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給她取的名字叫思羽,所以是在叫她嗎?
如果不是,那又是誰……
小蘭不禁再次回味起她的這個名字,思羽,思羽,不就是思念小羽的意思嗎?
又或許,是她想多了。
這一整夜,她翻來覆去的到凌晨才睡熟,早上起來的時候眼眶下方有明顯的黑眼圈。
“昨晚做賊去了?”
男人難得地和她開個玩笑,今天的他看起來心情不錯。
小蘭喝完杯中最後一滴牛奶,用紙巾擦了擦嘴,“我倒是想啊,可是我這三腳貓功夫還沒爬屋上樑呢,應該就被人逮着了。”
“挺有自知之明的。”
封景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隨後他低頭看了眼腕錶,“時間不早了,我先去公司,傍晚六點前你準備好,我回來接你。”
說完,他就趕時間大步離開了。
人一走。
她就懶洋洋地倒在沙發上,一動也不想動。
說真的,她對晚上的那什麼壽宴一點也沒興趣,心裡也沒有半分的激動……那都是上流社會的應酬,派對,她這種身份的人過去,指不定被人怎麼說呢……而且真的想要去融入,估計也要等到下輩子了。
封景讓她學。
學那些所謂的禮儀,還有鍛鍊言行舉止之間的氣質……可是這些東西再怎麼變,骨子裡散發出來的自卑和自信卻是變不了的。
她翻開微博,企鵝號,還有各種交流工具……
卻發現上面一個能聯繫的人都沒有。
她的生活圈子,交流圈太狹隘了,從前混吃混喝混日子,現在跟了封景,整個世界裡就好像只有這麼一位金主了。
哦。
不對。
還有萌爪。
這樣的日子,是挺煎熬的。
看會兒電視,發會兒呆,中午吃完午飯,去後花園曬曬太陽,睡睡覺,一天也就過去了。
真無聊啊。
好不容易撐到了下午四點左右。
就有人上門了。
來的是個長相甜美的小助理,身後還跟着一個化妝師。
“您是思羽小姐吧,您可真有氣質。”小助理是個會來事兒的,一進來先吹捧一番,再說起正事,“封總應該和您說過了吧,晚上是龐老爺子的壽宴,龐家是百年老世家了,算是書香門第,所以他特地讓人準備了這條白色的露肩小禮服,待會兒化妝師給你整個淡妝,再弄個造型,就可以了。”
封景全部考慮周全了,她也省心,不過只有她打扮的漂漂亮亮,他面子纔有光。
“麻煩你了。”
“不麻煩,思羽小姐您千萬別這麼說……”
小助理是個會察言觀色的。
她是跟在蕭復手下做事的,這一做也有三四年了,自然摸出了門道,也看過形形色色不少的女人。這些女人無一例外都是衝着大BOSS去的,大BOSS潔身自好,身邊沒有女人,能做他的妻子,大抵是天下最幸福的事了。
就好比。
今晚要去的龐老的壽宴。
龐家雖然是個世家,龐老爺子和封父交好,可那也是上一輩之間的事了,封景如今的地位根本就不需要刻意結交什麼人,換做從前,他孤身一人是絕對不會去赴宴的。
龐老有個孫女兒,一直喜歡封景,任由誰勸都不聽……一天到晚瘋魔地想要嫁過來,可是現在,封景有了‘女朋友’,她也就想都別想了。
這位龐大小姐雖然癡情了點,可至少手段不下流,再怎麼也好過那些娛樂圈的女人,那些人才真是爲了達到目的不折手段的,雖然結局都挺慘的。
至於這些思羽小姐。
是唯一一個被帶到別墅裡來的,哪怕她只是一個玩物,那地位也是不一般的。
小助理這般客氣,小蘭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她沒有小助理想象中的那麼嬌氣,或者是刁蠻不講理,而是特別乖巧,好說話,讓她做什麼她都配合的好好地。
即便是造型師不小心扯痛了她的頭髮,她也是無所謂地笑笑。
兩個小時的時間。
足以準備好一切。
當小蘭穿着那身白色的露肩禮服從試衣間出來的時候,小助理還偷偷驚豔了一下,她剛想說什麼,就察覺到身後有一絲危險的目光。
她用餘光瞄了一眼。
臥槽。
是BOSS!
