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詩月一邊看着車,一邊斜睨着俏陽的表情,心裡微微泛起的冷笑冰冷,尖銳。可是俏陽卻沒有看出任何端倪,她的心裡一直在思忖着白大偉的話,一直在琢磨白大偉話裡的真心到底有幾分。
陸詩月不由爲了俏陽感到幾分嘆息,哎,這女人一旦是遇上愛情,即使往日再聰敏,再理智,也會變得像一個神經病一樣,疑神疑鬼。
其實這也是陸詩月告訴俏陽這些話的原因,疑心生暗鬼,一旦兩個人之間有了芥蒂和懷疑,那麼他們之間的關係也就有了裂縫。裂縫一旦產生了,建立起來的全部信任和尊重就會一瞬間跟着崩塌。
人的關係就是這般微妙,可以一時衝動的在一起,也可以因爲一點點的小事而鬧掰。人心都是脆弱的,尤其是這戀愛中的女人,不允許有一點點的質疑和不滿,否則便是一根刺,紮在心裡,時時刻刻,分分鐘鐘的讓她疼,直到有一天,她下定決心,將這刺拔掉。
陸詩月把俏陽送回秦老太的住處後,就直接開車回家了。
剛一進家門,就看見白大偉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陸詩月目光一凝,面無表情的走過去。
“白大偉,你怎麼這麼早就從老家回來了?成人大學不是還要一個多星期纔開學的嗎?”
平日裡的陸詩月即使看見白大偉,也不會和他說太多的話,除了那次試探他,其餘的時間裡,陸詩月和他說的話加起來可能也不超過五句。現在陸詩月突然上前來問話,白大偉不由心裡一緊。
看着白大偉的臉色有一瞬間的變化,陸詩月的心裡隱隱一笑,艾雅莉是個很精明的女人,手段也足夠毒辣。可是生了個女兒,卻是窩囊廢一個,不僅能力有限,連腦子都不太好使,做事情總是容易衝動,總是仗着自己一個陸氏二小姐的身份,就敢橫衝直撞,捅了不少的簍子。
再說這個白大偉和白小楠,更是心機有餘,而頭腦不足,整日裡想着怎麼對付陸詩月,可是到頭來一個已經被她算計在手心還不以爲然,一個卻乖乖的跑過來,甘願爲她效力。
艾雅莉呀艾雅莉,你真是可悲呀。
白大偉見陸詩月一直直盯盯的看着她,臉上的表情沒再有任何一絲的變化,清清嗓子回答道,“我是跟小楠一起回來的。雖然離開學還有一段時間,但是我也不會在家閒着,我想好了,我準備去找份工作,一邊上班一邊上學。”
還沒等陸詩月開口,就聽見身後傳來陸啓元的聲音。“哦?大偉想找工作?”
陸詩月回過頭,看見陸啓元從樓上下來。白大偉急忙笑眯眯的往前走了兩步,微微欠了欠身子說道,“是的姨父,我這麼大的人了,也應該工作了,況且成人大學裡的課程也不是很緊張,要是光上學,實在是太閒了。所以我想趁着剛過完年,找一份合適的工作,然後一邊學習文化知識,一邊積累社會經驗,這樣時間也算是利用的更充分了。”
陸詩月心裡依舊掛着淺淺淡淡的冷笑,她看了看白大偉,知道他的這番話對於陸啓元來說實在是太受用了。果然,陸啓元頗爲欣賞的看着白大偉,然後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彷彿是很看重的樣子。
“好,你這樣的想法很好,年輕人嘛就應該懂得珍惜時間,就應該讓時間的價值體現到極致。大偉啊,你要是真的想工作,那也不用去外面找了,我在陸氏給你安排個位子,你看怎麼樣?”
白大偉一聽,馬上一臉驚喜,“真的?那謝謝姨父。”
陸啓元擺擺手,“不用謝,我也是看重了你這個年輕人的身上有一股拼勁兒。不過,我給你安排的位子可是最基層的,你能吃了這個苦嗎?”
白大偉使勁兒點點頭,“沒問題,姨父您就放心吧,我能吃苦,我一定會努力的,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是嗎?真的不會失望嗎?陸詩月的眼睛裡已經露出了一層風霜,白大偉這樣的積極表現,其實就是爲了讓陸啓元看見他的“上進心”,然後給他在陸氏安排一份工作。
現在陸美琪不爭氣,連股份都丟了,艾雅莉急需在陸氏安插一個眼線,所以白大偉才這麼積極表現。
陸詩月沒再說話,眼睛卻危險的眯了眯,看來這個白大偉是不能再留了,要儘快的除掉才行。
晚上的時候,陸詩月站在臥室的窗前,看見白大偉衣着光鮮,油頭粉面的出去,她心裡冷哼一聲,然後拿起手機按下一串號碼。
不一會兒的功夫,白小楠就敲門進來了。
她看見陸詩月臨窗而站,一身潔白的睡裙從肩頭傾瀉而下,一直落在地面,黑色如瀑布般的長髮散在背上,髮梢落在腰間,與潔白的睡裙形成鮮明的對比,將陸詩月襯得好像是不染塵世的仙女。
可是與這如仙如畫的氣質形成明顯反差的是她的聲音。她的聲音冰冷,直接,好像是一把冰凌直直的刺向白小楠。“你哥哥剛剛出去了,出哪兒了?”
白小楠一怔,下意識的有些吞吐,“我,我不知道啊。”
陸詩月猛地轉過身子,古井一般的眸子緊緊的盯着白小楠的眼睛,“你不知道?”
白小楠被陸詩月這樣涼薄清冷的目光徹底嚇住了,她緊張的手心狠狠的攥着,看着陸詩月一步一步的走向她,呼吸都跟着有些急促。
陸詩月在白小楠的面前站定,眸子裡沒有半分的溫度,她慢慢的眨了一下眼睛,再次問道,“我問你,你哥哥去哪兒了?”
白小楠還是有些猶豫,半垂着眼簾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陸詩月目光一凜,突然擡手使勁兒扣住了她的脖子,然後再一使勁兒,白小楠整個人都被撞在了牆上。
陸詩月手指掐着她的脖子,一字一字的問道,“我問你,你哥哥去哪兒了?”
白小楠看着陸詩月的眼睛,終於明白過來,其實有些事情,陸詩月早就已經知道了,不過就是在和他們周旋着玩遊戲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