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有想過。
一個吻會在她的腦海裡迴轉了這麼久。
“陸言年”親吻蘇清顏的那一夜裡，她徹夜難眠。
再一次，蘇清顏又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失眠的痛苦。
而在這迄今爲止，蘇清顏十五年的人生生涯裡僅有的兩次失眠裡，導火索皆是因爲同一個男人一一陸言深。
那一夜。
蘇清顏做了一個夢，夢裡那個親吻她的男人，正是陸言深那張俊美絕倫的臉。
與此同時，從那天起，陸言深這個男人的“秘密”，也多了一個知道的人。
……
蘇清顏這天剛好被一個騎車不長眼的學生給撞到了，磨破了手臂與小腿那裡。
“嘶”的一聲，疼得蘇清顏整個人都忍不住齜牙咧嘴起來。
她正納悶着該怎麼起來呢。
這時，一隻白皙的手伸到了蘇清顏的面前。
“還能起來嗎？扶着我。”
“季哥哥。”
蘇清顏見到幫助自己的人是學校裡有名的學長，有些驚訝。
季憶是個長相陽光的大男孩，比蘇清顏年長，是個溫柔、善解人意的學長。
他伸手將蘇清顏小心翼翼地扶起，這才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語氣溫柔，眸子裡溢滿了寵溺，“小顏兒。”
被人叫這麼一個親暱的名字，怪不好意思的。
蘇清顏偏頭看着季憶，臉『色』有些微赧，“季哥哥，你怎麼會在這裡呀？”
季憶笑了笑，“我要是不在這裡的話，你摔了就沒人扶你了。”
還未等蘇清顏說些什麼。
季憶蹲下身子，摁住蘇清顏的小腿看了看，又起身抓着她的手臂細細看了幾眼，這纔開口道，“先別說那麼多了，我帶你去校醫室看看。”
他的語氣太過不容置喙，蘇清顏一時沒能反應過來，只得呆呆地應了句，“哦。”
季憶笑了，蹲下身子讓她趴在自己的背上，“來，你走路不方便，我揹你過。”
蘇清顏實在是推辭不過，無奈之下便也只得麻煩季憶這個學長了。
“那麻煩你了，季哥哥。”
季憶偏頭，回眸朝她微微一笑，如沐春風，“不麻煩。”
醫務室裡。
蘇清顏不可置信地看着身邊那個猝不及防地出手打了季憶一拳的俊美男人。
“阿深哥哥，你幹嘛要這麼過分？”
蘇清顏很生氣很生氣，季憶不過是幫了自己一下，就要被陸言深打，這是什麼邏輯？
“你幹嘛要打季哥哥？”
陸言深抿着脣，對於女孩兒的質問不發一言。
瞧着季憶被打到疼得眉頭緊皺起來的痛苦神『色』。
蘇清顏氣紅了眼睛，瞪着男人，“回答我！”
男人瞥了她一眼，語氣冰冷，“看他不爽。”
蘇清顏一怔，“你……”
季憶卻是及時出口打斷了她接下來的話。
他朝着蘇清顏笑了笑，“小顏，既然你“哥哥”來了，那我就先走了。”
季憶走了，走路的姿勢看起來有些踉蹌。
蘇清顏心裡頓時涌上了層層的愧疚，她想要追上去，“季哥哥，我……”
結果誰知道卻是被男人拉住了手死死的不鬆開。
實在是因爲太心急的緣故。
搞得蘇清顏的語氣都微微帶上了些許不耐煩，“阿深哥哥，你放開我，我要去跟季哥哥說一聲對不起。”
“對不起？”
他抓住她手的力度在不斷地加大，眼神冷鷙，“他是你的誰？男朋友嗎？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找那個男生嗎？”
真不可置信他居然會是這樣想自己的。
蘇清顏伸手狠狠地推開了面前那個像一堵牆一樣堵在自己面前遲遲不肯退讓一步的男人，發紅了眼眶朝着他大吼着，“阿深哥哥，我討厭你！”
“討厭我？”
男人的眸子在這一刻驟然冰冷，猶如冰窖裡的寒冰，幾乎是從鼻腔裡強哼出來的陰鷙語氣，“你討厭我？”
蘇清顏伸手抹了抹眼淚，頭也不擡，聲音賭氣，“我討厭你，你太過份了。”
“你這個壞蛋，你居然會打人。”
陸言深什麼話也聽不進去，除了那句該死的“我討厭你”在耳邊一直不停地迴響之外。
他冷了眸子，上前摁住她的肩膀，書包肩帶都被他給弄了個變形，聲音冰冷到宛若要將人吃掉。
“你討厭我？”
“你討厭我？”
一次又一次，男人不厭其煩地在蘇清顏的耳邊不停地說着這句對他而言該死的難聽的話。
蘇清顏咬着脣，眼神執拗，就是不跟他開口說話。
許久。
她紅了眼眶，話裡帶上了賭氣了“我討厭你，我就是討厭你怎麼了？”
“你連阿年哥哥的一半都比不過。”
蘇清顏一時氣上心頭，什麼話都不經大腦思考就說了出來，“你回去，讓阿年哥哥出來，如果是阿年哥哥的話，他肯定不會這樣的。”
最起碼，阿年哥哥他懂得尊重自己。
比不過陸言年那個藏在他身體裡該死的男人是吧？
男人冷笑。
小傢伙，你又知道？如果是“他”出來，看到這一幕後果可能會更嚴重？
蘇清顏卻是不知道他心中所想，繼續說着，“如果是阿年哥哥，他纔不會這樣……”
陸言深只覺得自己的心臟一抽，開始不受控制地痛了起來。
“好，很好，非常好。”
他被氣到連續說了三個“好”。
蘇清顏被他的話說得發怔。
所以呢？
他這是什麼意思？
下一秒。
陸言深鬆開了摁住蘇清顏肩膀的大手，看向她的眸子裡帶上了一股蘇清顏所不熟識的陌生，“你說你討厭我是吧？”
男人冷笑一聲，從嘴裡殘忍地吐出一句幾乎是剮人心臟的話，“正好，我也不怎麼喜歡你。”
似乎是覺得自己說的話還不夠過分，他上前一步，俊臉貼着她的耳邊，“你知不知道，以前我就想說這句話了。”
“老是有這麼一個甩也甩不掉的跟屁蟲在身邊。”
“你……真的很煩。”
不喜歡……她麼？
覺得……她煩麼？
女孩兒顫了顫身子，整個纖細的身影猶如一根飄浮在半空中的飄絮一般，差點沒被風給吹倒個徹底。
原來，阿深哥哥不喜歡她麼。
難怪他以前會覺得自己這麼煩，原來他不喜歡她啊。
蘇清顏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像是被人用鋒利刀子給毫不留情地劃了一個口子，鮮紅『色』的血『液』汨汨地流了出來。
很痛，很痛。
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