怎麼神出鬼沒的。
小蘭還沒有發現,她靜靜地站在試衣鏡前看着此時的自己。
很漂亮。
可也很陌生。
這就好比人人都說的麻雀變鳳凰,這一刻,她大概真的是鳳凰了。
一頭長卷被重新做了護理,又黑又亮,這會兒正盤成一個很蓬鬆的半丸子頭,兩鬢間細碎的長髮被簡單地捲了卷,看着頑皮也不失可愛。
妝容是她很少嘗試過的那種,淡淡的,就連脣上的口紅都是擦的近乎裸色的。
可就是這樣,大約才更能反襯出她的美。
在封景的眼中。
此時她纔是最像那個人的,純淨無暇,清麗淡雅,搭配一身白色的復古長裙,看起來就好像是高貴的白天鵝,矜持又冷豔。
“封先生,好看嗎?”
她像是小孩子討糖一樣,抿着脣,小步跑着站在了他的面前。
封景難得的不吝嗇誇讚,“不錯,很美。”
小蘭對上男人深邃的黑眸,心裡有一瞬間的怔忡,不過只是一瞬間,就迅速恢復了平靜。
上車後。
車上清淡如菊的香氛讓她的心情漸漸地緩和下來,空氣中安靜的可怕,她悄悄地擡起眸子,盯着男人俊美的側臉,她能感覺到她的心臟跳的很快。
噗通。
噗通。
只是他……
碰!
還沒來得及回過神來,車子突然猛地一震,小蘭整個人都向前顛去,幸好那人出手快,一把把她撈住,又丟在了位置上。
“怎麼回事!”封景沉着臉問。
司機嚥了口口水,面露懼意,“是宋老狗的人,外面那幾輛車上的都是他們的人……估摸着是因爲上次的事,他心存怨恨,想要報復!”
封景眉頭微蹙,也再懶得多問,“能衝過去嗎?”
“我試試。”
司機也沒有把握。
小蘭明顯地看到他的手在顫抖,額頭上全是冷汗。
她突然想到曾今有人就說過封景是黑白兩道通吃的,他在黑道這邊的勢力範圍一樣讓人聞風喪膽……可是這樣的人,一旦落單,也容易引來仇家的報復。
“先生?”
“怕了?”
封景嗤笑地看了她一眼。
小蘭很想點頭,可臨近那會兒,又搖了搖頭。
現在怕有用嗎?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男人早有預感,今天開的恰好是悍馬越野,這種車最是耐撞,哪怕動作再大,車子也能毫髮無損,只是……想出去卻不可能了。
車窗外,有人拿着棍子在敲門,一個個一臉凶神惡煞的。
小蘭躲在角落裡,她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陣仗,心裡無比痛恨……今天出門沒帶包,她的包裡不僅有防狼噴霧,還有一把匕首呢。
完了。
“你別動,我出去看看。”
封景大概知道坐在車裡也難逃一劫,索性豁出去了。
他正要起身,突然有一隻手牽住他的衣角,“真要走嗎?”
她是怕的狠了。
男人眯着眸子,他轉過身,俊容上早已是毫無溫度,他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臉蛋,“乖。”
說完,就毫無留戀地開門出去了。
封景平時走到哪兒都帶保鏢,可是今天是難得的失策,只有他和司機二人……
哪怕兩人伸手都相當不錯,可是對方人多勢衆,這會兒也難免掛了彩。
小蘭縮在車子上裝孫子,可是也不知道哪個眼尖地發現了她,一把把她拖了下去。
“喲,這裡還有一個!長得挺不錯啊!”
