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喜?”蘇翎的手不自覺地顫了顫。
妮妮聳了聳肩,笑得跟朵花似的,“是啊,原本因爲你受傷婚禮延後的,可景哥哥怕你被人說閒話,所以還是打算今天娶你過門。”
蘇翎的腦子裡亂糟糟的。
她連她口中的‘景哥哥’是誰都不知道。
“你先洗漱吧,我馬上再進來陪你!”妮妮的小身子蹦躂一下就下了牀,然後風風火火地開門走了出去。
過了半小時,就有兩個年長一些的長輩提了一個很大的木桶進來,裡面裝着各種顏色的花。這是當地的一個風俗,出嫁之前必須泡個花澡,第一是把身上的晦氣洗乾淨,第二是洗的香香的,爲洞房花燭夜做準備。
蘇翎就像個木頭人一樣被擺弄,等脫的還剩下一件衣服時,她‘唰’地一下就跳進了木桶,“你們出去吧,我自己一個人洗就好了。”
兩個老人對視一眼,倒也沒有勉強,就開門出去了。
溼熱的水蒸氣蒸騰在她的臉上,蘇翎的眼眶溼漉漉的。
也不知道爲什麼,就是有種莫名的憂傷。
明明是新嫁娘,可是一點喜悅的心情都沒有,甚至平靜地掀不起一絲的波瀾。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水溫有些涼了,她才慢條斯理地從木桶裡走出來,擦拭乾淨,換上了剛剛二人拿進來的一套彩色橫槓的開襟花色長衣。
等她換好,外頭就來人了。
有個年長一些的少婦替她梳妝,而外面是敲鑼打鼓的聲音,熱鬧的很。
蘇翎聽着耳邊的話,疑惑很深了,她既然是這裡的人,可爲什麼有些人說話她聽不懂,而且……少婦和老人雖然都過來幫忙,可是看她的眼神卻很陌生,一點親切的感覺也沒有。
“羽姐姐,新郎官來了!”
“啊?”
妮妮吐了吐舌頭,一臉羨慕,“好帥氣的新郎官!羽姐姐我真的好嫉妒你,有這麼帥的男人喜歡!”
蘇翎一臉茫然,她微微垂下頭,露出雪白的粉頸……妮妮扭過頭去正好看到,眼中的嫉妒好像要把她整個人都燒起來了。
“羽姐姐你可真漂亮!我從沒見過比你更漂亮的女人了!”
說完,她就把紅蓋頭往她腦門上一蓋,轉眼又跑了出去。
蘇翎暈乎乎的,坐在牀梆上,有些冷又有些餓……她聞到了外面的濃郁飯菜香,還有酒香,狠狠地嚥了口口水,然後靜靜冥想,沒多一會兒就腦袋一點一點的,睡着了。
蘇翎做了很長很長的一個夢。
她站在橋的一邊,而橋的另一邊也站着一個人……只是他始終都背對着她,她怎麼也看不清楚他的臉龐。
直到……
她被一羣嬉鬧聲所驚醒。
新房的門被打開了,小孩子們還有大人們都涌了進來,想要鬧洞房。
新郎官被人簇擁到了最前面。
他的身材高大又修長,大約是喝了酒的原因,俊美的臉頰上無端涌出一絲潮紅,豔麗又有一種神秘的邪肆,叫人有些移不開眼。而那雙蓄滿了醉意的黑眸裡,明媚卻又溫柔地叫人心醉。
妮妮就站在他的旁邊,她緊緊咬着下脣,看着他一步一步地走向新牀。
“掀蓋頭!掀蓋頭!”小孩子們一聲聲地起鬨,反倒是好幾個長輩的眼神有些微妙,不過一個個的,眼神都緊巴巴地看着那紅蓋頭……好奇裡面到底藏着怎樣的女人,能叫這人付出這麼大的代價!
“呵。”
新郎官低沉淺笑,那笑意彷彿是能酥到了骨子裡……別說是能做他的新娘了,就彷彿能被他觸碰一下,都是莫大的榮幸。
蘇翎垂着眸子,因爲剛纔的一聲笑意,心裡好像掀起了一絲細小的漣漪。
男人的聲音很好聽。
這就是她未來的丈夫?
她有些緊張,小手緊緊攥着袖口,手心出了一層層綿密的細汗。
“別怕,有我在。”男人坐在她的身側,大手捉住了她的手,替她溫熱。
在那一剎那。
蘇翎的腦袋裡‘轟’地一聲,她好像是想起了什麼,可是又好像什麼都沒有……
那句話,曾有一個人也對她說過,可是,是他嗎?
她的臉色上泛起了淺淺的緋色,“好。”
男人拿起盤子上的秤桿,對着那蓋頭輕輕一揭,龍鳳蓋頭下一張嬌媚如花的小臉就露了出來。
她迷茫地看着他,又看了眼在場的每一個人,可是很遺憾,她都不認識。
“小羽。”
她的下巴被人拿捏在了手中,她不受控制地擡起了頭。
滾燙的氣息盡數噴灑在了她的臉頰上,燙人的很……她想要閃躲,可是那人低沉的笑意越發濃郁,他扣着她的後腦勺,薄脣沒有任何徵兆地就壓了上去。 шшш●Tтká n●c○
“親親!親親好羞羞!”
“新娘娘好美!”
小孩子們的童言稚語好像越來越遠了些,剛剛在場的長輩們都已經退了下來,把房間交給這一對新人。
妮妮是最後一個關上門的。
她能透過門縫,看到那人眼中的寵溺之色。
她煩躁地蹲坐在牆角,甚至不想離開……
而屋內,卻不如她想的那麼春光無限。
蘇翎被人捧着下巴深吻,醉人的酒氣把她薰的暈乎乎的,耳根子上的紅一路蔓延到脖子,整個人就像是一隻可以讓人爲所欲爲的小蝦米。
那一刻,她好像也有些醉了。
他長得出乎意料的俊美,好看,他的縱容,寵溺,都叫她有些手足無措。
“你是我的丈夫?”
男人在她柔軟的臉頰上親吻,他的大手輕輕一挑,就把牀幔給放了下來,一把托住她的腰肢把人放平到了牀上。
“是,我是……小羽,今天的你真美,也真的很誘人。”
他低下頭,在她的脖頸處深深地嗅了一口,眼中的熾熱彷彿再也遮掩不住。他的指尖在她的髮絲上摩挲着什麼,待找到了開關,便把頭上的銀飾給扔到了一旁。
滿頭青絲散開,淡淡的花香夾雜着一種特殊的屬於她的氣味……他已經徹底的意亂情迷了。
這是屬於他們的新婚夜。
他等了這一天,等了太久……
這一次,她已是他的籠中之物,再也無法推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