薔薇別墅區,606號別墅。
一輛保時捷的玫紅色跑車停在別墅門口的時候,天空正下着淅瀝瀝的小雨。
陸詩月打開車門,撐了一把淡青色的雨傘從車上下來,她從傘下輕輕擡起頭,看着對面不遠處的別墅大門。
大概是在雨幕下的關係,陸詩月的目光看起來朦朧又迷離,她清清冷冷的臉頰上,一彎微笑輕輕的綻放,像是冰山上綻放的一朵蓮花。
她快步走過去,按下了別墅的門鈴。
不一會兒,有一個保姆模樣的人走出來,詢問了陸詩月的名字後,又匆匆跑回了屋裡。
然後過了大概十分鐘,一箇中年男人從別墅裡大步走出來,當男人的目光與雨地裡陸詩月的目光交匯時,男人的臉上是說不盡的難堪和錯愕。
陸詩月的傘靠在門的一邊,然後慢悠悠的走進別墅裡。
男人交代保姆上茶,陸詩月只是輕輕擺了一下手道,“不用了,我不是來這裡喝茶的。”
男人一怔,隨即讓保姆退下,保姆走到一半的時候,男人又突然開口道,“讓上面的人暫時不要下來。”
保姆轉過身子無比恭敬的彎了彎腰,“好。”然後就上樓去了。
陸詩月的目光跟在保姆身上,一直到保姆上樓去了,陸詩月的目光還是停留在樓梯的拐角處。
男人看着陸詩月一副審視的模樣,心裡咯噔一下。
“陸大小姐今天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男人疑惑的問道。
陸詩月淺淺一笑,“那我想問問,若是有事要找任股東,應該去哪裡呢?”
原來這個男人就是任洪忠。
任洪忠看着陸詩月的眼睛,心裡如擂鼓般忐忑,可他還是要強壓制住自己內心的慌張,趁着一張臉道,“自然是公司了,或者……或者是我家。”
陸詩月還是笑,“你家?是暖香苑的106號別墅嗎?”
“是啊。我家是在那裡住。既然陸大小姐知道,那又爲什麼會來到這裡呢?”
陸詩月的臉色突然變得有點尷尬,好像是做錯了什麼事情,又被人當場指出來一般。
“哦?原來那纔是任股東的家啊,我想着,任股東每天都會來這裡,每天都會在這裡待上至少五六個小時,每天都會從商場買了大包小包的東西送到這裡來,我以爲……我以爲這便是任股東的家了,原來不是啊!!……”
陸詩月一邊說着,脣角一縷嘲諷漸漸呈現,當她看見任洪忠的臉上完全是一副震驚的表情時,她臉上的尷尬也盡數散去。
“你……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陸詩月揚眉,“要想知道這些很難嗎?”
任洪忠看出陸詩月是在故意賣關子,就冷着臉說,“陸大小姐,向來我都聽人說你聰慧至極,而且爲人利落明瞭,既然如此,有什麼話你就直接說吧。”
陸詩月見任洪忠漸漸失去了耐心,也不想再拖延時間,於是開門見山的說道,“很簡單,我是來和你做交易的。如果你不想讓我把你在這裡金屋藏嬌的事情說出去,那就請你聽我的話,好好配合我。”
任洪忠聽到金屋藏嬌四個字的時候,臉色徒增了幾分冰霜,他使勁兒皺了皺眉,隨即又舒展開來,以一種無所謂的口氣說道,“陸大小姐,看來是想多了吧?我這裡不過就是個普通的別墅,平日裡我喜歡畫畫寫字,在熱鬧的地方我沒有靈感,所以我就時常在這裡做些我自己想做的事。這難道有什麼錯嗎?什麼金屋藏嬌,我看陸大小姐是看電視劇看多了吧?”
任洪忠不承認,其實陸詩月早就想到了這一點,任由誰的這些秘密被人當場戳穿,都不會輕易承認的。
不過沒關係,陸詩月有的是耐心。
陸詩月看着任洪忠的眼睛,然後笑呵呵的說道,“是嗎?任股東當真是在這裡畫畫寫字?”
任洪忠臉色一變,耐心全無,“當然,到底要我說幾遍陸大小姐纔會相信?”
“你說幾遍我都不會相信的,除非……除非……”陸詩月的眉眼間露出一份狡點,“除非你讓我上樓去看看。”
說着陸詩月就站起身子,大步的朝樓梯走去,任洪忠見此情形,趕緊上前攔住,“陸大小姐,你這是要做什麼?”
“我不信,自然是要上去看看的。”
任洪忠的臉被氣的青白,他沒想到陸詩月居然敢在這裡這樣的胡鬧,頓時沉了聲音道,“陸詩月,你不要欺人太甚?”
陸詩月一怔,“我欺人太甚?哈哈哈哈。”
陸詩月大笑起來,笑的幾乎眼淚都要流出來了。不過笑了幾秒鐘,她又慢慢的止住了笑容,她盯着任洪忠的眼睛,然後朝他邁了一步,任洪忠見她一會兒笑,一會兒又冷着一張臉逼近自己,心裡一個勁兒的發毛,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幹什麼。
“任股東,其實你金屋藏嬌也不算什麼多大的事情,畢竟這男人嘛,有了錢,有了地位,在外面沾花惹草的也沒有什麼,尤其是像任股東這樣身份高貴的人,在外面養個美人,沒事兒瞭解解悶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不過……”
陸詩月的話鋒一轉,目光也跟着冷酷了許多。
“不過,要是讓別人知道,你和你老婆的親妹妹搞在了一起,那別人會怎麼說呢?還會覺得很正常嗎?”
任洪忠的眼睛在聽到陸詩月的話之後,瞬間變成了殷紅色。他瞪着眸子,死盯着陸詩月,若人的眼神能夠殺人,那陸詩月早就在這裡死了千次萬次了。
“陸詩月,你到底要幹什麼?”
任洪忠一字一字的問道,每一個音節都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陸詩月幾乎可以聽到他牙齒使勁兒摩擦的咯吱聲。
不過她倒是不怕,就算任洪忠是出了名的脾氣暴躁,這個時候自己的小辮子被人狠狠的揪住了,自然也不會輕舉妄動。
陸詩月不說話,清冷的目光輕飄飄的落在任洪忠的臉上,不帶有任何的情緒。
半晌,任洪忠終於敗下陣來,有些頹敗的嘆了口氣,輕聲的說道,“你想讓我做什麼?你就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