女人一旦落到敵人手中,尤其是漂亮女人,結局可想而知。
小蘭是嚇到了,可還沒到嚇破膽的地步……
她偷偷看了一眼封景。
封景的狀況並不比他好,這次說是血拼一點都不爲過……他滿身是血,腹部好像是受了傷,有血不斷地往下掉,小蘭瞪大了眼,她的大腦中一片空白。
就在那一刻。
她狠狠地踩住男人的腳尖。
她穿的高跟鞋,那力道一下去,趁着男人痛呼,咬着男人的手臂,就掙脫開了……然後使勁地往前跑。
那些人的目標是封景。
不是她。
在深閨裡被養了這麼久,可是她還沒徹底廢了,跑起來也很難有人追上……
也不知道跑了多遠。
她回過頭,都快看不到那些人了。
只是她的腦海裡始終能浮現封景嘴角的一絲嘲諷。
她是可以忽略不計的。
畢竟他們之間的關係只是金主和情人關係。
可是,她這一刻才無奈地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到撇開他離開……
養一條狗都知道報恩,她不是狗,是人!
她咬着牙,重新跑回去!這一次,她摘了高跟鞋,衝進了人羣……
那些男人用一種看傻帽的眼神看着她,好像是覺得這女人沒病吧!原來沒人找她茬,她倒好,又回來送死了!
“封先生,我來救你!”
封景看着早已不復往日的精英形象,他狼狽的很,口中大口大口地喘氣,只是一雙黑眸依舊犀利如初,“我不需要你來救!”
“可是……我想救你。”
小蘭的內心是掙扎的。
她以爲哪怕這次以後他們之間再一刀兩斷,她拿錢走人……可是她卻不想一輩子都活在愧疚中。
此時此刻。
她害怕聽到封景的嘲諷,也不想再看到他異樣的眼神。
於是。
她轉過身,掄起高跟鞋尖,就衝那眼前的大個頭揍了過去,那動作又快又猛,兩個男人過了好一會兒纔回過神來。
“臭娘們兒,找死!”
一悶棍轉眼就要砸下來,她閉上眼,承受着致命一擊……可是耳邊一陣風聲呼嘯的聲音掩蓋住了一切,封景的大手握住了棍棒,眼神凌厲。
她有點傻眼。
不遠處由遠漸近地傳來警車鳴笛的聲音,她想哭。
那幫人一個個的全都跑了,偌大的現場好像只剩下了他們二人。
“你,你沒事吧?”她顫抖着看向他腹部的傷口,眼淚再也止不住了。
封景嘆了口氣,“沒事,小傷。”
小蘭扁了扁嘴,真要小傷,怎麼會流那麼多的血……真當她是小孩子一樣好騙嗎。
出了這種事,龐老爺子的壽宴肯定去不成了,直接去醫院。
接下來有半個月的時間,封景要麼是在家,要麼是在醫院辦公,至於她就像是保姆一樣寸步不離地陪着。
這次事後。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他總覺得這個男人好像變了許多。
很多事會問她的意見,不再獨斷專權了。
按理說她該高興地,可是也不知道爲什麼,就是高興不起來。
封景傷好後,打算在這個暑假裡帶她去度假村度假,她自然沒什麼意見,只說好。
某天晚上。
封景帶她出門。
小蘭怎麼也沒想到,他會帶自己來‘夜色’。
“不是說不能來嗎?”
她疑惑地眨了眨眼。
封景挑眉,“平時是不能來,不過有我陪着,就不是問題了。”
“……”
封景不是夜色的常客,可是他的身份在,註定所有人都會向他側目。
“封先生,我怎麼感覺他們看我們的眼神怪怪的?”
女人的第六感不會騙人。
“恩。”
封景也沒解釋,只說讓她隨意轉轉,就當故地重遊,散散心。
她也摸不準他的心思,不過他既然說了,她就到處轉轉。
她不過兩個多月時間沒來‘夜色’,這裡就像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了。
小姐們還是原來那堆人,可是最賺錢的瑩瑩不見了。
“瑩瑩早就走了,你不知道嗎?”
“小蘭,你不知道也不奇怪,這事兒說起來和你也有關係……她是因爲你走的,當初因爲你被人輕薄,瑩瑩也被牽連了,她一貫心高氣傲,就看不慣我們這種最底層的,所以說出來的話特別難聽……封總就讓她滾了。”
“封總?”
