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次順利離婚,她想,或許她應該也學着李萱那樣遠離這座有他的城市。
既然無法在一起,又何必自我折磨,離開纔有可能擁有新的生活。
可是真的要再也不見嗎?爲什麼心裡會那麼不捨?
尚來自嘲地笑了笑,她肯定是被陸風下了什麼蠱,讓她三番兩次地想要離婚,卻總是對他念念不舍。
女人如果沒有了愛情就如同離開了土壤的鮮花,很快就會枯萎,而事業什麼都不是。
冷琳琳越發覺得日子有些難熬,只是沒想到在月底的時候竟然發生了一件大事,C市郊區發生了一起大型職工討薪,不僅鬧出了人命,附近居民也被砸了房子。關鍵是砸的還是沒完成的那片別墅區,雖然地屬郊區,可在寸土寸金的C市那小片別墅區還是基本都銷售一空,裡面的住戶都是有些來頭的人。
林安和附近幾個別墅的戶主一起跑去了陸氏名下的子公司鬧事,他算是明白爲什麼當初陸風買房的時候會把名字寫成他林安的,這哪裡是基友情深啊,分明就是早就挖好的坑等着他跳。現在他就特別後悔沒在當初陸風住院的時候多往他身上縫幾針,現在跟着一羣人來鬧事實在是吃力不討好,尤其是這羣住戶裡還有兩個曾經是他的病人。
這件事鬧得很大,即使陸軒棋早就給劉大記者打過招呼,可鬧了這麼大的動靜多得是人來報道。
林安已經在陸氏子公司大門口堵了兩天,一直沒個人出來給個說法,本來今天下午他還有一臺手術都推了。這會兒頂着大太陽跟着一羣人在這鬧事的感覺實在是憋屈,他看了眼激動的人羣,煩悶地跑去一旁的小商店買了一瓶水,乘機偷偷躲到一旁給陸風打電話。
“我說老本家,你讓我成天沒事跟着這羣人在這兒耗時間有意思嗎啊?我這是請假一個星期扣了多少工資!”最初陸風因爲車禍被白倩蓮轉到了那傢俬立醫院的整容科用的是“林軒”的化名,林安就一直叫他本家,雖然後來知道了他的真名,可也一直沒改口,尤其是火氣一上來以前的稱呼就更是脫口而出。
“嗯,挺上鏡的。”
聽見陸風的輕笑聲,林安更是氣悶,抓狂道,“上鏡個屁!哎,我好歹是一個白衣天使好不好,不是專門來鬧事的刺頭兒啊,這種事不是可以花錢找專業人士來嗎?你還差這點錢?”
尤其是這種單方面鬧事還得不到迴應的情況下真的是浪費力氣,不,會引來一大幫圍觀羣衆,比如各色記者攝像。
“都上新聞了,弄虛作假不好。”陸風故作正經,手裡拿着遙控器還特意把電視裡剛纔播放的新聞又回放了一遍。
陸風早就知道陸軒棋和財經金牌記者劉安私下有往來,前面好幾次事情都是劉大記者幫忙出面引導輿論壓力。當初他發生車禍那次就是劉安最先報道的,後來薛琴發生的連環車禍也有劉大記者參與。所以這次他也下了功夫買通了媒體在這件事上大肆曝光,就當是爲下個星期的股東大會預熱了。
一直安於救死扶傷的林大醫生哪裡知道商人之間的這些彎彎道道,他只是後悔答應了陸風當初把別墅產權證上寫了他的名字,要不是當初還不能確定“林軒”到底是不是他的真實名字,林安也不會一時頭腦發熱答應下來。何況這件事說到底是他佔了大便宜,陸風都不介意他有什麼好彆扭的。沒想到前兩天竟然有一個叫什麼維權聯盟的小組織聯繫到了他,一打聽才知道里面都是那片爛尾樓附近別墅區住戶,偏偏後來陸風還各種坑他讓他再次頭腦發熱來跟着鬧事。
這怎是一個悔字啊!
這邊林安正被陸風一句話氣得半死,卻不想下一句話就稍稍撫平了他的傷口,“陳寅教授下個月3號會來C市一趟,4號下午走,到時候一起吃頓飯?”
“陳寅教授?是首都醫院的陳寅陳教授?”林安張大了嘴,這種寫在教科書上的人物怎麼會突然來C市,而且他還能有機會和老教授吃頓飯?
他突然懷疑自己是不是中暑了?
