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病房門口,秦煙深吸了好幾口氣,卻都沒有勇氣推開病房的門,她不知道爸爸是不是還在生她的氣。
南司辰站在她旁邊,雖然不能理解她此刻的心情,但是還是靜靜的站着,等着她去推開那一扇只是虛掩着的門。
透過門縫,秦煙能看到秦幕良躺在病牀上,人似乎是消瘦了許多,她不過搬出秦家一個月而已,爸爸居然瘦了那麼多,看來李悅怡跟秦涵真的沒有照顧好他。
躺在病牀上的秦幕良突然動了一下,伸手想去拿杯子喝水,可是摸了好幾下,都沒有摸到杯子,反而是輕輕一打,便將放在旁邊櫃子上的杯子打翻在地。
發出‘哐當’一聲響。
秦煙再也顧不得別的,一下子便衝進病房,從桌子上拿了另一個杯子爲秦幕良倒了一杯水,遞到他面前,輕緩的叫了一聲,“爸——”
聲音裡帶着顫抖。
秦幕良這才張開那雙微微有些渾濁的眼,居然扯脣笑了一下,聲音有些嘶啞的說:“是,是煙煙啊。”
其實父親怎麼會真的生孩子的氣,他之所以每次都被氣到,完全是因爲旁邊有李悅怡和秦涵兩個人的煽風點火。
現在她們不在,父女倆終於能平和的坐下來說話。
秦幕良忙讓南司辰坐,笑呵呵的說:“南少也過來了,真是讓我受寵若驚啊。”
南司辰並不說話,只是冷冷淡淡的坐在病房的沙發上。
秦幕良伸手接過秦煙遞過來的杯子,咕嘟的喝了好大一口水才問:“今天不是南老夫人的壽辰麼?你怎麼過來了?”
秦煙看了秦幕良一眼,抿了抿脣,彎身收拾地上碎裂的瓷片,聲音悶悶的說:“結束了,聽,聽她們說你病了,我來看看你。”
她始終不肯叫李悅怡媽,更不肯認秦涵這個妹妹。
南司辰見秦煙彎身收拾碎片,伸手拉了秦煙一把,然後過去按了鈴,叫了護士過來,找了專業保潔人員打掃了碎片。
等打掃完,秦煙跟南司辰並排坐在沙發上,秦幕良有些苦口婆心的說:“煙煙啊,爸老了,總得有個伴,你不承認你悅怡阿姨,讓爸爸怎麼安心跟她過下去?”
秦煙低着頭,咬着下脣,久久的沒有說話,南司辰便偏頭看着她,眉頭微蹙,隱隱的有些心疼,正想開口說:“不想認就不要認了。”
可是他還沒來得及說話,秦煙便擡頭,目光裡有着孤注一擲的孤勇,她開口問:“爸,您非讓我認她,真的只是爲了安心的跟她過下半輩子嗎?”
“那你說爸是因爲什麼?”秦幕良輕咳了一聲,將水杯放下問。
秦煙咬了咬脣,深吸了一口氣說:“不是因爲伯父那30%的股份嗎?”
秦煙知道這樣說爸爸會生氣,可是她真的想知道,她不想爸爸欺騙她。
果然,秦幕良聽完秦煙這麼一問,先是微微一愣,隨即便猛烈的咳了起來,脣邊隱隱的有些血跡。
秦煙嚇了一跳,忙跑到病牀跟前,驚訝道:“爸,您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