這和封景又有什麼關係?
“你果然不知道啊,看來封總把你保護的挺好。”
“小蘭你運氣真不錯,咱們姐妹這麼多人……以前還覺得你是最沒出息的,沒想到你是最深藏不露的,這不僅釣到了金龜婿,還……下一步不會是嫁入豪門吧?”
小蘭有些好笑。
“這種事情做做夢還好說,你以爲嫁入豪門就跟吃大白菜似的,這麼容易?”
衆女哈哈大笑。
“不過封總現在身邊可沒別的女人,所以你機會還是挺大的!”
“小蘭,你知道咱們夜色現在的老闆是誰吧?”
“誰啊?”
“封總啊!我跟你說,你現在特麼的算是一半兒的老闆娘了,就是白姐現在都要看你的臉色呢!”
那女人正說着,白姐突然走了進來。
她也沒多尷尬,像是早就知道了,大大方方地和小蘭打招呼,只是言語之間早沒了從前的輕蔑和不耐。
“小蘭,封總上回就說了,夜色這邊他也懶得多管,你要是有意接管,這邊可以交給你負責。”
她試探性地問了問。
小蘭蹙着眉,一句話也沒說。
她不太明白封景是什麼意思……這是分手前的禮物,又或者是?
晚上回去的時候,她好幾次都想開口,可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封先生,我們之間到底算什麼?”
封景的腳步微頓。
他轉過身,靜靜地看着她,“我以爲你早就看明白了。”
小蘭啞然。
她要有這麼聰明,想這麼透徹,也不會混了那麼多年,還混的那麼糟糕了。
“我……”
封總點住她的脣,意味深長地眯着眸子,“凡事別點的太明白,點到即止即可。”
這句話含含糊糊的,小蘭一眼望進他幽深的黑眸裡,幽幽地呼出一口濁氣。
也對。
晚上,兩人在沙發上就大戰了一場,這一次他幾乎是毫不掩飾地叫他新起的名字,思羽,到了後來,越到興致高的時候直接叫起了‘小羽’。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一盆涼水灑落她全身的每一處角落。
涼透了。
一週後。
封月閒來無事回港城看哥哥,原本霍少羽也是陪着的,不過剛到港城,就有一個大項目把他拉走了……所以這兩天大概是沒空來大舅哥家裡了。
“老婆你先去,我過兩天就來陪你,還有替我跟大舅哥說聲抱歉。”
封月見丈夫一臉的肉麻,趕緊把人趕走,“行行行,就你肉麻,滾蛋吧你!”
霍少羽揉了揉眉心,特無奈地聳了聳肩,“都結婚好幾年了,咱孩子都有了,你就不能對爲夫溫柔點嗎?”
封月笑笑:對你溫柔,就是對老孃的殘忍。
霍少羽:呵呵,債見!
封月這次回來是偷偷摸摸的,也沒打招呼,她是準備給大哥一個驚喜的……結果到了別墅,驚喜沒有,驚嚇倒是一個!
“臥槽,二嫂……你怎麼在這?”
封月以爲她是出現了幻覺,可是顯然不是。
眼前的人是活生生的,而且她也在看她。
小蘭見着眼前妝容精緻的女人,她眨了眨眼,可是沒說話。
傍晚時分。
封景回來時看到的就是眼前這一幕。
她的寶貝妹妹滿臉空洞地盯着窗外,像是丟了魂似的,就連封景開門進來都沒聽到。
“霍少羽那個小崽子欺負你了?”
封月嚇了一跳,“哥!你走路怎麼都不帶聲音的!這樣人嚇人要嚇死人的你知道吧!”
封景毫不誇張地笑笑,“別人能不能嚇死我不知道,不過肯定嚇不死你。”
“切!”
兄妹倆難得聚聚,一時氣氛倒是正好。
只是今天的這件事給了封月太大的衝擊,她到現在都沒想明白。
“哥……”
“有話說話,別陰陽怪氣的。”
封月乾咳一聲,“那個和二嫂長得一毛一樣的女人到底怎麼回事……你不會是真的金屋藏嬌吧?”