不對,現在還不到夏天不至於中暑……
“是。陳寅教授是我爺爺的戰友,他過來看看爺爺。”陸風的聲音有幾分淡淡的悔意,如果不是當時發生了車禍,也許爺爺也不至於發生意外。
林安對陸家的事並不清楚,只知道陸風的真實身份是豪門公子,能認識陳教授也是有可能的,他壓着那股子激動小聲道,“你小子別又坑我,3號下午我就撤!”反正已經請假一週,再忍幾天也無所謂。
郊區那片地是當初陸軒棋親自參與競標拿下來的,可項目進行了不到四分之一資金就出現了問題,那時候陸軒棋忙着和陸風斗就沒有理這個爛攤子。後來下面的一個小頭目直接捲款潛逃,而政府原定於在那片地區新開通一條地鐵線路的文書遲遲沒下來,陸軒棋也吃不準這塊地到底還有沒有價值,恐防有變一直想着把這項目給直接賣出去。偏偏那羣工人死守了小半年結果被人坑了錢,大過年的都停留在工地沒走人,這開春不久就乾脆打砸鬧事了。
不過要說也是,那片地區現在這麼荒涼,竟然那小片別墅還有那麼多人買了,要不然這次事情也不會鬧這麼大。
“您好,請問是陸總嗎?您對這次事件有什麼看法?”
陸軒棋本就爲了下個月的董事會忙得不可開交,一下子又來了這麼一樁事,偏偏還壓不下去,氣就不打一處來。
“貴公司是打算放棄那塊地還是有別的打算,這次事件中死傷家屬有什麼後續安排?”
凌亂的辦公室裡文件散了一地,陸軒棋靠在轉椅上反手就把手機摔在了地上。
整個世界彷彿一下子就安靜了。
曲青戰戰兢兢地立在門口不敢動,這個時候陸軒棋明顯在氣頭上,他可不會沒眼力勁兒地跑過去觸他黴頭,但手上這事似乎更重要……
正當曲青猶豫着偷偷摸摸滾出去的時候正好陸軒棋椅子轉了過來,陰着臉正對着門口。曲青一哆嗦,腳下再也不敢移動一分,小心翼翼叫了一
聲,“陸總!”
“什麼事?”
“那個查爾斯先生的秘書剛纔打電話過來說,下個月沒空再來C事了……”
“沒空?”陸軒棋冷笑,眼中陰冷之氣更重,“前幾天還有人在機場見過他們,怎麼一下子又說沒空是什麼意思?”
“他們說下次合作。”
下次?陸軒棋喘着粗氣,起身直接將桌上的水杯朝門口甩了過去。
“滾!”
曲青松了口氣逃命似地飛快閃開,順便還關了門,關門的那一瞬間他竟然還有心思想着要不要考慮跳槽。
如果陸軒棋知道曲青此刻的想法估計丟出去的就不會是水杯了。
經過這麼一折騰,整個辦公室更加凌亂,陸軒棋躺回了椅子裡,閉着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只是胸口劇烈起伏流露出了他此刻的情緒。
“好的,我會約好陳教授3號晚上一起吃飯。”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在掛斷電話後心情格外放鬆,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敲擊着桌面,琢磨着這幾天應該可以堂而皇之地搬回西山別墅了。
一切都準備的差不多了,薛軍是明天的航班回C市,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桌上的電腦屏幕閃了閃,瞬間黑了屏。陸風饒有興致地盯着屏幕看,不一會兒屏幕上就出現了一行字母,他的手放在鼠標隨便在一個字母上輕輕一點,整個屏幕又恢復了正常,電腦桌面上出現了一個加密文件。
陸風挑眉,點了下文件輸入了剛纔那幾個字母就看到裡面還有兩個文檔,都是關於秦墨的資料。
果然這種事還是黑客靠譜一些。
陸風勾起嘴角慢慢翻看那兩份關於秦墨的個人資料,直到把文件看完,他才突然有些瞭解到秦墨爲什麼不計成本地要毀掉青芒國際了,只不過如果真的那麼恨白家,爲什麼不直接毀了白氏企業?說到底青芒國際不過是白氏旗下的產業之一而已,還不值得秦墨那麼早暴露。
不過這樣看來,也許兩人以後還會繼續合作?
想了想,陸風給管陽打了個電話,“秦墨那邊股份收購了多少?”
這個節骨眼兒上管陽沒想到陸風竟是問自己這件事,“合同上寫着的白分之五都已經收了回來,不知道現在他有沒有暗地裡繼續購買。”
陸風垂眸,百分之五,再加上這段時間斷斷續續收購的股份,在股東大會之前應該可以掙得一席之位。
“沒事,他收他的,我們繼續收購我們的。”落在秦墨手上至少還有談判的籌碼,落在別人手上就又要花費一些功夫了。
而恰巧,陸風不想麻煩。他頓了頓想起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打聽到薛啓貴什麼時候回來了嗎?”自從薛軍帶着寧兒離開C市,薛啓貴也莫名其妙的藉着出差不見了人影,也不知道是繼續跑到美國逮人了還是又暗地裡做些什麼,薛軍那邊雖然一直沒有什麼異常,可這些還真不好說。
“沒事,明天薛軍回來再說。”
(本章完)