,我們上路?”
開車的小嘍羅對試圖架起腿的胖子露出探尋而又膽小的眼神,頓時惹得胖子伸手,狠狠打了他一下後腦勺,打的他整個人往前一栽,幸好及時穩住。
“廢話!不然就在這停着嗎!蠢貨,還不趕緊開車!!”胖子怒吼出聲,然後一臉滿意地回頭看了看還在昏厥的秦悅忻,心中卻是美滋滋的。
這一票幹成了,自己和兄弟們可就要衣食無憂好久了。
一會兒,到了目的地,說不定還能好好玩一玩這個小娘兒們。
一想到這裡,胖子頓時就覺得身體的某個部位蠢蠢欲動起來,一幻想這個小美人被自己蹂躪的樣子,就控制不住血脈膨脹。
只是他還沒想明白,這麼好成色的女人,羅哥怎麼說下手不要就不要了,便宜了他們這幾個小混混。
胖子能當上這羣地頭蛇的老大,最重要的原因,不是他手段狠厲,而是比其他人都有腦子,知道什麼事該管什麼事不該管,也知道有的事情自己沒資格多嘴去問,所以,他也就聰明地把問題踹在了心裡,沒有去觸羅茂昶的黴頭。
鬼知道這個女人哪裡激怒了羅哥,倒黴攤上事兒了呢。
羅哥那種身份的人,可不是一般人能惹得起的。
但是胖子壓根不知道,自己綁架的秦悅忻,身份纔是一般人惹不起的。
從一片昏暗中驚醒,秦悅忻只感覺到冷的可怕,眼前蒙着的布條被猛地扯下去,眼前的畫面還沒完全從那篇昏迷的漆黑中分離,星星點點光芒刺入瞳孔,讓似乎好久沒有接受到光感的秦悅忻又慌忙閉上了眼睛。
過了半天,秦悅忻才顫抖着捲翹的睫毛,緩緩地睜開眼睛,半眯着看着眼裡倒影的一切,小心地控制瞳孔的攝光亮。
而逐漸適應了目前的環境後,秦悅忻才發現,這刺目的光芒原來來自於一隻手電筒,室內其實一片昏暗,身上一波接一波侵襲來寒意,罪魁禍首是地上那個巨大的水桶。
環顧四周,一片空曠,彷彿是一個廢棄的工廠。擡頭看屋頂,足足有四五層樓那麼高,但這個工廠內部,卻是什麼都沒有的一個毛坯房,甚至連樓梯都只開發了一半,地上也是水泥混合着黃土,整個廠子內看起來髒亂不堪。
秦悅忻只覺得後頸和臉頰疼痛不已,嘴裡的破布不知什麼時候也已經被取出,嘴角撕裂的疼痛讓她的臉色十分難看。低頭,自己原來已經坐在了一把吱呀作響的木頭椅子上,手腳被反捆在椅子的靠背和椅子腿上,硌得生疼。
“把手電筒拿開!”
那束令人煩躁不堪的強光一直晃着自己的眼睛,秦悅忻終於怒了,讓對方把那該死的手電筒趕緊移走,免得自己即使逃出生天也瞎了雙眼。
“喲,看樣子昏迷了一會兒,倒是恢復了點精氣神啊。”
隨着“咔噠”一聲,那束明晃晃的光源終於熄滅了,綁架她的那個胖子以及他身邊的幾個小嘍羅也都露出了邪惡的笑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