而且,除了沒有淚痣,其他是百分之九十九的相似。
這也太神奇了!
“恩。”他低低地應了一聲,也沒否認。
這下輪到封月不淡定了。
她是心疼她哥這些年都是孤家寡人,可是他隨便找一個女人她都沒意見,可是爲什麼和二嫂……
“你還是忘不了她?”
封景靠在沙發上,眉宇間的神色淡淡,“沒什麼忘不忘的,都過去了。”
他這麼說,可是封月卻不認爲。
“你打算一直這樣?”
“可是要是哪一天她知道了如果她只是替身,那該怎麼辦……哥,你別小看一個女人的嫉妒心,真要鬧起來可有你受的!”
封景揉了揉酸脹的眉心。
“她不會的。”
印象中。
她好像已經忘記了反抗,乖的讓他無話可說。
“你們男人啊……”封月心裡有點鄙視她哥的,可是到底是親兄妹,不管怎麼說,言語上還是護着的。
“反正少羽要是敢像你這樣,我肯定一腳把他踹到外太空了!那姑娘脾氣感覺挺好的,你別太欺負人家的……萬一她真要離開,你也彆強求。”
畢竟。
強扭的瓜不甜。
封景無奈地看着妹妹。
“你怎麼這麼肯定她會走?她和你不一樣,上次我設計受傷,那一次如果她走了我會放手,也不會再有牽掛,可是她在那麼危險的情況也沒走,那就是不走了。”
封月做出一個極其無語的神色。
“真是夠了啊你!大哥,你這樣試探一個女人,對她公平嗎?”
封月越來越看不懂大哥了,或許從他心裡有二嫂開始,就已經變得面目全非了。
偏執。
霸道。
不擇手段。
心理扭曲。
什麼都佔了。
她突然希望那個‘思羽’趕緊離開,省得被大哥繼續荼毒了。
“行了,我的事你少管!這次回來打算住幾天?”
封月原本是打算最少也要住一個星期的,可是現在這種情況多住一天都是煎熬。
“我明天就走。”
“這麼急?”
封月翻了個大白眼。
“能不急嗎?要是改天少羽過來看到你的小寶貝兒,發現和他二嫂長得一毛一樣……到時候捅到他二哥那裡,呵呵呵,肯定是一場世界大戰!”
封景不怕霍少霆。
畢竟兩人的實力算是旗鼓相當。
可是他現階段已經懶得鬧騰了。
“恩,你看着辦。”
說完,封景就上樓了。
房間裡。
那小丫頭已經睡下了,她憨憨地躺在牀上,紅紅的臉頰上還有可疑的印跡。
“你回來啦?”
“恩,今天怎麼這麼早就睡,晚飯吃過了?”
小蘭迷迷糊糊地點了點頭,“吃了冰箱裡的餛飩,中午沒睡午覺就想睡了。”
封景抱着她到懷裡,嗅着她頸間淡淡的香氛,“我餓了。”
他沒來由地來了一句。
“章嫂今天好像不在,要不要我下去下碗麪給你吃?”
封景看着她。
作爲一個情人,她無疑是合格的。
“不用了,我餓吃點別的就好。”
“啊?”
“不是有你來餵飽我嗎?”
他溫熱的指腹輕柔地撫摸着她,小蘭平時並不算熱衷這種事,可是今晚……她明顯的熱情了許多。
她回報住他。
紅脣在他的脣上輕輕一吻。
這麼一下,徹底地點燃了他的火焰……
封景第一回有這種如同宿醉後的快感,不是頭暈,而是回味。
枕邊空蕩蕩的。
他皺了皺眉,叫喚了一聲,也沒人答應。
他穿上了鞋,下樓找人……結果卻看到下樓覓食的封月。
“大哥我說你好歹穿件衣服嘛……嘖,身上的吻痕抓痕我都不忍心看。”
封景淡淡地掃了她眼,“我讓你看了?”
“切!”
