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說完,將要簽字的文件遞到沈銘鋒手裡。
沈銘鋒在醫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突然好想抽一根菸,可是在身上摸了半天,也只摸到半包已經被雨水打溼了的煙,完全不能再抽了。
他氣惱的將那半包煙丟在地上,路過的護士提醒他道:“先生,請把垃圾撿起來扔到垃圾筒,還有,先生,這裡是醫院,不允許抽菸的。”
沈銘鋒本就煩燥異常,被那名護士嘮叨了幾句,他一下子就怒了,“滾,滾蛋。”
那位護士被嚇了一跳,可是還是執拗的說:“先生,請把垃圾撿起來扔到垃圾筒去。”
沈銘鋒將那半包煙撿了起來,然後果斷的叫住了剛要離開的護士說:“你的手機能借我用一下嗎?”
護士看着他狼狽的樣子,想來是遇上極不順心的事兒了吧,於是掏出自己的手機遞給他,然後還補充了一句說:“只能打市內電話,長途很貴的,打了得給我話費錢。”
沈銘鋒沒有理她,直接撥了江美琳父親的電話。
江家就江美琳一根獨苗,江父對這個女兒可謂是寵愛有嘉,只要是他女兒想要的,那怕是天上的星星都想辦法給她摘下來。
看到現在都快十一點了,自家女兒還沒有回來,江父本就有點擔心,不過想想她跟沈銘鋒在一起,又把心放了下來,她女兒那麼喜歡沈銘鋒,而這個沈銘鋒可能不怎麼愛他愛美琳,但是他相信假以時日他一定會愛上自家女兒的,現在這小子對自家女兒也算是千依百順了,所以,他也不那麼擔心了。
此時接到一個陌生電話,江父皺了皺眉,滄桑的聲音輕輕的‘喂’了一聲。
沈銘鋒在電話這頭,半天沒有說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纔開口道:“江董是我。”
“銘鋒啊?”江父呵呵的笑了起來,“你跟美琳晚上是打算不回來了?怎麼這麼晚還沒回來?這剛回江城,還是在家裡住着吧。”
沈銘鋒聽着江父蒼老的聲音,此刻還帶着淡淡的親切,他突然就覺得心裡難受的無法呼吸,人家這麼放心的把女兒交給了自己,他卻害的她要截肢了。
而且,從前他只覺得江父一直不顧他是否有愛人,逼着他娶他的女兒,還用工作來威脅他,讓他覺得很不自在,所以他一直想着要反判,一直想着要反抗他們,可是現在想想,江家似乎從來沒有什麼對不起自己的。
“銘鋒,怎麼不說話?是不是在你們在忙?那你們先忙,如果不想回來,就不用回來了,現在的年輕人都不愛跟長輩們一起住,等過幾日,你跟美琳一起去選個房子吧,給你們重新置辦一套房子。”
江父很是親切的說道。
沈銘鋒終於沒能忍住,打斷他道:“伯父,美琳在醫院,你過來一趟吧。”
江父像是沒有聽清一般,愣了一下問:“在哪兒?你說什麼?”
“美琳在醫院,她,出車禍了。”沈銘鋒哽着嗓子,極爲艱澀的將一句話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