“看到她了?”
封月搖了搖頭,“一大早出去了?”
封景擰着眉,大概是想到了什麼,他的臉色一下子冷了下來。
他先是上樓換了身衣服,然後才發現牀頭櫃上放着一張紙,上面的字體有些歪歪扭扭的,很不好看。
我走了,謝謝你這麼多天的照顧,再見。
後面跟着一個笑臉。
封景捏着那張紙,一拳砸在牆上,他的胸口劇烈地震顫着,像是蘊藏着滔天的怒火。
下樓後,他就匆匆地出了門。
封月還一臉懵逼,“大清早的,怎麼跟個神經病似的……”
封景出去後,就全城搜索。
他昨天還篤定地和封月說,她不會離開他,更不會不告而別,可是今天就被打臉了……這滋味。
“BOSS,思羽小姐可能會在這個地方。”
封景垂眸看了眼,冰冷的眼底再沒有絲毫溫度。
崇光孤兒院裡。
小蘭已經在這走了一圈了,好多年沒回來,變化大的她差點認不出來了。
老院長早不在這裡了,可是還有兩個曾今的老職工她是認得的。
“你是那個……秦蘭?”
“是我,齊老師,師母,好久不見了。”
“好好好,這麼多年沒見,小蘭長成大姑娘了。”
“結婚了嗎?”
小蘭閉着嘴,搖了搖頭。
她有一句沒一句地和兩人聊着,沒過多久,就在她打算從宿舍樓離開的時候,突然外面傳來了一聲汽車疾馳而過的聲音。
小蘭透過窗口往外看,她看到了那個男人來了。
她的臉色一白。
那個聲音由遠及近。
“她在哪兒!”
門外有人回來,“那姑娘剛剛是來了,可是這麼久了,也不知道走沒走了。”
封景神色一黯,“誰能找到她,鄙人重金感謝!”
“這位先生,敢問你們是什麼關係……”別是什麼黑社會的,那有錢也不敢幫你找人啊。
“她是我的……女朋友,我們之間鬧了點矛盾。”
“小蘭,那個男人找的是你吧?”
齊師母悄悄問了一句。
小蘭不說話就代表默認了。
她懇求地看着二位,“能不能別說我在這裡,我不想跟他回去了……”
“哎,他對你不好嗎?你們小年輕吵架歸吵架,不過也別鬧太過了。”
“不是的。”
她想解釋,可是卻不知道怎麼解釋她和封景的這段關係。
“我們已經分手了。”
說完這段話,她的內心恍若已經釋然了。
她站在那,等了彷彿有很長時間,那輛車纔開走了,院門外再沒有那人的身影。
“謝謝老師,師母,我先走了,下回有時間我再回來看你們。”
離開崇光孤兒院,她就去了理髮店,把一頭長髮截然斬斷。
看着鏡中的自己她有些恍惚。
這是她嗎?
或許不是。
她和封景是交易,她隨時都有抽身的機會,可是事到如今,她卻漸漸陷了進去……她愛上了金主。
人總是貪心的。
明明什麼都得到了,可還想要更多。
從前的她再落魄,可是至少心還在,可是現在,她就像是丟了魂,再繼續下去,只會害人害己。
昨天封家兄妹的話她都聽的再明白不過,對於封景,她或許連玩物都算不上,只是精神上的一種寄託……這輩子,她都只配是一個陰影,一個替身。
與其這樣,不如選擇離開,對誰都好。
在封家這麼久,她學會的東西並不算多,可是至少她應該要感謝封景,她並不是一無所成,只要她肯多付出一些,總能做成一些事。
笨鳥先飛,這個道理她還是懂的。
事到如今,換一種新的生活方式也未嘗不可。
她動了動脖子,只覺走出理髮店的那一剎那,陽光正好……
至於她和封景,以後還能不能再見面,那就得看老天爺的意思了……也許,有緣無分,也許破鏡還能重圓。
只是期待有朝一日再見面。
她能以嶄新的姿態出現在他面前,她不再是他的情人,他亦不再是她的金主。
一切。
各自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